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吃不記打？

  離山老鬼眼珠上翻，仔細打量面前說話的少年郎。

  這天底下，從來就不缺無知之人！

  年少輕狂，但輕狂，總是要付出代價。

  需要用生命，來為這份狂妄買單。

  雖然學費有點昂貴，但離山老鬼一向樂此不疲，來做這個收人性命的老師。

  他堅信，只要將年青一代英才殺死，自己在將來數百年內，便可舉世無敵。

  若不是遇到了那該死的聖主，離山老鬼堅信，自己早已證道！

  「年輕人，我扔出去那些屍體，你難道沒有看見？」若平時，離山老鬼斷然不會廢話。

  直接衝過去，一拳拍死便是。

  可在他用雷霆手腕，連斬數名大宗師後，還有人敢這般狂妄，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殺戮過後，總需要一根煙冷靜，沉澱下自己。

  回味回味。

  正所謂戰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可離山老鬼沒有煙。

  只能調戲下眼前這個少年。

  「你扔出去那些屍體，我看到了。」李十二點點頭，仍舊不緊不慢的朝著離山老鬼走過去。「但那，跟我揍你有關係嗎？」

  「嗯？」離山老鬼笑的很開心，見多了跪地求饒，再看這種狂妄，是真的有趣。

  「你很不錯，我喜歡。」他向前邁出一步，身上銘文閃爍著耀眼的紅光。

  這是熱血沸騰的力量！

  「希望，你的膝蓋和你的嘴一樣堅硬。」

  話音剛落，離山老鬼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前方衝去！

  李十二沒有躲避，迎著好似一團火的老鬼，砸出一拳！

  「不自量力啊！」

  離山老鬼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這一拳，只打算擊碎少年手臂，並不打算殺人。

  這可是玩具，不如留在十殿閻羅陣內，好好消遣。

  轟！

  拳拳相撞！

  離山老鬼嘴角笑容瞬間凝固！

  他的拳頭，好似砸在堅韌的牆壁上。

  一股酥麻感，沿著他手臂襲來。

  短暫麻痹後，緊接著是痛苦！

  離山老鬼連退三步，眼睛裡帶著尚未消散的驚訝。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了。

  即便是張啟明，也不過是垂死掙扎，偷襲一劍而已。

  即便不算黑牢中那一百多年，他風光無限的幾十年裡，同樣沒有遇到過這樣蠻橫的對手。

  若真有，也只有一位。

  下野那位聖主。

  「年輕人，你什麼來頭？」離山老鬼收起輕敵大意，身上銘文燃燒的更加絢爛。

  「我說了，是來揍你的。」李十二不緊不慢，一步步走著。

  「好，那我就全力以赴了！」

  離山老鬼說完，臉瞬間漲紅。

  自己好歹也是頂級大師，居然對一個少年說出全力以赴這樣的話？

  但說都說了，只要殺死，便沒什麼人知道。

  「來吧，擁抱死亡！」

  老鬼大喝一聲，周身上下的銘文不斷扭曲，竟發出紅色光芒！

  呼啦！

  那紅光沿著銘文紋路不斷匯聚在頭頂。

  離山老鬼睜開眼睛，雙目中綻放出烈焰！

  直接噴出！

  「一點進步都沒有。」李十二拔出腰間陰陽，猛的一斬！

  劍氣破空！

  直接擊潰火焰！

  而後！

  李十二收劍，大步向前，揮拳砸在離山老鬼臉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離山老鬼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撲通！

  他整個人被打倒在地。

  可還未等離山老鬼起身，又是一拳砸下！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絢麗的魔法。

  李十二一拳接著一拳，像是雨點一樣打在離山老鬼臉上！

  堂堂大宗師，距離證道僅有一步之遙的魔頭，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一方面是他沒有準備，另一方面則是李十二出其不意。

  「當年我本欲殺你，是你離山公主出面求情，並且爭得了那些部盟原諒，我才給你一條活路！」

  李十二一邊說著，一邊出拳！

  拳頭打在離山老鬼臉上，揍得老鬼五官近乎變形！

  「可你非但不知悔改，還敢禍害蒼生！」

  砰！

  又是一拳！

  離山老鬼的鼻樑，直接被砸塌！

  宗師也是人，是人就會死，就會受傷！

  「你是……」離山老鬼越聽越心驚！

  「我是你大爺！」

  李十二雙手將其抓起，狠狠砸在地上！

  撲通！

  大殿被砸出一道深坑！

  可下面，卻滿是靈力！

  老鬼身子撞在十殿閻羅陣上，被打的滿是血霧！

  「你是聖主！不！這怎麼可能！」

  離山老鬼踉蹌著爬起，狼狽的喊著！

  不可能！

  聖主不是受了傷？

  不是失憶了？

  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相貌都變了？

  但說的那些話，分明是聖主說的！

  「我今天來，就是揍你的。」李十二拍了拍手，冷漠的走過去。

  「今天，我教你一個道理。」他伸出四根手指，一字一頓的說著：「殺！人！償！命！」

  說完！

  整個人像是一陣風竄出！

  直接將老鬼擊飛！

  「咳……」離山老鬼從牆壁邊緣爬起，雙手捂著胸口，早已面目全非。

  「聖主，你即便殺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老鬼直起身，深吸一口氣。

  身上那銘文，更加絢爛！

  「是你逼我的！嘗嘗我離山秘術，天火焚身的滋味吧！」

  呼啦！

  那些銘文瞬間血紅！

  在離山老鬼身後，居然凝聚成一隻火鳳！

  「萬物寂滅。」他閉上眼睛，平靜開口。

  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不惜燃燒生命，來換取這垂死掙扎的一擊？」李十二站在原地，靜靜看著。

  離山老鬼的生命在消耗！

  但那鳳凰，竟趨於實質化！

  那是鮮血燃燒，形成的鳳凰！

  可以說，是離山老鬼這麼多年的精華所在。

  一旦炸開，甚至這十殿閻羅陣，都未必能困住！

  「龍鳳之爭，誰會贏？」李十二張開雙手！

  在他身後，赫然出現一條金龍！

  這是武者通過燃燒靈力，凝聚而出的幻象！

  十分耗費體能！

  只有接近證道的大宗師，才有能力凝聚出自己的本命幻象！

  「你……」離山老鬼心中一顫，索性咬著牙，拼命催動那火鳳！

  這一次，他真的豁出去了！

  他寧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人一旦求死，能量會非常之大！

  那鳳凰，已經實質化！

  「抱歉，我有點事，先走了。告辭！」

  李十二轉過身，一劍破開大殿，直接飛出！

  他身後的金龍，像是泡沫一樣，直接消散了。

  幾乎沒有靈力。

  「你耍我！」離山老鬼懵了。

  自己都玩命了，對方居然跑了？

  堂堂聖主，在如此莊嚴肅穆的決戰時刻，跑了？

  「我離山一定會報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