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付思武騙了付思瑤十幾年！
即便這十幾年時間裡，付思瑤一個女人扛起整個付家，遭受了數不清的苦難。
即便這十幾年時間裡，付思武一直都沒有斷絕過讓付思瑤去死，從而撼動永城原有格局的念頭。
可付思瑤在這十幾年時間中，早已將付天問當自己親兒子對待。
如今。
見到付天問身首異處，她短暫失神後，直接崩潰！
「你瘋了？」
被質疑的雲成風微微皺眉，有些厭惡道：「不問是非曲直，也罷！殺吧，連我一起殺了。」
他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復仇這件事，怕是此生難辦。
算了。
塵歸塵，土歸土。
有些事情，註定無能為力。
可李十二並沒有殺他。
雲成風睜開眼睛，卻發現聖主正注視著自己。
而一旁的付思瑤，雖然被綁在椅子上，可還是忍不住大聲哭泣，不斷掙扎。
「看我幹什麼？」雲成風沒來由的強硬起來。
他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還有什麼好怕的？
「知道為什麼姬無塵留你，而殺了別人嗎？」李十二倒背著手，沒有理會屋子裡的哭泣聲，看向雲成風：「因為你足夠蠢！且，足夠忠心。沒有誰喜歡聰明人，包括我。」
說完，他轉身撿起付天問的人頭。
「李……聖主，求求您，讓我給他收屍吧……」付思瑤語氣裡帶著哀求。
她沒有勇氣復仇。
或者說，在付天問被殺的一瞬間，付思瑤已經崩潰了。
「他不是付天問。」
李十二將手放在人頭耳朵處，輕輕一撕。
那是一張完全不一樣的臉。
付思瑤愣住了。
雲成風也愣住了。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如煙，則是長舒一口氣，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整間屋子裡，只有她相信李十二。
角落處的冷清秋，則是徹底嚇暈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付思瑤從震驚中緩過神後，喜極而泣：「怎麼……」
「來鎮都的路上，我們之中混入了內奸。我思前想後，只有你和付天問嫌疑最大。」李十二將人頭隨手一扔，走到南宮如煙面前，解開繩子。
「十二，江陵被抓走了！你快去……」
南宮如煙話還沒等說完，嘴便被李十二用手指輕輕攔住：「先聽我說。」
「嗯。」南宮如煙很聽話的點點頭，立刻去幫其他人解繩子。
他們中了迷藥，現在身體軟綿綿的。
雖然能走，但根本沒什麼力氣。
「我能確定一點。」李十二走到付思瑤面前，笑著開口：「付天問在永城的時候，絕對沒有背叛我。他很真實，沒有任何偽裝。如果那時候他背叛我，是絕對不可能帶我去找《開天冊》，那問題，自然出在之後。」
「天問還活著嗎？」付思瑤眼睛裡滿是擔憂。
從永城顛沛流離來到鎮都，試圖復興家族失敗，又得知哥哥竟想要犧牲她。
付思瑤心累。
現在，付天問已經是她唯二的依靠。
如果付天問死了，付思瑤在這個世界上，將沒有任何親人。
「這個，暫且不知。」李十二搖搖頭，繼續說道：「後來，我發現付天問似乎像是變了個人，於是安排人假扮江陵，就等著司馬無忌來搶。果不其然，在剛才我想要殺雲成風時，這個假的沒有忍住。」
「你嚇唬我？」雲成風愣了下。
「不錯。」李十二點點頭。
作為姬無塵唯一的僕從，李十二怎麼可能殺他？
「看來，李無心一直在司馬無忌身邊。夜脈，當真不知好歹。」
李十二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皚皚白雪，還有狂奔的一隊人，嘴角微微揚起。
「那江陵她……」南宮如煙很好奇，真正的江陵去哪了？
從李十二一進來，她就覺得不對勁。
若江陵真被抓，聖主怎麼可能淡定。
果然，又是替身。
「他有李無心，我有棠梔。司馬無忌，咱們就瞧瞧，誰能笑到最後。」李十二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龍王戒。
上面，已經開始閃爍著暗黑色的光芒。
「那假的江陵是……」南宮如煙長舒一口氣。
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江陵沒有任何事情。
「我們之中，有誰的身材，能和江陵差不多？」李十二走到桌子旁，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可是天龍茶館上好的酒。
據說釀了一百多年。
「好酒。」
李十二品了口，滿意的點點頭。
他雖然喝過不少酒，但這天龍茶館的釀酒技術，確實能和左丘山的有一拼。
味道醇厚，滿口留香。
「沒有誰了啊！」南宮如煙想了想，她和付思瑤都在這，誰能替代江陵？
「未必非要是我們之中的人。那個人，也可以是西海神佛。」
李十二脫口而出，差點讓雲成風驚掉下巴！
「西海神佛！神佛跟你不是死對頭？」雲成風不可思議的問著。
在永城，在古墓內！
西海神佛都和李十二打的不可開交。
甚至，李十二還當著西海神佛的面，斬殺了五嶽羅漢！
並且將西海神佛本人重創！
這樣的血海深仇，竟然能化解？
「西海神佛與你有仇，他會不會是司馬無忌派來的……」南宮如煙知道西海神佛。
那可是一個脾氣極為古怪的存在。
「你可能不知道，左丘山千里奔襲，滅了西海神佛整個神殿的信徒。現在他孤身一人，只想復仇。」
李十二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舒舒服服的躺下。「全世界，只有我能幫他。」
「估計再有半小時，司馬無忌的人便會上門。」
說完，他不再言語。
「鎮都的不死族已經開始留意到我們。十二，我們不如離開。」南宮如煙很擔心李十二的安危。
住在天龍茶館，無異於被群狼覬覦。
太被動了。
「富貴險中求。」李十二閉著眼睛，懶洋洋開口：「更何況，那是一把罕見的絕世神兵！」
砰！
門被推開。
姬無塵滿身是血，走到桌子旁拿起李十二的酒杯，喝了一口。
「你猜，我在外面瞧到誰了？」他咽下這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你的老情人，何秋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