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冷。
吹得李十二有點餓了。
家裡太吵，他一個已經吃過的人，自然不方便繼續留在家裡。
當然，也是段蘭蘭告訴他，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吃過了。
街道上此時並不熱鬧。
雖然臨近年關，可天氣比較冷，百姓們沒事自然喜歡窩在家裡。
李十二原本大好的心情，在這一刻卻說不上來怎麼回事，竟然有點生氣。
索性，他按照白鳴下午打電話留下的地址，朝著那兩人下榻的酒店趕過去。
酒店的外面有一家快餐店。
連鎖牛肉麵。
李十二明明已經走過去，可他緩緩倒退回來。
靠近窗戶的位子上，有兩人在吃麵。
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應該不簡單。
「你好。來一碗牛肉麵。」
李十二推開餐館的玻璃門，徑直來到兩人身旁坐下。
這個時間是飯點，座位基本已經滿了。
拼個桌再正常不過。
「咳咳！」
東菱見到李十二坐在自己身邊，出聲咳嗽下。
「那個，您方便換一張桌嗎？」
他不喜歡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飯，彆扭。
「當然……不方便。」
李十二拉了個長音，隨後打量一番，看向東菱：「要不，您結帳走人？說實話，我本人也不喜歡和老頭一張桌。」
「嘿！」
正在吃牛肉麵的東菱來了脾氣。
「你叫我老頭？那咱們就評評理？」
他將筷子往碗上一放，側過身看著李十二：「這位置，是我先來的吧？」
「你吃不吃。」
李十二看向東菱，眼神里清澈無比，剩下的只有鄙視。
「我吃不吃，關你什麼事情？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不尊老愛幼也就算了，畢竟你素質。咱們就說這位置，明明是我來的，你憑什麼趕我走？」
東菱倔脾氣上來以後，自己都拉不住。
而一旁的陳龍象吃的很香。
他旁邊已經放了兩個空碗。
「我問你，吃還是不吃。很難回答嗎？」
李十二一攤手，十分無奈。
「先生，要不我給您換個位置？」
剛巧有人起身離開，服務員趕忙走過來詢問。
這倆人吵了半天，早就吸引了周圍客人的目光。
店裡也是在乎形象的，不可能坐視著客人吵起來。
「聽到了嗎？有位置，你可以走了！」
李十二指著空出來的那張桌子。
那是一個小桌，只能坐兩個人。
而他們現在的座位，可以坐四個人。
「憑什麼啊！這位置明明是我先坐的。你後來的，應該你去。」
東菱很生氣，這人完全不講道理。
「我問你，你吃不吃？不吃就走。」
李十二再次問道。
「我不吃！但我就不走！」
東菱輕哼一聲，後背朝著玻璃上一靠，有點要跟李十二耗到底的意思。
「呸！」
他話音剛落，李十二一口口水吐在他牛肉麵里。
那牛肉麵還剩下半碗，最頂上都是牛肉。
東菱有個習慣，吃東西的時候，好東西都留在最後。
像牛肉麵，牛肉都是把面吃光了以後，才放在最後享用。
「你！你瘋了？」
東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十二。
「你說的，不吃了，既然不吃了，你管我吐不吐？」
李十二擺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先生，您的面。」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著李十二的牛肉麵，來到他們身旁。
「呸！」
東菱有樣學樣，一口口水吐過去。
可李十二眼疾手快，瞬間把牛肉麵端走。
東陵的口水直接落在了服務員的臉上。
「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服務員惱火的從桌子上抽走一張餐巾紙，放在臉上擦拭著。
「先說好了，我這碗面是要吃的。你如果敢往裡面弄任何東西，你得賠。懂嗎？」
李十二對東菱說了一番後，大口吃起牛肉麵來。
「真是個變態！」
服務員厭惡的瞪了東菱一眼，轉過身憤怒的走開。
「你……呵呵，你以為老頭子治不了你了？」
東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他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陳龍象見到這一舉動，直接端著牛肉麵，一個人跑到那張小桌子上。
還沒等李十二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聞到一股如同十年酸菜缸的味道。
他皺著眉頭一看，東菱把鞋脫了。
「噗！什麼味！老闆，你們家下水道漏了？」
「我的媽呀！噁心死我了！老闆，你家是不是什麼東西壞了？」
「快把老子熏吐了！老闆呢，出來！」
一時間，店內的客人罵聲四起。
「來了來了，我就是老闆，你們……嘔！」
老闆剛從裡面跑出來，直接被氣浪熏了個跟頭。
「我舉報，這老頭脫鞋。」
李十二站起身，指著東陵的腳。
幸好他會龜息，否則早被熏死了。
這裡才是重災區。
「你！給我滾出去！」
老闆眼睛一瞪，指著東菱：「快滾！」
「你懂不懂尊老愛幼啊？」
東菱不情願的把鞋子穿上，可屋子裡早就被這氣味給充滿了。
「滾！」
老闆倒是想尊老愛幼，可這味道實在太大了。
他是生意人，滿屋子顧客怨聲載道，就連他自己都噁心了，這跟砸店有什麼區別？
「我幫您辦！」
李十二一隻手拎起東菱，朝著門口走去。
「陳龍象，你在那裝什麼孫子，趕緊救我啊！」
其實不用他喊，陳龍象已經站起身，一個箭步來到李十二面前。
「兄弟，放了他！」
他一隻手搭在李十二肩膀，手臂青筋暴起。
「老闆趕人，我總得做點什麼。」
李十二回過頭看了陳龍象一眼，嘴上露出一抹不屑。
他推開玻璃門，直接把東菱仍在大街上。
從始至終，陳龍象的手一直在李十二肩膀上，一刻都沒離開過。
「陳龍象，你存心看我笑話？」
東菱被摔的齜牙咧嘴，眼神里滿滿都是憤怒。
「要不，打一架？」
李十二看著面前毫無波瀾的陳龍象。
現在他可以確定，白鳴口中說的兩個人，就是他。
「我現在不和你打，欺負人。」
陳龍象淡淡說著，同時將放在李十二肩膀上的手拿開。
「是嗎？都還沒打，就知道我打不過你？」
李十二雙手插兜，面帶譏諷道：「不然，咱們改天……」
話說到一半，他直接眼睛一翻，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