「你……」

  惡漢下意識把手放在腰上，可卻抓了個空！

  「別急嘛……」

  南宮如煙將匕首輕輕一插，直接刺穿惡漢的喉嚨。

  緊接著，她腳下不停挪閃，僅僅用了一秒鐘，就將惡漢幾名手下解決掉。

  撲通！

  一陣屍體倒地的聲音傳來，破舊的鍋爐房恢復安靜。

  「小姑娘，我不知道追殺你的是什麼人。但下次，你不會這麼幸運了。」南宮如煙的臉上，冷若冰霜。

  說完，她轉過身就要離開。

  而李十二也只能搖搖頭，跟在她身後。

  這個清靈山的聖女，在國外自由自在慣了，動輒殺人放火。

  現在就像是個定時炸彈，讓李十二一陣頭大。

  「等等！」

  就在兩人已經走出幾步時，商竹忽然在背後喊了一聲。

  「幹什麼？」

  南宮如煙眉毛一挑，身上散發出極強的殺意！

  她殺人，救人，只看心情。

  無關其他。

  「我……」

  商竹明顯被嚇到了。

  她眨眨眼睛，輕輕擦了下眼淚，從懷裡的書包拿出一張發黃的、模糊的照片。

  「大哥哥，你看看，這……這是你嗎……」

  「小姑娘，你不感激我救你也就算了，現在還來搭訕我男人？」南宮如煙相當強勢，直接伸手就要殺人！

  「慢著！」

  砰！

  李十二一把攔住南宮如煙，快步走到商竹面前。

  「你叫什麼？」

  他拿過商竹手裡的照片，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我叫商竹……」

  商竹已經被嚇傻了。

  她眼睛一直看著南宮如煙，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被殺死在這裡。

  「商越涵，是你什麼人？」

  李十二將照片還給商竹，同時仔細打量著她的容貌。

  「有些神似……」

  「龍王，你過分了！」南宮如煙見到李十二這樣看著商竹，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我堂堂清靈山聖女，你的未婚妻，也是有脾氣的！」

  「噓！」

  李十二做出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安靜。

  「商越涵……是我……是我太爺爺……」

  商竹說到這，哇的一下子哭出來：「你是李十二嗎？爺爺臨死前將這張照片給我，說只要找到你，我們的仇就能報！」

  那張照片已經破舊不堪，但上面，還能清晰看見李十二當年英姿颯爽的樣子。

  一如現在。

  百年風霜，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是。」

  李十二點點頭，伸手將商竹拉起來，摸摸她的頭：「先跟我回去，有話慢慢說。」

  「龍王，她是……」

  南宮如煙不傻，能讓龍王如此看重的人，世上怕是沒有幾個。

  別的她不清楚，但是據傳龍王長生幾萬載，對世間的一切都無比冷漠。

  如今，竟然對一個小姑娘起憐憫之心？

  不太正常。

  「故人之後。」

  李十二牽著商竹的手，就像帶著自己女兒一樣。

  沒人注意到，他已面若寒霜。

  「這裡怎麼辦？」

  南宮如煙嘟起嘴，指著滿地的屍體。

  這裡是華夏，她還是知道收斂一點。

  「我的人，會來處理。」

  李十二背對著她，冷冷說道。

  「那我呢？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南宮如煙直接被氣樂了：「龍王，我脾氣有多大，你可是一清二楚！這次下山，整個清靈山的人都知道，我是下山尋夫。要是空著手回去，我以後還怎麼做掌門？」

  「要麼，你殺了我。要麼……」

  「明天，青城五洲國際大廈，中午十二點，在那等我。」

  李十二說完，領著商竹頭，也不回的離開。

  「臭男人！」

  南宮如煙愣了幾秒，委屈的罵著。

  ……

  當看到李十二又一次領著異性回來的時候，江陵習以為常的問道：「你徒弟？表妹？還是……」

  「故人之後。」

  李十二看著商竹：「叫嫂子……吧。」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商竹該怎麼稱呼自己。

  太爺爺？

  很怪。

  「嫂子。」

  商竹很乖巧的叫著。

  「快進來，怎麼還哭了。」江陵趕忙把商竹拉進來，給她拿出拖鞋，轉過身又去拿擦臉的化妝品。

  就好像母親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一樣。

  「嫂子，不用……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商竹眼睛一紅，蹲在地上忍不住哭起來。

  她一個人奔波千里，在外面流浪幾十個日夜。

  仇家追殺，親人離世。

  遭受重大打擊的商竹，險些撐不過去。

  可復仇的信念，讓她一直堅持著。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逃到這樣一個沿海小城市，竟然會遇到爺爺口中的人。

  在見到李十二之前，商竹也曾懷疑過，是不是爺爺年紀大了，有些糊塗。

  將近一百年前的照片，上面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就算活著，一百年的滄桑，她還能認出來這個人嗎？

  所以她見到李十二的時候，一下子就蒙住了。

  「別哭，別哭。」

  江陵趕忙抱住商竹：「小妹妹，你先進來。在這，誰也不可能欺負你！」

  她看到小女孩哭成這樣，心裡也跟著有些難過。

  「你們先聊著，我出去透透氣。」

  李十二關上門，走到樓下，坐在小區的椅子上。

  一百年前，他在遊歷燕京的時候，遇到一個讀書人。

  這個讀書人思想超前，對一切都看的十分淡泊。

  那是李十二長生數萬載一來，第一次遇到能談得來的人。

  商越涵所感興趣的東西，李十二都可以告訴他。

  畢竟自己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史記》。

  十年光陰，他一直住在商家。

  後來臨走時，李十二曾經問過商越涵，需不需要永生。

  可商越涵拒絕了。

  他認為生死輪迴，才是真正的天道。

  離別之前，商越涵第一次開口，求李十二一件事。

  希望在他後代遇到滅頂之災的時候，這位老朋友可以出手相助。

  李十二欣然應允。

  但沒想到，商家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商越涵，你們商家人真是命大。」李十二看著天上，笑著搖搖頭：「也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放心吧，商竹這小姑娘，我會替你照顧好。」

  說完，他站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他尚未失憶的時候，每隔五年都會派人去看一下商家的情況。

  上一次，還是四年前。

  這四年，商家到底經歷了什麼？

  會從當年南江省第一富豪，落魄到今天這種地步？

  但不管如何，他會信守當年的諾言。

  「十二，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剛一推開門，李十二便看到商竹躺在地上。

  而江陵，已經急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