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
褚南嬌這輩子，都不願意看到剛才那張照片。
「嘔~」
她猛的轉過身，雙手按在牆上，忍不住大口嘔吐。
原本經歷喪子之痛的她，再次遭受這樣的打擊，精神已經有些崩潰。
蒼白的臉上，寫滿悲傷和疲憊。
「厚……厚葬……」
褚南嬌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無比。
「是否……」
黑風皺著眉，再次請示道：「是否通知文大師？」
「告訴他一聲吧。」
褚南嬌擺擺手，虛弱的說道：「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責任。文玲瓏，應該知情。」
說到這，她雙手死死扣在沙發的皮革上，整個人有些崩潰。
「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他！」
「是！」
黑風轉過身，極力讓自己避開手機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他看的脊背發涼的照片。
文松，或者說，是一副骨架。
在骨架周圍，是一片散落的碎肉。
不亞於凌遲。
別說是褚南嬌，就連黑風這樣常年殺人的殺手，在看到這樣照片時，胃中都忍不住一陣作嘔。
但他只能忍著強烈的反應，在外面通知文玲瓏。
而屋子裡，褚南嬌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來到青城第一天。
兒子沒了，身邊的殺手也被人凌遲。
甚至她身在物流園，都感到十分不安全。
褚南嬌有些後悔。
如果自己不來青城，安心在京城經營她的勢力，結果會不會好一點。
至少孫大成不會慘死。
文松和文風也還活的好好的。
「呼！」
深吸一口氣後，褚南嬌拎起皮包，有些疲憊的朝著門外走去。
步履維艱。
「小姐，您要去哪？」
黑風趕忙詢問。
「去找能殺李十二的人。」
褚南嬌留下一句話，便離開物流園。
黑風趕緊跟上，生怕自己主人再出半點意外。
……
此時的五湖會館。
異常熱鬧。
蘇提山雖然被炸彈炸傷，但傷勢不重，已經可以出來應酬。
更多的，是他想穩定軍心。
青城大小頭目，只要是背叛白鳴，或者與白鳴有仇的人，悉數參加。
蘇葵站在蘇提山背後，神情冷漠的看著賓客。
而龍長行，也已經出院。
只不過李十二那一槍，讓他徹底變成廢人，或者說是太監。
龍長行臉色蒼白，兩條腿因為有槍傷，只能坐在輪椅上。
眼中里除了仇恨，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蘇老，姓李的太猖狂，據說白鳴還要聽他的，有這回事嗎？」
戴玉明站起身，第一個開口。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在他們看來，白鳴是這裡實打實的大哥。
而李十二，不過是青城出名的廢物。
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聯繫在一起？
「不錯！」
蘇提山在聽到李十二的名字時，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我萬萬沒想到，會栽在這樣一個小角色手裡。但他之前能得手，完全是因為我們沒有防備。」
「對！我們找個機會，把這個人幹掉！」
有人提議暗殺，有人想要直接殺過去。
「蘇老，有人找你。」
就在這時，吳峰悄悄走到蘇提山身旁，悄悄耳語。
「誰？」
蘇提山眼睛一眯，語氣也凌厲無比。
自從上次李十二送炸彈開始，他有些敏感過頭。
見到什麼，都擔心有危險。
「褚家，褚南嬌。」
吳峰開口道：「此人與李十二有仇，據她剛才所說，自己兒子幾個小時前，死在李十二手裡，而她身邊的心腹，也被殺死在西蓮山上。」
「各位，我有一點事情，稍微處理下。」
蘇提山直接站起身，略帶歉意的看著眼前一桌子人：「蘇葵，你替我招待下各位叔叔，同時商討下，下一步該如何做。」
「好的，父親。」
蘇葵點點頭，目送蘇提山離開。
當蘇提山來到五湖會館接待室時，滿臉疲憊的褚南嬌已經坐在這裡。
能來到這，門口已經進行過嚴格安檢，確定褚南嬌身上沒有任何危險。
而吳峰，同樣寸步不離守在蘇提山身旁，保證這位老人家的安全。
「褚小姐。」
蘇提山笑著坐到褚南嬌對面，翹起二郎腿道：「你京城褚家，也是名門望族。難道憑你的力量，殺不死一個小混混？」
褚家，他當然有所耳聞。
在京城勢力很大，算得上是豪門。
能穩壓他們的，只有四大家族。
「蘇老先生，這是在懷疑我？」褚南嬌語氣凌厲。
儘管精神上遭受巨大打擊，可她這樣縱橫商場多年的女強人，在這一刻，氣場徹底爆發出來。
「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提山被褚南嬌態度的忽然轉變嚇了一跳，趕忙擺手道：「我想褚小姐有些誤會。」
「我會用自己兒子的死來開玩笑？」
褚南嬌冷笑一聲：「如果蘇老先生不信任我，那就當我沒來過！」
說完，她站起身，就要離開。
「褚小姐！」
蘇提山眼睛一眯，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褚南嬌面前。
他一臉歉意的說道：「非常抱歉！我女兒鋃鐺入獄，心腹慘死，上幾天還險些被李十二用一顆炸彈炸死，難免有些緊張。」
「褚小姐，能否先坐下來詳談？」
說完，他轉過身看著吳峰：「去，給褚小姐上茶！」
「是，蘇老！」
吳峰掃了一眼，轉過身離開接待室。
「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褚小姐大可直言。」
蘇提山做個『請』的姿勢，褚南嬌這才坐回到位置上。
吳峰的離開，算是蘇提山展現出的誠意。
說明他對褚南嬌再無戒備。
「我雖為京城褚家人，可卻沒理由、也沒能力，調動整個褚家。」
褚南嬌略顯無奈道：「我本身就是一個女人，雖然手上資源足夠強大，但青城畢竟不是我的地盤，有些事情做起來，力不從心。」
若是在京城，她翻手間就能壓死李十二。
可這裡是青城。
一個白鳴就讓她感到力不從心，更別提還有歐陽南梔在一旁幫襯。
「而你，目前在青城的勢力，比白鳴還要大。我給你出錢出人，我們合作，一起殺死李十二，如何？」
若不是沒有辦法，褚南嬌是絕對不會找人合作。
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
在青城，只有蘇提山這裡，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既然這樣，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蘇提山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京城褚家，是一座大靠山，他不會錯過。
「不如，褚小姐先在我這五湖會館暫住，等解決完李十二以後，您再離開？」
「多謝。」
褚南嬌站起身，朝著蘇提山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