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要命

  「珠,鷹被一僧一道抓走。」

  黑暗中,有人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溫靜珠匯報。

  有風險的事情,溫靜珠自然不會親自前來。

  身為執脈者,她沒必要以身涉險。

  現在看來,自己決定很明智,給丹藥的人,果然挖坑等著自己跳。

  這個世界很簡單,複雜的是人心。

  「立刻查清對方身份,半路出手救下鷹!」溫靜珠冷酷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她用不容質疑語氣命令道:「保證鷹的安全。」

  七脈雖然分崩離析,但武元最近頗有一統七脈的意思。

  除皇脈桀驁不馴,和武元對賭外。

  其餘勢力大都衰敗。

  敗、封、鷹、夜四脈人丁單薄。

  夜脈是刺客,據說只剩下執脈者一人,鷹同樣只剩下自己。

  敗被珠脈打散,執脈者落草為寇,不敢露面。

  封則因為內鬥,導致這一脈在數百年前,已經接近於消散。

  唯一還算活躍的墨脈,早已宣布效忠武元。

  實則觀望。

  一方面,墨脈同珠脈保持聯繫,另一方面,墨又替武元做事。

  想要兩邊討好的人,往往會把人全部得罪。

  溫靜珠已經考慮,是否幹掉墨脈,扶持手下歸順的墨脈成員,建立新墨脈。

  眼下鷹身為七脈一員,也是鷹脈唯一傳人和執脈者,絕對不可以出現意外。

  七脈各自有自己的秘密。

  執脈者武器只是鑰匙,可鑰匙正確的用法,只有執脈者才知道。

  這也是為何,珠沒有奪下鷹手中『飛天』的原因。

  當年七脈這樣做,也是有相互牽制和自保的意思。

  奪寶可以,但離開執脈者,鑰匙便失去作用。

  只是溫靜珠沒想到,『飛天』竟然遺落在付家。

  「明白!但……岑展似乎死了。」打電話的珠脈成員眼睛看向廣場,有些不確定:「道士衣服那人捅了十幾刀,看上去北海人已經沒有呼吸。」

  「先救人,其他的我來解決……」

  砰!

  溫靜珠話未說完,打電話那名珠脈成員身子一軟,瞬間暈過去。

  「你好。」

  當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時,溫靜珠身子一顫。

  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你真的在永城,我感覺到了。

  她沒有說出這句話。

  只是任由眼淚不停掉在地面上。

  「我相信你,沒有背叛我。」李十二拿起電話,很平淡的開口:「無論誰和我說,無論有任何鐵證,我都相信你。但,如果你真的背叛我,我會親手殺了你。」

  沉默。

  電話另一端,仍舊保持沉默。

  多少年,她沒有親耳聽見他的聲音。

  「告訴我,你沒有背叛我。」

  李十二聲音冷漠。

  他知道,電話那頭,有人在聽。

  溫靜珠雙目通紅,兩隻手死死捏住電話,身子顫抖不止。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模糊了她的理智。

  「我明白了。」李十二像是想起什麼,突然開口道:「其實碧海青藤,是我故意讓你偷吃的。四個人,沒法分。」

  說完,他捏碎電話。

  電話另一端。

  向來高冷而睿智的溫靜珠,『哇』的一聲哭出來。

  有些人,有些事,註定揮之不去。

  「怎麼回事?」

  城主府內,蕭龍聞訊而來,看著趴在桌上痛哭的溫靜珠,大驚失色道:「武元盟主沒死?」

  溫靜珠搖頭,身子微顫。

  「那是怎麼回事?你先別哭,有事咱們解決!」蕭龍手足無措!

  從左丘山開始,他便和溫靜珠結識。

  當年詐死後,蕭龍始終聽從溫靜珠指揮,潛伏在永城,等待合適的機會。

  「他……」溫靜珠仰起頭,淚水已經弄花了她的妝容。

  可一眼看去,還是美的不可方物。

  溫靜珠紅著眼睛,白皙臉蛋上帶著兩抹微粉,聲音有些嘶啞:「他說,如果我背叛他,他會親手殺了我。」

  「這……」蕭龍苦笑著搖頭:「果然。」

  「不管當初的選擇多麼痛苦,我都要一直走下去,完成我的目標!」溫靜珠眼睛裡閃過一抹決絕:「誰都攔不住我!」

  沒有誰,能比貼身護衛和侍女,更了解那個男人。

  親手殺死……

  或許愛過,還是太在乎,才可能這樣做吧。

  「那我們現在……」蕭龍啞然。

  他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

  「奪武元!我要讓武元,徹底成為我掌控下的組織!我要拿到七把鑰匙,找到藏在武元總部的那本書!」溫靜珠面沉如水。

  「倘若,當初你和洛舒顏說明,也不會有今天這般局面。」蕭龍坐回到椅子上,倒了杯茶:「女人間的爭風吃醋,有時候比男人真刀真槍要可怕的多。」

  「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溫靜珠無論在任何方面,都可以強過洛舒顏!我要讓洛舒顏明白,溫靜珠死了,她一樣得不到那個男人喜愛!」

  溫靜珠雙拳攥緊,俊美的臉蛋上,閃過一抹決絕。

  「噗!」

  蕭龍一口茶破噴出來:「你瘋了?」

  「如果死亡,可以令我在他心裡占據一個位置,我會義無反顧的做出選擇。」溫靜珠面無表情。

  「珠!你得活著!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有考慮過我嗎?我可不想到死,還背上罵名!更不想死了,被聖主挫骨揚灰!」

  砰!

  蕭龍將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有些辛酸:「我還沒見我女兒呢!」

  「我開玩笑的。」溫靜珠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後,開口道:「鷹被抓,我們一定要救他出來。」

  現在的她,和剛才泣不成聲的小女孩,完全判若兩人。

  「愛情會讓女人變得可怕。」蕭龍搖搖頭,轉身離開。

  只留下溫靜珠自己,在屋子裡發呆。

  「我做錯了嗎……」她苦笑一聲,從胸前拿出項鍊。

  項鍊的墜,是用玉石雕刻的人像。

  ……

  「站住!」

  永城空曠的街道上,一道人影忽然出現,攔在一僧一道面前。

  「施主,好狗不擋道。」七星羅漢挑起眉毛,打量眼前黑衣人。

  來者不善。

  「我是北海駙馬。」李十二轉過身,淡淡說著。「你們殺死我北海上將軍,該當何罪?」

  「北海駙馬?那不是死了嗎?」七星羅漢警惕的開口:「你是鬼?」

  「不錯!生是北海人,死是北海鬼!」李十二伸出手,指向一僧一道:「下去玩玩?不要錢,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