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見過不死族,甚至還親手將冷寒的一隻手臂砍下來。
對於她來說,不死族並沒有那麼可怕。
只要有趁手的兵器,問題不大。
但面前這殘肢,卻令顧沉感到頭皮發麻!
死了數千年,屍體還和活著時候一樣?
瞬間。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中誕生。
「教皇,難道他……還沒死?」
死了,屍體一定會腐爛。
即便是不死族被殺死後,也和正常人一樣。
屍身腐爛。
若是沒有任何保存加工的情況下,能做到五千年屍體不腐爛……
那就說明這人沒死!
「死沒死,我不清楚。」教皇倒背著手,眯起眼睛,看著面前那條腿:「但這傢伙,應該還存在被復活的可能。只要我有一條腿,那他便沒辦法復活。」
「教皇,您真的……」顧沉欲言又止。
她雖是教皇義女,但有些話可以問。
有些話不能問。
問了,就是越界。
就是找死!
面對顧沉的疑惑,教皇笑著解釋道:「沒錯。我的的確確,活了幾千年。」
看著面前顧沉驚訝詫異的樣子,還有那略顯發懵的眼神。
教皇拍了拍顧沉的頭:「丫頭,當年太古分七帝,我居第三。這傢伙……」
他指著牆壁:「跟我是死敵。當年我費盡心機,都沒有殺了他。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其後數千年,我隱居在世間,不斷調查當年眾帝隕落的真相。可沒什麼頭緒,完全沒有線索。直到四百多年前,我締造了喪葬聯盟。」
「只要是人,就會死。死,就會辦葬禮。通過這個聯盟,我一方面招兵買馬,為將來做準備。另一方面,也想要打探消息。」
「我最近得到消息,鬼武族,也就是蚩尤的後人,正在復活他。據說,已經很接近了。」
說到這,教皇神色凝重。
「五千年啊!這五千年,為何早不復活,晚不復活,卻要在這一年復活。」
「義父,他是怎麼死的……」顧沉聽的雲裡霧裡,但多少明白一些東西。
教皇和這條腿的主人是一個時代的人物,兩人不分伯仲,經常戰鬥。
但最後,牆上的蚩尤不知怎麼的死了,現在他的後人要將其復活。
聯想到教皇恐怖,顧沉非常好奇是誰殺死的蚩尤。
「西帝!當年的西帝!」
教皇輕哼一聲:「七帝之首,一個非同尋常的人。沒人知道,西帝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但唯一能佐證他本事的,便是排名第四五六三人聯手,全部被西帝斬殺!」
「而他!」
教皇指著牆壁上,蚩尤的斷腿。「便是死在這一戰!」
關於七帝排名,從來都沒有一個共識。
大家實力非常接近,經常不服氣彼此。
這也是為何,冥帝會和蚩尤展開一場戰鬥!
「當年的蚩尤,名為白帝。論實力,與我不分上下。但我一直懷疑,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三帝聯手,怎會全部被殺!」
「不簡單啊!」
教皇眯起眼睛,陷入深思。
這個謎團,一直困惑他數千年。
可當事者全死了,根本沒有機會再查清真相。
「西帝?這麼厲害?那他死了嗎?」顧沉完全震驚了。
這傢伙居然如此厲害?
聽語氣,好像就連教皇也有些慫。
「那傢伙便是當今的萬山盟聖主。」教皇輕哼一聲,面帶不屑道:「老色批,李十二!」
「是他?」顧沉有些意外道:「他居然是西帝?」
萬山盟聖主,這個世界秩序的主人。
不過在幾年前,這個主人被手下推翻。
叛徒成了新的聖主。
關於李十二的傳說,卻一直未曾聽過。
「教皇,若李十二是西帝,那怎麼會被人打敗?」顧沉興趣徹底被勾起來:「南山寒等人,是西帝的對手?」
「這才是事情最奇怪的地方。」教皇皺著眉道:「我調查過,當年的事情似乎的的確確,和傳聞的一模一樣。萬山盟高層集體背叛,甚至有人在李十二的飲食起居下毒。」
「那一日,毒發。高手們將李十二困在雪山之巔,最後被洛舒顏那個小丫頭打落山崖。在之後……」
「我便聽說這位聖主似乎失憶,在人世間娶了個老婆,其樂融融。」
教皇一直在查。
他不可能錯過這個復仇的機會。
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則不可以。
當年四帝相約圍剿西帝,維護自身利益。
可由於出了點事情,教皇在路上耽擱一段時間。
等他趕到的時候,白帝等人已經戰死。
滿地狼藉。
到處都是屍體。
三大部落聯手圍剿西帝,仍舊以失敗告終。
正因為這件事,他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像是老鼠一樣,活了數千年!
終於在最近幾年,李十二被推翻後,才敢興風作浪。
可這些事一旦說出去,對他的公信力會有非常大的打擊。
「教皇,那您最後那句話的意思……」顧沉雖然聽著有點懵,但心裡非常興奮!
能接觸到這樣的核心機密,無疑是每個人的夢想。
「今年是2021年,蚩尤……白帝選擇在今年復活,有什麼特殊的寓意?」
顧沉心裡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句話。
能在一個特殊的時代,創造一些特殊的歷史,本就令人期待。
好奇心,會令人抓狂。
「千年一個輪迴。當年大戰前夕,我們的文明,其實已經有個很高的層次。除了姓氏等文化問題,我們的科技非常先進。後來的盛唐,大概就是戰爭開始前,我們那個時代的文明。」
「那一戰,摧毀了很多。毫不誇張的說,它令我們的溫明倒退數千年!」
教皇將自己手掌按在玻璃上。
咔嚓!
厚重的防彈玻璃緩緩打開。
教皇伸出手,拿出蚩尤的腿。
一股澎湃的靈力,撲面而來!
顧沉心靈受到震撼!
難以言喻!
「帶著它,去找鬼武族的人。」
教皇將腿送到顧沉面前:「切記,一定要交給他們的聖女!」
「教皇,您和他不是死對頭?一旦他復活,那您……」
顧沉話說到一半,沒有再說。
「他雖然是我死對頭,但對西帝的仇恨,遠勝於我。」
教皇轉過身,看著忙碌的實驗室:「我需要他,幫我拖延一點時間。再有幾個月,再有幾個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