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畫並不奇怪。
正常人房間也會喜歡掛點畫，裝飾一下。
誠然殘陽和尋常人不同，但有點愛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是這畫上面的內容，很奇怪。
畫上是一個人，站在山頂！
空中，有七星聚首。
再結合七巧玲瓏心，難免讓人有些猜想。
「這畫……」殷間也注意到畫的不正常。
他迅速走過去，眼睛死死盯著畫。
在先知的事情上，殷間特別敏感，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想錯過。
站在畫前打量一段時間，他驚訝的開口：「我怎麼感覺，這畫上的形狀，和先知體內七巧玲瓏心的布局完全相同？」
「你的意思是，這畫一直在動？」李十二眯起眼睛。
先知的七巧玲瓏心因為要和七星的位置相同，殷間推測其會一直變化。
並且微觀察也給出答案。
心臟確實在偏移。
雖然緩慢，但在精密觀察下，還是能發現問題。
「來，拿機器！」殷間大喊一聲。
外面喪葬聯盟的人很快抬來顯微鏡。
「我說，你這工具還真是齊全和方便。」李十二很詫異，殷間居然隨身攜帶這麼多東西。
棺材，武器，還有顯微鏡。
還有什麼是他沒帶的？
「實不相瞞，我殷間出門除了錢，什麼都帶。」殷間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沒錢。」
錢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
因為沒有花錢的地方。
現在喪葬聯盟幫人辦喪禮，全都不收錢，直接收黃金。
他們連換都懶得換，直接要黃金。
黃金則被源源不斷的製造這種武器。
包括黃金棺材。
拿著顯微鏡，殷間將顯微鏡對準畫。
自己則坐在李十二身邊，看著投在牆上的巨大投影。
「瞧！真的在動！」殷間驚呼一聲！
畫面上，有非常精密近乎納米的尺度。
在無數倍放大後，能清晰看到圖案在變化。
按理說顯微鏡不變，畫也不應該有變化。
現在看來畫不光有變化，甚至還非常有規律。
「果不其然，這幅畫是按照北斗七星時時運轉，產生的變化。」
殷間驚訝的說著：「竟然這麼奇妙！我之前來過，居然沒有發現。」
「能找到黃飛龍嗎？這幅畫，他會不會之前就知道？或者說，黃飛龍對你進行信息隱瞞。」李十二托著腦袋，眼睛看著投屏的畫。
「這個不會。」殷間搖了搖頭，非常自信的開口：「黃飛龍對神學一無所知，事實上除了我之外，沒誰真正去研究神廟。最多楚是信仰，或者遠離。真正去了解的，沒有別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炫耀，但殷間說的是實話。
大家對神廟的理解，非常片面。
之前因為過度崇拜，他們成為神仆。
但後期，這些人瘋狂修煉武道，試圖拜託神。
可沒想到，他們的努力不值一提。
神廟在每個人體內都隱藏一個人格，作為長生的代價。
只有杜驚鴻察覺到不對勁，遠離神廟。
蚩尤則著了道。
「摘下來看看。」李十二指著那副畫：「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弄壞了。我懷疑，這畫之所以這樣，可能有什麼機關。」
他相信殷間。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才是最好的。
「好！」殷間收起機器，深呼吸幾次，才有勇氣過去。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發現。
殘陽本就是先知和封禪台之間合作的產物。
有一些和先知有關的東西，並不奇怪。
等殷間走過去時，畫面居然發生變化。
畫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殷間趕忙將畫摘下來。
畫變成一片空白。
當被摘下瞬間，空白上出現一行清晰的字。
「李十二沒死，他不是李十一！」
「現在，你和李十二在一起，等他利用完你，就會殺了你！」
「你一定要消滅李十二，將其徹底幹掉，才有機會活下去。」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就是這裡！」
「打開後面的門，騙他進去！」
「只要他進了那扇門，再也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
「而你！將會成為封禪台新的主人。」
殷間微微一愣，被上面的變化驚到了。
這到底是什麼？
還會說話？
殷間並不知道杜驚鴻和那口井的故事。
當初那口井，也是這樣顯示文字。
最後杜驚鴻一步步掉進陷阱，失去了身體。
好在他不是什麼善類，在察覺到自己被算計後。
拼死一搏！
做出一系列計劃，隨後成功活了下來。
「怎麼了？」
李十二站起身，走過來，可就在他走過來一瞬間。
畫上面的文字消失了。
什麼都看不見。
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變成空白。
「怎麼了？」李十二再度問著。
甚至出手奪走那副畫。
畫沒有任何變化。
仍舊是空白。
殷間猶豫片刻，開口道：「李十一，你說李十二會不會還活著？如果他活著，我們現在會不會很危險？」
「開什麼玩笑。」李十二輕笑一聲：「李十二已經死了，死在神域裡。神域是什麼，無解的存在，任何人進去，都會死。」
「但，如果你是李十二呢？」殷間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看著他：「如果你是李十二，那李十一便消失了。這個世界上，你到底是誰，只有你自己說了算。」
「為什麼忽然這樣問？」李十二打量著畫，並沒有看到什麼端倪。
「因為我們都是聰明人。」殷間舔了舔嘴唇：「如果我沒有質疑你，那麼你肯定懷疑我。所以我質疑你，也是為了活下去。」
「這個理由不錯。但，那重要嗎？」李十二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無論是李十一還是李十二，歸根結底都是一個人。現在我們能坐下談，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有道理。」
殷間抬起頭，環視一周，指著面前一扇門：「這門裡，可能有危險。我們是否進去看一下？」
「危險，我並不害怕危險。」李十二將畫遞給殷間，走到門前，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輕輕旋轉。
咔！
殷間的心，懸在嗓子眼。
「要麼，你進去？」李十二笑著開口。
「不……算了吧。」殷間搖頭：「危險與否，沒人知道，但我害怕。」
「那算了。」李十二推開門，走了進去。
砰！
門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