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是假的。」
地上的杜驚鴻不住搖頭，似乎是在回憶，自己什麼地方出了破綻。
他苦思冥想，也沒有找到破綻。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李十二聳了聳肩，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做人的原則，就是不信任任何人。而且進門的時候，你喊了我一句李十二。杜驚鴻沒這個膽子當我面喊我名字，就算有，那我揍他這一頓也不冤。」
「你詐我？」地上的杜驚鴻瞪大眼睛，臉上充滿憤怒！
他被耍了。
「算不上。之前懷疑你有三四分，現在正好十分。」李十二拎著破天刀，站在杜驚鴻頭頂，緩緩舉起。「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封禪台真正的主人吧？」
「能操控整座封禪台，培養這麼多傀儡，還真是不簡單。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可我相信，你一定在我身邊出現過。」
「你最好祈禱，永遠別被我撞見。否則，下一次我揮刀砍下的，就不是這個傀儡的腦袋了。」
話音剛落，李十二手中長刀斬下！
『杜驚鴻』屍首分離。
神廟並沒有消失，那神像仍舊是神像。
周圍的環境也沒有絲毫變化。
九靈神廟，就這樣屹立在封禪台上。
不過被砍下腦袋的杜驚鴻，卻化為粉末，消散了。
而門外，另一個杜驚鴻正東張西望。
「西帝？」他看到神廟內的李十二，驚呼一聲：「快出來！這是三大神廟之一，非常邪門！離它遠點！剛才我去幹掉了敲鐘的老僧，可是沒什麼用，那傢伙殺不死！」
「沒事。」李十二朝著他招了招手。「來。」
貪生怕死，才是真正的杜驚鴻。
這種貪生怕死不是畏懼，而是謹慎！
儘可能降低死亡的概率。
剛才那個假的杜驚鴻，演技稍顯拙劣。
活脫脫演成了司馬無忌。
杜驚鴻瞧了眼，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走進來。
砰！
剛進來，他屁股就挨了李十二一腳。
「他娘的，西帝你這是什麼意思！」杜驚鴻微微皺眉，眼神里沒有不滿，只有意外。
「剛出了個假的杜驚鴻，被我砍了腦袋。」李十二瞥了他一眼，淡淡說著：「我總得看看真假，不然一刀切了，萬一殺錯人，多不好意思。」
「是這個道理。」杜驚鴻感覺脖子涼颼颼的，有點滲人。
但話說開了，其實也就安全了。
一來一回，直接忘了自己剛才被踢一腳這件事。
「假的被我殺了，但這裡沒有變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假的你不過是最普通的傀儡，因為是實體，被封禪台的主人操控。」
李十二倒背著手，抬起頭打量三尊神像。
神像沒了變化。
重新變回雕像。
很難想像，這三尊雕像前一刻還像人一樣對李十二出手。
「我們被困住了。」杜驚鴻和李十二一樣淡定，他望著神像，感慨道：「當年我來這裡朝聖時，外面站了上萬人！這神像前，站著先知，我們距離神像要十米開外，跪在地上。」
說著，他向前邁出一步。
站在神像腳下。
距離不過半米。
「可現如今，我可以站在他們面前，就這樣近的距離。」杜驚鴻伸出手，輕輕觸摸神像。
卻發現撲了個空。
「忘了，它早就被西帝你給敲碎，打包裝進黃金棺材裡。這要是放在今天，一個破壞文物罪，就能讓你把牢底坐穿。」杜驚鴻轉過身，笑著打趣道。
「不過也好，這幻象，讓我看到了神殿往日的輝煌。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改變過。」
杜驚鴻閉上眼睛，張開雙手，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光。
兩人在神廟內遊蕩，好似景點遊客，絲毫不像是被困在封禪台上。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累了。
杜驚鴻盤坐在地上。
「只有地面是真實的。」他拍了拍地面，笑道：「五千年前，誰要是告訴我，這樣宏偉的神廟會被人拆了，我打死都不信！全天下都是信徒，九州膜拜！當年之神廟，何等風光啊！」
「若一年前，誰告訴我，我可以和聖主面對面坐著，還沒有打起來，我會走過去給他一個耳光。」
說完，他看著李十二，感慨道：「這就是世界的魅力所在。」
「要是現在我一刀砍掉你的腦袋，或許世界就失去這份魅力了。」李十二說完，看著有點錯愕的杜驚鴻，笑道：「我開玩笑的。」
「我感覺幾秒內，血賺一條命啊。」杜驚鴻自嘲一笑，指著面前三尊神像。「怎麼辦？」
「等。」李十二坐在杜驚鴻身邊，把弄手中破天刀。「封禪台的人既然將我們困在這裡，一定有他的想法。如此龐大的幻象想要維持，非常損耗靈力。等著他，我們不急。」
說完，李十二用刀在地面刻出棋盤。
「下棋？」杜驚鴻搓搓手，坐在棋盤上，頓時來了興致。
「你還別說，我多少年沒下棋了。哪像你聖主，整天玩女人，我們這些人只能玩這個。」說完，他嘿嘿一笑。
那一代人對於下棋，非常熱愛。
沒有別的娛樂項目，要不就是上樹抓猴，要麼下海摸魚。
能下棋，那可是高級別人才能有的待遇。
不過過了那個年代，杜驚鴻找不到可以下棋的對手了。
連他的手下都在玩著手機，根本沒人喜歡這種東西。
「今天你運氣好。」李十二從懷裡拿出一包棋子，放在面前。「這些棋子我留著沒什麼用，待會送給你。」
「當真？」
杜驚鴻打開棋子，放在手上摸著，非常溫潤，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親切感。
「當然，君無戲言。」李十二抄起棋子，直接朝天上一扔。
說來奇怪，這棋子竟然懸在空中。
地上畫著那棋盤，也映射在兩人中間。
「這棋子，是當年我斬殺神廟護衛時，用他們頭蓋骨打磨的。那個年代嘛，你知道的，都這樣粗魯。」李十二說完，指著杜驚鴻：「到你了。」
「那這棋子……」杜驚鴻頭皮有點麻。「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