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今天我老婆孩子都在你手上,李先生,動手吧!」
段三道面色沉穩,比胡天刀要強上許多。
這些年他在暗處發展,經歷的事情自然要比明面上這些大佬經歷的多。
甚至生死邊緣,就已經不知道摸爬過多少次了。
所以今天這場面,還真嚇不到他段三道。
「剛才你幫我動手,倒還是表現不錯。但今天帶人砸了關老闆店鋪,有點說不過去吧!」
李十二倒背著手,笑著看向段三道:「好好個大酒店,被你們搞成什麼樣子?看看,一地狼藉,叫人家關老闆怎麼營業?」
「損失,我來賠!只要關老闆統計出數目,我這邊二話不說,立刻把錢送上!在五江省,我段三道雖然名聲不好,可從來說一不二!」
如果真是要錢,那反倒好辦了。
段三道這幾年資本積累,已經有上百億資產。
花點錢,不算什麼。
「錢的事,還是當面點清最好。」
李十二對著關滄海招招手,後者立馬屁顛的跑過來。
「一天營業額有多少?這些東西重新裝修,得多少錢,花費多少天?」
聽到這些問題後,關滄海略微沉吟下,叫來自己酒店經理,悄悄耳語一番。
兩人談論片刻後,關滄海點點頭,對李十二說道:「水上明珠一天的流水在一百二十萬左右,具體利潤……」
「那就四捨五入,按照一千萬算!說說,這裡的裝修和耗時,都是多少?」
李十二打斷他的話。
在場的人,包括關滄海在內,全都嚇得一哆嗦。
一百二十萬,四捨五入到一千萬?
這可是翻了將近九倍!
未免有些獅子大開口了。
段三道嘴角微微抽搐,沒有說什麼。
這已經在他意料之內。
趁火打劫而已。
「其實用不了那麼多……」
關滄海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去掉成本,毛利潤根本達不到這個數,況且只是部分餐桌受損,酒店的住宿根本不受影響。
吃飯雖然不少錢,可還算不上大頭,充其量占了三成不到。
他和段三道雖然關係不好,可卻並未到交惡的地步。兩人明里暗裡鬥著,但終究是在商言商,都不想做得太難堪。
如果真按照一千萬一天,那這件事傳出去,關滄海未免要落個罵名。
圈子就這麼大,出點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家眼睛。
「人家都來砸你場子,你還替別人著想?老關,這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李十二看了關滄海一眼,有看了看段三道:「段老闆,不多吧?」
「不多!不多!」
段三道乾笑一聲:「我還以為關老闆這大酒店,得日收過億呢!想不到才一千萬,真是便宜哥哥我了!」
他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的成分,令關滄海這個受害者反倒有一絲不好意思。
「算了,一口價,三十個億吧!你看我剛才打出去一巴掌,還給你一個億,這錢它也不值錢。對吧?」
李十二這麼一問,令段三道身子一顫,手也發起抖來。
一旁的關滄海也是嚇了一跳,這不是搶劫嗎?
不過聯想到自己之前也被要去好幾十個億,他心裡瞬間平衡了不少。
「不多!怎麼可能多呢!」
段三道內心恨不得將李十二千刀萬剮,可現在卻只能笑臉相迎。
「倘若李先生不再加價的話,我一定感恩戴德!」
堂堂一方梟雄,被逼成這樣,令關滄海不忍側目。
同樣面臨這樣的抉擇,當初他選擇妥協,結果保全自身不說,甚至還穩固了自己在五江省的地位。
而曾經那些風頭蓋過自己的大家族們,此刻已經灰頭土臉,焦頭爛額。
這一切,都是在關滄海的注視下,一步步完成。
「既然如此,外加你一條腿,不算過分吧?」
李十二走到段三道面前,圍著他的輪椅緩緩走了一圈。
這話說出來以後,段三道身後的小弟們神經瞬間繃緊。
之前廢掉胡天刀,是他們幹的。
但這是段三道的命令,廢掉的也不是自己大哥,傳出去也沒什麼。
甚至這還會成為阿明津津樂道的談資。
畢竟親手打斷一方大佬的雙腿,這是無數人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可要是讓他們打斷段三道的腿,那會讓他們跟胡天刀的小弟一樣,陷入到兩難境地。
而且段三道這樣的狠人,在已經失去一隻腿的情況下,真的會廢掉自己另外一隻腿?
只有坐上輪椅的人,才清楚健全的四肢有多麼可貴。
恐怕會魚死網破,殊死一搏!
雖然老婆孩子在對方手上,可能夠走到今天,段三道經歷過的,肯定不止這些。
兔子逼急了還能咬人呢,何況帶著上百人來這裡砸場子的段三道?
離他們不足十米處的地方,關滄海在心裡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他倒是想勸李十二見好就好,可自己的話,對方會聽嗎?
而且眼前這一切,和自己最初的預想完全不同,李十二擁有這麼大的能量,必然會有自己的打算。
這個時候他上去做和事佬,顯然不合適。
「李兄弟,未免有點欺人太甚吧?」
段三道愣了一會,抬起頭冷笑著看向李十二。
他已經失去一條腿,如果再失去另一條腿,那可真就成了「段瘸子」。
「不錯!就欺負你了,如何?」
李十二站在他面前,同樣報以微笑。
可這笑容中,卻滿是蔑視,甚至帶著瞧不起的神情。
居高臨下。
「既然李兄弟執意如此!」
段三道掏出手槍,大笑道:「那我就成全你!」
「李先生小心!」
見到段三道掏槍,關滄海驚呼出聲。
他以為對方要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
但李十二仍舊倒背著手,似乎根本不在乎。
事實證明,關滄海多慮了。
段三道將槍對準自己膝蓋,笑吟吟道:「我就不麻煩自己兄弟親自動手了。畢竟這弄殘自己大哥的罵名,可不好背!」
砰!
說完,他扣動扳機。
鮮血四濺,段三道身子一顫,卻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可他臉色已經開始蒼白,眼睛也已經充血。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