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你為什麼對我那麼狠?」
柳千蝶扭了扭脖子,不知從哪弄出個小鏡子,不停照著。
還好,她特殊的體制在恢復後。
沒有留下疤痕。
仍舊白皙光滑,和原裝的一樣。
這就要好過不死族。
不死族的人受傷後,多多少少還會留下一些傷痕。
「你死不了,怕什麼。」李十二閉上眼睛,坐在飛機上,開始回憶羅長天那張紙條上的話。
能在山洞內威脅羅長天的,應該只有杜驚鴻一個人。
羅長天故意把青城說成永城,可能也是為了迷惑杜驚鴻。
青城。
李十二就知道,自己當初出現在那裡,絕對不簡單。
羅長天留下那張紙條上,寫的清清楚楚。
青城山上,有一棵常年青翠的樹。
樹的附近,便是陣眼。
想要殺死柳千蝶等人,需要將溫靜珠手裡那個藥鼎拿到手,放入陣眼。
而後,再由天下布陣高手布下一道陣法。
可江陵,應該是能被替換的。
這是李十二沒有預料到的地方。
也是這件事最難辦的地方。
那時候的他,並沒有想到自己在失憶的三年裡,會對一個陌生女子產生感情。
更沒有想到,身邊美女如雲,坐擁天下的他,也會像常人一樣。
品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失憶那三年對於李十二來說,不亞於重活一世。
他曾經冷漠、無情。
坐擁天下,不苟言笑。
可那三年,他像個普通人一樣,體會到了做家務的快樂。
還有買菜砍價成功後的幸福。
錢在他眼裡,曾經是最沒有的東西。
可那三年,對於早已麻木的李十二來說,繽紛多彩。
讓他知道,原來人還可以這樣活。
生活中的樂趣,不止是征伐。
這三年,讓他感受到人間煙火的氣息。
「西樓……山洞裡算卦的小哥,是誰呀?」柳千蝶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詢問著。
她很想知道,究竟什麼人,能讓不可一世的江橫滾出去?
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實現金剛熊肉自由?
柳千蝶唯一能看出來,便是西樓和算卦那男子關係莫逆。
看上去應該非常親密。
可能讓江橫那樣畏懼的人,會是誰?
作為蚩尤義女,柳千蝶既然看到,就必須搞清楚。
「那個人?」
李十二閉口不談。
「說呀?」柳千蝶眼睛裡帶著期盼。
可李十二居然裝睡。
越是不知道越會猜,越會猜便越心神不寧。
這種感覺,足以把人折磨死。
「我最討厭說話說一半!西樓,你要是不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柳千蝶嘟起嘴,剛要試圖賣萌,可瞬間明白過來一件事。
跟直男撒嬌,最後尷尬的,只能是自己。
「求求你,我真的好奇。」柳千蝶淚眼汪汪,不停的搖著李十二胳膊。
「行行行!」李十二不耐煩的推開她,皺著眉道:「你發誓,不許對任何人說!」
「我發誓!我如果說出去……」柳千蝶猶豫下,眼珠一轉:「那就讓我永生不死好了。」
「狗屁的毒誓。」李十二不屑的輕哼一聲:「山洞裡的人,叫杜驚鴻。這個杜驚鴻,是我的朋友,過命的交情!」
「杜驚鴻?」柳千蝶喃喃自語,似乎沒有想起這樣一號人物。
可很快,她身子僵硬起來。
杜驚鴻……
當年天羅城的城主,名為渡一鱉。
雖說驚鴻一瞥和鱉沒什麼關係,但……
那時候的人,起名字沒什麼多講究。
天羅城的主人,原本為渡一鱉氏。
據說渡一鱉的祖先是河裡的王八成了精,在岸邊下了個蛋。
後來蛋裡面走出一個人,便是渡一鱉氏先祖。
那時候,天下一片混戰!
戰時,文明是最沒用的東西。
利刃還有人丁,甚至於協助作戰的猛獸,才是最為關鍵的。
那時候的人,名字非常簡單。
渡一鱉的先祖幾十代人,都叫渡一鱉。
後來戰爭逐漸平息,文明開始萌芽。
柳千蝶的名字,便是那個時候蚩尤親自取的。
一個部落內,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才配擁有名字。
猜到答案後,柳千蝶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
天羅城消失後,便再也沒有城主和三十六戰將的消息。
這個曾經的霸主,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再也沒有蹤跡!
繁華的天羅城,更是一夜間消失!
而天羅城消失沒多久,便有一人橫空出世,斬殺了數不清的部落首領!
包括蚩尤,當年也是死在那人劍下!
擁有不死之身的人,除了少數幾個類似柳千蝶這樣的,全都遭到毒手。
原本穩定的格局,再次被打破。
人類開始回到生老病死,所謂的人族領袖,也同樣受到天道制約。
即便他們自稱天子,也一樣有壽命限制!
照樣和尋常百姓一樣,生老病死!
周而復始!
那些尋求長生不死的帝王,無一例外,都死的很慘。
他們甚至都沒有想過,若世界上真有長生不死,那豈會輪到他們做帝王?
他們前面的帝王,會一直占據著這個位置!
後來者,很難有機會。
這個世界,公平,卻也不公平。
不公平的是,有些人生來則是帝王,有些則註定要勞苦一生。
但它最公平的地方在於,上至王侯將相,下至黎民百姓,都會死亡。
與那些外界的物質相比,或許生命本身,才是更值得公平的東西。
杜驚鴻……
柳千蝶在心裡記下這個名字。
他和西樓是好朋友。
……
左丘山下。
歲月靜好。
在崑崙山一路平推、距離封禪台越來越近的情況下 ,左丘山的人,終於有所行動。
山路上!
一名老者開著越野車,神色慌張的朝著左丘山奔去!
汽車咆哮,冒著黑煙。
顯然有點燒機油。
但老者並不在乎這些,他只想早點到達目的地。
可忽然間!
一道人影,出現在山路中央。
「閃開!」
段通天猛的按下喇叭!
在對方沒有反應後,他毅然決然的踩下油門!
砰!
一聲巨響。
車子凌空飛起!
段通天直接撞碎天窗,整個人竄出,狼狽的落在地上。
「誰!」
他單膝跪地,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放在背後木劍上。
攔路者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舉起長劍!
剎那間!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