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字，博大精深。
副。
聽起來，只是區分。
可這話會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無論是凡塵世間，還是瀚海書苑這等隱世修行的宗門。
都特別忌諱這個字！
在書院內，弟子和護衛們一律叫他馬院長。
而瀚海書苑真正的院長，則稱呼其為馬大師。
副院長這三個字，曾經有一位學員初入學院時，無意間叫過。
可第二天，那學員因為登山，不慎跌落山崖。
英年早逝。
從那以後，馬開山就是馬院長。
可今天！
竟然有人直呼副院長三個字，還說他好大的官威？
馬開山雙目之中，透露著寒芒！
他要殺人！
殺不識抬舉之人！
「你……」馬開山話未說完，再一次被池中山阻攔：「我瀚海書苑注重名聲，若是傷了救我們之人，你叫天下武宗，如何看待咱們！」
「可……」馬開山氣的嘴角不停顫抖：「可他竟然冒犯我！」
「你是堂堂瀚海書苑院長，難道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池中山不顧忌自己傷勢，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聽我一句勸，這件事，過去了。」
「好！」馬開山看向池中山的眼神，也已經有了變化。
愛徒被打成殘廢，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這件事，你做擔保！倘若，將來證明這小子是黑山書院的人，一切責任，由你承擔！」馬開山有些不甘心的說著：「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杜謙，他可是你的得意門生！」
提起杜謙，池中山苦笑一聲。
這件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幸好沒有出什麼意外，否則他就算一死，也不足以謝罪！
司空燕舞身上，可是有整個瀚海書苑，最為重要的東西！
他們本想著悄悄去往崑崙，由院長大張旗鼓的吸引注意力。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門下竟然出了叛徒。
瀚海書苑數年謀劃，險些毀於一旦！
「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這兩位小兄弟，的的確確救了我們。希望你……」池中山知道，這件事發生後，他在瀚海書苑的地位，可能一落千丈。
但仍舊，要保住那兩人。
「好吧，我相信你。」馬開山虛情假意的關心著：「看看你，為了保護書苑，被顧北山打成這樣，快進去養傷吧。再往前走一百公里，便能遇見院長。」
「院長速度這麼快？」池中山有些意外。
按照原計劃，院長先行帶著人，浩浩蕩蕩往崑崙山進發，以迷惑眾人。
但行進速度，十分緩慢！
可現在聽起來，似乎院長走在他們前面？
「不錯！院長接到消息，說顧北山圖謀不軌。這才命我帶著人，前來支援！老池，快去養傷！」馬開山一揮手，立刻走過來兩人，將池中山攙扶到帳篷里。
「我們走吧。」
李十二叫上姬無塵，騎著南陵馬，繼續往崑崙山狂奔。
月光灑在雪面上，照亮這寂靜的夜。
「有問題。」李十二忽然開口。
「什麼問題？」姬無塵騎在馬上，側過頭望著他。
今天晚上的事情，姬無塵並不怎麼在意。
哪個宗門沒有點愛恨情仇？
沒有往事？
不過是剛巧，被他們給遇上了。
「聽池中山的意思，似乎他是先走的，而那所謂的院長，是為了吸引黑山書院注意力，大張旗鼓的出發。」
李十二回想這兩人對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你有沒有想過，池中山開汽車，一路上急急忙忙。這樣快的速度，竟然還沒有所謂的院長快。」
「而且！這邊剛出事，那位馬副院長便趕了過來，時間之巧合，實在太完美了。如果我沒有出手，那瀚海書苑的人，絕對沒有活口！」
姬無塵聽他這麼一說，同樣感覺到事情不簡單。「但，顧北山似乎沒有殺池中山的意思。而且這顧北山，看上去不是什麼壞人。」
「壞人？」李十二輕哼一聲：「世界上哪有非黑即白，非好即壞？他們之間有過節，那是他們的事。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池中山死了，那他的死，一定會嫁禍在顧北山頭上。這件事，毋庸置疑！」
「你是說……」姬無塵忽地一笑：「這人心，未免有些險惡。」
「人心，向來如此。」李十二淡淡道：「我懷疑，這是馬開山的陰謀，甚至是瀚海書苑的陰謀！只不過這陰謀，被我們給攪亂了。」
多麼完美的一步棋。
只要池中山死，那這血債，必然要記在顧北山頭上。
而司空燕舞……
該不會，這位馬副院長的目標，是司空燕舞吧？
「我們為何走的這麼慢？」姬無塵騎著南陵馬，可沒有心思看雪景。
他有點累了。
可李十二似乎並不著急，騎著南陵馬慢慢悠悠的跑著。
「如果你是馬開山，我壞了你的好事，你會怎麼辦？」李十二笑著問道。
「殺你？」姬無塵雖然睡了幾百年，但是腦子還不算傻。
有些話，能聽明白。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走那麼快？等等追兵吧。」李十二慢悠悠的騎著南陵馬，走在雪原上。
五分鐘後！
燈光通亮！
一輛越野車在後面，狂奔而來！
「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李十二沒有回頭去看，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越野車迅速超過他們二人，調轉車頭，攔在雪原上。
一陣剎車後，車門被推開。
車上，跳下五名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劍客。
「小子，我們是黑山書院的人！」領頭的人向前一步，拎著把長劍，緩緩朝著他們二人走來。
「要怪，就怪你不識抬舉！竟然傷害我們院長！現在，準備去死吧！」
領頭的話音剛落，身後一群人拔劍！
將李十二和姬無塵，從四面八方合圍。
車上，還坐著一人。
似乎是擔心二人騎馬逃跑，好有車可以追上去。
「兄弟，演戲演全套。」李十二指著領頭那人，臉上帶著無奈：「你瞧瞧，就你們這德行，一看就是馬開山派來的。下次再演，能不能專業點？」
「你！」領頭的黑衣人先是一愣，隨後壓低聲音：「給我殺！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