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立功嗎?」
哪怕城內戰火紛飛,一樣有酒樓照常營業。
越是華貴的場所,越不擔心受到波及。
掌權者想要的是一座繁華城市,而不是廢墟。
投鼠忌器這個道理,永遠適用。
平常酒樓炸了也就炸了,大不了重建。
可地標性建築,永夜酒樓,卻根本不擔心被波及。
因為永夜酒樓背後的老闆,是鬼七爺。
哪怕趙大佐和劉三祥打的水深火熱,鬼七爺照樣按兵不動。
好似,根本就沒想摻和這件事。
「先生問我想不想立功,是什麼意思?」永夜酒樓,一間高級包廂內,有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不解問著。
男子身後,站著兩名守衛。
「當然是建功立業,謀得榮華富貴了。」司馬無忌坐在桌子對面,端起茶杯,輕輕給對面男子倒了杯茶。
「世人都知道劉司令重情重義,他的幾個結拜兄弟,雖然本事不強……您別介意,我這人有什麼說什麼。」司馬無忌拿回茶壺,淡淡道:「誠然,您本事不差,可同劉司令手下那些大宗師相比,要遜色不少。」
「先生說的沒錯。」男子並沒有反駁,也沒有惱怒,反而很謙虛的開口:「大哥一番情誼,我若不接受,反倒令他不痛快。可二路內的情況,我很了解,已經許多人有怨言,說大哥太在乎兄弟情,根本不考慮那些出生入死之人。」
說完。
男子端起茶杯,小飲一口,眉頭微微皺起。
司馬無忌說的話都是事實,他雖然身居高位,可明顯德不配位。
哪怕劉三祥一直力挺,在各種不同場合表達過對他的信任。
可秦嶺內心卻有些自卑。
他覺得,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鄙視。
聽他的命令,並不是因為他秦嶺是二路內最有實權的人之一,而是因為他和劉三祥是結拜兄弟。
早年劉三祥發家之前,曾和一群市井無賴義結金蘭。
後來,劉三祥在爭奪家族繼承人時,靠這幾位兄弟立下汗馬功勞,從一個街上的小混混,搖身一變,成為二路司令。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的這些兄弟們,也相繼成為二路中重要人物。
司馬無忌一語,正中秦嶺要害。
「先生,您既然問我,可有解答之策?」秦嶺師誠懇的站起身,朝著司馬無忌深鞠一躬:「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司馬無忌從懷裡摸出一支煙,剛要點火,秦嶺立刻走過去,從口袋裡摸出火機,幫他點燃。
「秦先生客氣了。」司馬無忌點了點頭,將燃燒的香菸放進嘴裡,輕輕吸了口。
吐出渾濁的煙霧。
「城主府垮了,城主逃亡,這件事,您知道吧?」他抬起頭,看向秦嶺。
秦嶺是二路里的實權派,更是劉三祥兄弟。
「當然知道。」聽到司馬無忌的問話,他點點頭:「這件事,我早就聽說了。司馬先生這樣問,有何深意?」
「我本是城主府軍師,可現在城主府垮台,我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司馬無忌彈了彈菸灰,淡淡道:「可根據我觀察,劉司令似乎很不喜歡我。哪怕我為他出謀劃策,幹掉趙大佐,可他一定會找個機會,將我除掉。」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秦嶺趕忙開口道:「如果先生不介意,我願意做說客。」
身為劉三祥結拜兄弟,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大哥。
除掉司馬無忌,在情理之中。
「劉司令結拜兄弟很多,但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為聽聞秦先生為人寬厚,忠義兩全。」 司馬無忌頓了頓,繼續說道:「今天來見您的事情,並未通過劉司令,希望您可以保密。事成後,我只想做您身邊的謀士,不再出頭露面。」
「若得先生相助,我以後何懼流言蜚語?」秦嶺很興奮!
城主府沒有傾覆時,他就留意過這位司馬先生。
現在對方主動來投,是大喜的事!
「我和劉司令說過,在兩小時後的見面里,我會混在四位大宗師之中。事成後,我會得到獎賞。可於我來說,有安身立命之所,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想要將這份賞賜讓與您。」
司馬無忌端起茶杯,輕輕搖了搖。
「待會,你穿成我的模樣,代替我隨劉司令前去會面。等事成後,你當著眾人的面,解下頭套,劉司令一定會把這份功勞記在你頭上。除掉趙大佐,幫助劉司令謀成大事,這功勞,誰還敢私下議論您?」
「這……」秦嶺有些激動。
這是天大的功勞啊!
「三點,穿上我的衣服,在門口集合。切記,不可言語。等趙大佐死時,您再掀開面罩。」司馬無忌說完,將菸頭扔進茶杯里,戴上氈帽,離開永夜酒樓。
「先生慢走!」
秦嶺雙拳緊握,激動的渾身發抖。
是啊,還有什麼,能比除掉趙大佐,幫劉三祥成為城主更大的功勞?
「快!給我準備一身衣服!」秦嶺喝了杯茶,內心燃燒著火焰。
「蠢貨!」
永夜酒樓外。
司馬無忌輕哼一聲。
他選擇秦嶺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人最蠢,最沒有腦子。
「若我能拿起地獄之劍,何須用這種手段?」他伸出右手,死死攥成拳頭,惡狠狠道:「聖主,你當年給我的痛苦,我要千百倍還給你!」
說完,他走上一輛黑色轎車。
月光下。
司馬無忌搖下車窗,摘下皮手套,露出那滿是傷痕的手。
「痛啊!若不痛,怎能令人清醒。」他苦笑一聲,靠在椅子上。
……
「準備好了嗎?」趙大佐換上自己大帥服,對著鏡子整理下。
「準備完畢!」侍從說完,小聲道:「聽說,劉三祥那邊,全都蒙著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哦?還可有這樣的事?」趙大佐疑心很重,他眼珠一轉,笑道:「叫咱們的人,同樣蒙著面!另外,那名大宗師請來了嗎?」
「同其餘四人一起,正在外面恭候。」侍從如實回答。
「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將部隊拉到城主府外圍,我親自去一趟!據我所知,劉三祥身邊只有四位大宗師。若那名衛隊統領叛變,我們就是六打三,若那小子撒謊,咱們也是五打四!」
趙大佐滿意的看著鏡子中自己,自言自語道:「怎麼算,劉三祥都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