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唆帝師和殷間之間矛盾的目的已經達到。
李十二直接丟掉殷間面具，戴著兜帽，跟在杜驚鴻身後。
任何活著的帝王，都是敵人。
會成為李十二掃平神廟路上的阻礙。
所以趁著望雲山一聚，他打算關押一些人，再滅掉一些人。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
先知沒死的消息，徹底打亂李十二計劃。
他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先知到底死沒死！
如果死了，那萬事大吉。
如果沒死，那當年先知死亡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盡皆知，眾目睽睽下死去的先知，這麼多年在幹什麼？
「你沒死，我很意外。」杜驚鴻坐在一輛敞篷跑車內，單手握著方向盤，開口說著。
雙方攤牌了。
如果先知沒死，大家就是朋友。
如果先知死了，直接刀兵相見，不死不休。
哪有那麼多的敵人和朋友，無非就是利益不均罷了。
「你沒死，我更意外。」李十二瞥了他一眼，伸了個懶腰，無奈道：「你還真是怎麼都死不掉，而且還利用了我。」
其實關於杜驚鴻這件事，他之前有思量過。
大家都是老狐狸，很多事情並不是真像看上去那樣。
李十二有無數種方法，規避掉杜驚鴻復活這種可能。
但是他沒有。
因為一個能掌控自己身體，活著的杜驚鴻，總好過霸占著杜驚鴻身體的李十一。
兩害相權取其輕。
至少現在，他可以和杜驚鴻坐在同一輛跑車內，閒聊著。
換作李十一，恐怕二人早就打起來了。
不死不休。
根本沒有坐下來的機會。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杜驚鴻哼著小曲，輕鬆自在的說道：「若不是你幫忙，我現在哪能單手開法拉利？」
車子在高速上行駛，周圍風噪很大。
但這並不耽誤李十二和杜驚鴻的交流。
「說來我還是很佩服你。」杜驚鴻手指輕輕敲擊方向盤，懶洋洋的開口：「竟然能讓蚩尤幫你。那可是你親手幹掉的人啊，被分屍五千年。西帝，我真好奇。」
「你好奇的事多了。」李十二並沒有回答他，總不能說自己很早就判斷出蚩尤的決定吧？
人都是有性格的，蚩尤也不例外。
「先知若是沒死，我們該怎麼辦。」杜驚鴻知道自己問不出答案，直接跳過這個問題，進入嚴肅的話題。
進入這個話題，李十二也收起之前笑容。
李十二並不懼怕任何已知的東西。
強如神廟，差點一統天下，照樣被李十二砸碎了近乎完美的體系，將這個始作俑者送入地獄。
但先知和這些完全不同！
先知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他神秘。
先知是神廟的傳話者，神廟的任何意志和命令，都需要通過先知的口中說出。
包括冊封六帝的天命，都是出自先知之口。
曾經有人懷疑先知是否真的有這個能力，還是假借神廟的名義，統治整個天下。
但後來神廟展示出的超越人類想像的能力，讓他們堅信神明的存在。
而先知，則真的是神明使者。
無可取代。
沒人能知道神廟到底想做什麼，除了先知。
神明被高高供奉，但先知才是人們能接觸到最接近神的存在。
甚至有人稱呼其為半神。
這樣一位神秘的存在，竟然為了消滅李十二，召喚神獸而死。
並且沒有第二位先知出現。
看似神廟失去了和人類溝通的樞紐，可卻並非如此。
因為沒過幾天，神廟便被深埋地下。
徹底被封印。
「我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測。」李十二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樹木，忽然開口問道：「你開多快？」
「三百多啊，怎麼了？」
杜驚鴻悠哉悠哉的說著。
「慢點，車一旦撞壞我，你我去見先知的時間會延長。」李十二掃了眼，已經三百九了。
「上車的時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剪短了剎車線。」杜驚鴻鬆開雙手，抱著腦袋，靠在座椅上，問道：「你的猜測是什麼？」
「先知會不會預見了神廟的覆滅，而假死？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沒死的基礎上。若殘陽撒謊，那猜測不成立。」
李十二說出自己的猜測。
先知，顧名思義，非但有傳遞神明意志的能力，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不過這個能力，沒人真正見到先知使用過。
甚至有人懷疑，先知只是神明的傳話筒，根本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這件事不知道別人怎樣想，但李十二還是不信的。
隱鳳可是先知親生女兒，一旦遇到危險，在那之前都會感到不適。
從未接觸過神明或者培養的隱鳳尚且可以預知危險，先知怎麼可能徒有虛名？
「如果這樣，先知提前預判到神廟覆滅，肯定早有準備。可偏偏，他讓你成功了。難道這五千年，是他積蓄力量，為反撲做準備？」
杜驚鴻說到這，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若真是這樣，他有可能預見我們的詐降，預見你的存在，遇見……」
說到這，兩人雙目對視。
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一抹詫異。
緊接著，他們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羅長天？」
能預見未來的，他們只知道這一個人。
占卜之王，羅長天。
羅長天甚至能預見到杜驚鴻的未來，並且反戈一擊，在那樣的絕境下，重創杜驚鴻！
普天之下，他們還不知道誰有這樣強悍的預知力。
「要真是他，我們可全都傻眼了。」杜驚鴻罕見的神色凝重。
羅長天會是先知嗎？
真要是先知，接觸他們這麼久的目的，又是什麼？
「當心！」
李十二指著前方！
但已經來不及了。
轟！
跑車以四百左右的速度，撞擊在防撞護欄上。
李十二和杜驚鴻被甩出去幾百米。
最後落在地上。
身後車隊緊急剎車，跑過去查看兩人情況。
「羅長天是先知的概率，有多大？」杜驚鴻看著已經燃起火的跑車，點了根煙，壓壓驚。
「還是先見一見，才能知道。」李十二想了想，這羅長天似乎符合先知所有的條件啊？
最好別是。
要真是，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