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間，我問你一件事情。」
李十二同殷間朝著封禪台最下方走時，忽然開口問道：「你覺得，是人創造了神，還是神創造了人。」
他想起畫上那句話。
這話，寓意很深。
李十二始終認為，人創造了神。
所以他才敢滅神！
將神廟打入地下。
可世界上，似乎很少有人這樣認為。
人創造神，但人又去求神。
可能有需要，所以神便出現了。
「怎麼忽然聊這個？」殷間也沒有想到李十二問出這樣一個話題。
很敏感。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研究神學多年，不妨聊一聊，我們相互交流下見解。」李十二很輕鬆的說著：「神廟重臨人間，我雖然極力阻止，可禁不住有些人總來搞破壞，和我作對。你說，這算不算人奸？」
「這個……」殷間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他曾經是神仆，曾經堅定的站在李十二對立面。
供奉，並信仰神明！
「美其名曰神仆，還不就是人類的叛徒？給所謂的人做狗，整天跪著，有站起來舒服嗎？」李十二輕笑一聲：「你說呢？」
「你這可是把我給罵了。」殷間一陣無語。
現在的強者，似乎除了李十一和李十二，基本都是神仆。
「不對！」殷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驚訝的指著李十二，難以置信道：「你……你你你！你是李十二？」
李十一是神的化身。
算是神仆，也算是神廟的產物。
不可能這樣污衊神！
李十二！
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李十二！
李十一不會有這種閒情逸緻，討論哲學問題。
李十一會出去找隱鳳快活，享受女人，享受權利！
享受一切！
只有李十二，才會這樣思考，並且豁達。
換作李十一，恐怕知道自己被暗算，就會出手殺了殷間！
怎麼還會像現在這樣，很輕鬆的閒聊著？
「重要嗎？」
李十二倒背著手，同殷間並肩而行。「最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你的腦袋，還在脖子上。我是誰，似乎沒什麼關係。」
「對！說得對！」殷間摸了摸脖子，自己可不能死了。
要是死了，那群孝子又該吃席了。
「那你……也太厲害了……」殷間在震驚過後，更加覺得李十二可怕。
居然在神域裡還沒死！
能活著出來！
連神的領域，都不能奈何他了嗎？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李十二說著，走上電梯。
「我認為，神創造了人。」殷間按下電梯。
他在這裡呆了很久，又因為和黃飛龍合作的緣故，對這裡非常熟悉。
「因為神給我們的力量，太強了。換言之，李十二，沒有神的力量，我們這些神仆怎麼會超越凡人武者？」
殷間對李十二說話，不需要那麼拘謹。
若是李十一，還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李十一這個魔頭，自己丟了小命。
一定程度上，他還是承認聖主的人品。
厲害。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見不得比自己優秀的人。
他們要幹掉李十二，和李十二沒關係。
今天李十二在上面，他們幹掉李十二。
明天杜驚鴻上去，他們干杜驚鴻。
總之，不是第一的人，總要把第一拉下馬。
這是本性。
畢竟權力的頂峰，誰都想嘗試。
都說高處不勝寒，可李十二這分明是穿了羽絨服，又帶了女人和烈酒上去暖身子啊。
「可我不是神仆，我照樣幹掉了神廟，幹掉了你們這些優秀的神仆。所以，人還是要比神更加優秀的。」李十二話音剛落，電梯門被打開。
兩人剛走出去，便感覺迎面撲來一陣冷風。
很涼！
陰森森的。
「這裡我來過，差不多是製造神仆的工廠。但現在，被改造用來製造僧兵了。」殷間指著面前很像人間煉獄的情景解釋著。
他還算熟悉，畢竟僧兵也是先知和他們一起弄出來的。
只是沒想到先知留了一手，故意搞他們。
「聖主，你不是尋常人，不能以偏概全。除了你以外，還有哪個武者，敢自稱比我們神仆厲害？」殷間接著剛才李十二的話題道：「再者，您也未必是人。」
「我不是人？」李十二指著自己。
「我覺得，您不是人。」殷間說完，總感覺有點後怕。「你可是超越神的存在，怎麼可能是人？」
「的確。」李十二點了點頭，往裡面走著。「若是人族能多出幾個我這樣的，還有他神廟什麼事兒。」
「神廟能給人力量，他們給我們的，恰恰是我們沒有的，做不到的。」殷間無奈道：「我們信奉神，是因為神給我們力量。普通人信奉神，是他們需要自我安慰。需要精神寄託。但普通人的神，可能是自己創造的，我們的，一定是神創造了人。」
「聖主，你的話不矛盾。」殷間補充道。
面前機器早已停止運轉。
「我仍舊堅持是人創造了神。」李十二淡淡笑道：「原子彈猛不猛？那也是人造出來的。人還能坐飛機上天，你神仆，你厲害，你給我飛起來試試？」
殷間有點語塞。
心裡的信念，竟然有點動搖了？
「不爭了，將來肯定有定論。」殷間說著，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小心。」李十二開口說完，警惕的望著前方。
機器停止運轉後。
不該有聲音。
這裡應當非常安靜。
可現在，兩人都察覺到面前有些聲響。
並且還有靈力波動。
很顯然，裡面有人！
還是武者。
咔！
燈亮了。
猩紅的燈泡，與這裡的環境非常相得益彰。
「我們又見面了。」黃飛龍冷冷笑著：「你們好啊。老朋友們？」
黃飛龍的身後，站著一群低著頭的人。
粗略看去，得有幾百人。
奇怪的是，這些人明明靈力很充沛，卻感受不到什麼生息。
「黃飛龍？」殷間很意外，他沒想到黃飛龍居然在這裡。
「不錯。」黃飛龍點點頭，摸出腰間的刀，笑著說道：「是我。殷間，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大家。現在給你一條路，出手殺了他。不然，你也得死。」
「什麼？又能吃席了？」
就在這時。
一樓忽然站起不少人。
都是喪葬聯盟的。
「廚師，開火！」
有人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