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屍體喝酒。
總是能令人心情愉悅。
李十二曾經和喪狗談論過這個問題，喪狗的解釋是，殺戮能刺激人的神經，再加上酒精作用，可以將這種快感無限放大。
但李十二並不是這樣。
他的心早已和他的劍一樣冰冷。
不論對手是誰，最後都是一具屍體。
他早已習慣這樣結局。
「進來吧。」
李十二看了眼門口插著一把劍。
那是在明月山莊時，出現的那把。
無論李十二走到哪，這把劍都會跟著。
但現在。
他知道門外有人。
「老僕恭賀聖主！」
白髮蒼蒼的墨隱推開門，笑呵呵的走到李十二面前。
跪地，磕頭。
禮數非常周全。
萬山盟的禮數。
「這把劍，一直是你放著的？」李十二指著門口那把冰冷的劍。
「不，老夫豈敢戲弄聖主？」墨隱緩緩起身，再次朝著李十二深鞠一躬。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樣，不怕暴露？」
李十二酒壺，將瓊漿玉液倒進嘴裡。
「請聖主放心，老夫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墨隱從懷裡取出一個盒子，恭敬的放在李十二面前。
「您曾經交代過，一旦您打算重新坐回到王座上，便讓人將這樣東西交給你。」
盒子放在桌上，墨隱小心翼翼的打開。
裡面，是一封信，還有三枚銀針。
「至於這第三個人，其實早已在您的身邊。」墨隱笑呵呵的說著。
李十二對與這個老頭其實還算喜歡，但賣關子這件事，他真想一劍殺了這老匹夫。
每到關鍵時刻，就賣關子。
說了一堆，好像說了很多，也好像什麼都沒說。
「第三個人，是誰？」李十二沒有急於看那封信。
當初墨隱曾經說過，有三個人隱藏在暗處，一旦聖主有需要，會立刻出現。
「您的記憶就快恢復了，這個問題自然會知道。」墨隱回過身，指著門口那把劍。「這可是杜驚鴻的原版真劍，和您之前用的贗品完全不同。」
「贗品？」
李十二拔出腰間陰陽，拍在桌子上。「你說，這融合了九天刺的陰陽，是贗品？」
「是，也不是。」墨隱笑著開口：「杜驚鴻的劍，沒人敢說是贗品。但你這把，的的確確不是唯一的劍。至少，杜驚鴻身上還有一模一樣的。」
「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李十二笑著搖了搖頭，擺擺手道：「走吧。」
「謝聖主不殺之恩。」墨隱走到門口，猶豫一下，還是拔起那把劍：「我幫您帶出去，扔了？」
「放下。」李十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很想知道，是誰把這劍放在門口的。」
「我不能說。」墨隱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但若是說了，後果承擔不起。」
「那不說的後果，你承擔的起？」
李十二眯起眼睛，屋子裡頓時滿是寒意。
這是王者的氣息。
「告辭！」
騰！
墨隱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看著桌子上的木盒，還有裡面的信，李十二陷入沉思。
難道真如自己猜測那樣，事情都是自導自演？
他打開信。
『我叫李十二，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失憶。萬山盟成立數千載，本是為了維持秩序。可似乎冥冥中總有一雙手，在無形的操控一切。
我嘗試著去尋找，去追逐。但沒有用。
我身邊的人看似忠心，卻又心懷鬼胎。我沒有真正可以信任的人，我只能靠我自己。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想封禪台就快開啟了。
封禪台是個古老而又神秘的組織，經過我一番調查，發現他們正組織一場針對我的行動。
看上去，因為萬山盟的存在，動了封禪台的利益，他對我出手似乎很正常。
但真相，絕對不是這樣。
封禪台內，有自稱為神人，還有所謂神的奴僕。
貿然進去，只能打草驚蛇。
不死族、武元七脈、還有我身邊各懷鬼胎的女人們，都不是真正的敵人。
他們就像是體內的細菌，雖然有危害性，但完全成不了氣候。
我選擇失憶，讓這個世界陷入混亂。只有這樣，封禪台才會真正開始行動。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恐怕封禪台下面所謂的神將會甦醒。
但別怕，你是李十二。
你，天下無敵。
若下面是神，你便弒神。
若下面是魔鬼，那便鎮妖。
我很好奇，普通人的日子快樂嗎？
對了，那四個侍女，都陪你睡過，只不過這段記憶，被我抹掉了。
至於誰對你是真愛，恐怕失憶後，你會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這三枚銀針沒有？按照下面的圖紙，在你的腦中插入。記憶，會徹底恢復。』
字跡，是李十二的。
上面的一切內容，也符合他的推測。
只是封禪台？
難道，這封禪台才是幕後真正的主使者？
李十二思考片刻，折斷了三根銀針。
將那封信直接毀掉。
他不喜歡這種語氣，這種說話的語氣。
哪怕，寫信的是曾經的自己。
既然失憶了，那就當死過一次了吧。
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很喜歡現在的一切。
真正的聖主，應該看向未來，而不是回憶過去。
他沒有窮途末路，犯不著追憶往日的輝煌。
既然當年自己可以幹掉一切阻礙，坐在聖主的位置。
那現在，有何不可？
再殺一次，又有何妨？
銀針斷裂後，緩緩消融。
最後化為一攤黑水。
李十二眯起眼睛，仔細打量這攤黑水。
他知道，墨隱不會害自己。
那是一個只知道執行命令的人。
寫信的，也一定是自己。
至於上面寫的內容真假，李十二不清楚。
但他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李十二站在窗前，思索片刻，拿出手機，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你來了？」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現在，我要嚴肅的問你一件事情，你要問清楚！明白嗎？」
李十二慎之又慎的說著。
「你說。」姬無塵也很認真。
「問問蘭惜夢，我睡沒睡過她。」李十二平靜的說著
沉默。
「過分了！我那你當兄弟，你綠了我。」姬無塵語氣里有些悲傷。
「我現在也想知道，我到底睡沒睡過你女朋友！拜託你問一下，問清楚！然後告訴我，好嗎！」
李十二有些無奈。
四個女人里，只有蘭惜夢對自己沒有感情。
所以問她，是驗證這件事最好的方式。
「聖主，你這是要殺人誅心啊。」姬無塵聲音再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