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判斷。
林青帝口中所謂的監牢，可能有迷失人心性的作用。
甚至李十二有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所謂監牢，是否真的存在？
亦或是，那裡有什麼特殊東西，能讓人產生幻覺？
幻想出，左丘山下有一座監牢？
「你是不是以為，那是幻覺？」姬無塵好似看穿李十二心思一般，出聲問著。
「你怎麼知道？」聞言，李十二有些意外。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這個想法，不止你有。」姬無塵端起酒杯，自己給自己滿上。
小酌一口後，慢悠悠的說道：「封脈，跟醫學有關。我能成為藥王谷天才藥神，正是憑藉封脈傳承。能產生幻覺的，最簡單的，便是藥材。很多奇花異草的氣味，可以令人產生幻覺。」
「但！」
姬無塵直視李十二眼睛：「境由心生！你能想到的，只能是你經歷過，看過的。若沒有經歷過，是不可能產生這種幻覺。巧合的是，林青帝和武聖太子，都產生一樣的幻覺，你覺得可能嗎？」
「的確。」
李十二點點頭。
境由心生。
千人千面。
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現在幻覺中。
就像李十二，當初也不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
可自從被南宮下藥以後，總是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
而且，林青帝兩父子並不是一同去的。
「會不會，永城有這樣一處地方？」李十二看向付思瑤：「二王四相在永城權利很大，有沒有這樣一處地方，你的祖上應該很清楚。比如，永城監獄？」
「不需要她。」姬無塵不待付思瑤開口，站起身走到水晶廳門前。
「封脈曾經花費百年時間調查過，將所有可能的真相，還有種種猜測，都印證過。」
「結果呢？」李十二同樣站起身，與姬無塵並肩而立。
「結果，永城並沒有這樣一處地方，根本沒有！」姬無塵側過頭：「罪惡之都，不需要監獄。封脈曾見過林青帝手繪圖紙，和武聖太子的一模一樣。巧合嗎？可是，永城沒人見過！即便是武聖太子的兄弟們，都沒有見過！」
「真實存在？」李十二沉默。
真要是這樣，情況更加不妙。
真實存在的東西，在左丘山下上千年，自己竟渾然不覺？
可怕！
後背，一陣惡寒！
「我聽聞，珠曾經對武元說過，十年內，我一定會出事，左丘山一定會變天！難道，她也受影響？或者說，她如何得知？」
李十二再度開口時，語氣已然平靜。
不管那監牢裡面關的到底是何東西，他都不會畏懼。
這一生，他李十二未嘗一敗！
即便是雪山之巔那一戰，也沒有敗！
記憶中，山頂的雪，已經染紅。
遍地屍體。
可不知為何，洛舒顏會刺出那一劍！
「珠？珠可能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樣。」姬無塵輕笑一聲，恢復以往那份從容：「當初你和我在藥王谷拼藥時，我的確在你體內種下我畢生心血。可日積月累，令你體內那藥效爆發的事情，我卻完全不知。畢竟那時，我已經是個死人。」
「我不相信她背叛我。甚至你說的那個藥，我都不認為是珠下的。哪怕所有證據，無一例外，全都指向她。」李十二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有時候，我蠻欣賞你這份自信的。」姬無塵望著空中明月，輕嘆一口氣：「我聽到一些消息，藥是你身邊人下的，但的確不一定是珠。聽說了嗎，珠拿神龍鼎，是為了刺殺武元盟主。」
這件事轟動很大，雖然珠不知道，但姬無塵清楚。
當初正是姬無塵替珠牽絆住追兵，珠才得以逃出生天。
而少良刺殺盟主的事情，姬無塵看的一清二楚。
「這件事，我也思考過。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李十二走進庭院內，坐在石椅上。
「溫靜珠集齊七把武器，是想要找到那監牢，將其摧毀？尋找神龍鼎，也是為了替你掃除武元？」姬無塵大笑道：「對不對？」
「是。」李十二點頭：「畢竟有魅力的男人，總有女人願意為他做很多事。」
這是一句玩笑話。
四位侍女中，李十二最為寵幸的，是溫靜珠。
在左丘山，人人望而生畏的聖主，只有溫靜珠敢與之嬉戲打鬧。
李十二不相信自己的信任，會換來背叛。
「溫靜珠當年的話，很可能是假話。」姬無塵語不驚人死不休道：「當初武元盟主迫不及待，想要組織一次有預謀的暗殺！牽連之廣，遠超你想想。包括北海暴動，都是當年的一步棋。」
「溫靜珠說出那樣的話，極有可能是想要為你爭取一點時間。或者說，在想辦法化解。」
姬無塵攤開手，淡淡一笑：「當然，這是我的猜測。與事實無關，希望不要影響你的判斷。」
「你……好像活過來沒多久，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李十二很好奇。
溫靜珠就在永城，兩人甚至通過電話。
見面，是早晚的事。
到時候，他相信一定可以真相大白。
反倒是姬無塵，忽然間態度轉變這麼多？
「藥王谷的谷主，是鷹的父親，也是上一任鷹脈執脈者。我曾去過荒廢的藥王谷，找到一部分資料。再加上太上長老的回憶，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姬無塵饒有興趣的開口：「很可能是鷹發現了珠的秘密，慘遭滅口。」
「為何跟我講這麼多？」李十二心頭一緊！
事情，更加複雜了。
「初入永城，你在我體內打入一道冥火。說實話，那感覺很舒服。一來道謝，二來，能不能……」姬無塵嘿嘿一笑。
「我請你拔罐。」李十二眼神一凜，右手隔空抓過剛才兩人用的酒杯。
「這一次，最起碼一年內，你內臟不用飽受極冰之苦！」
說完。
他猛的撕開姬無塵衣服，將其按在庭院內的石桌上。
「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姬無塵趴在桌子上，無比尷尬！
從房門口角度看過來，這姿勢曖昧無比……
「怕什麼！」
李十二手指在酒杯中輕點，一道道冥火開始在杯中燃燒！
呼啦！
他雙手持杯，猛的按在姬無塵後背上！
開始下滑！
冥火不斷發出滋滋聲響，與寒氣廝殺！
水晶廳門口。
付思瑤神情複雜，有些失落。
她轉過身，哭了。
為什麼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卻是男人……
眾目睽睽下，不能找個房間嗎？
越想，她越生氣！
趁沒人注意，付思瑤悄悄解開了拴著藏獒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