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還活著，可卻已經死了。
比如曾經身為北海駙馬的李十二。
有些人死了，可卻還活著。
比如已經涼透的楊龍。
李十二坐在正氣山莊內，暫時沒讓萬山盟的人通報楊龍死訊。
但西海背鍋這件事，肯定是跑不掉。
監察使令牌，被李十二收下。
這玩意在永城用得到。
不過自己給自己當差，也是頭一回。
聽棠梔話里的意思，貌似搶奪神龍鼎的人，身手高強。
據說司空摘星親自出手，都沒能攔下對方。
司馬無忌搞點陰謀詭計還行，可動起真本事，還是要差上不少。
會是少良出手？
李十二覺得，有時間還是應該找敗聊聊。
不敗神殿潛伏在永城數年，一直沒有走漏消息，明顯有人在幫忙。
正氣莊出門往西，是黃金大道。
「公主，這永城果然是天堂啊！」
岑展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黃金大道上，不由得感嘆道：「馬蹄下，都是黃金。周圍牆壁，也全都是純銀打造！」
他想要化解尷尬，轉移下司空燕舞注意力。
這位養尊處優的北海公主被逼道歉，心裡肯定不舒服。
舔狗，一定要考慮到位。
可司空燕舞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看向前方。
天還未黑，鬼市也沒有開始。
黃金大道上雖有人行走，但遠沒有晚上那般熱鬧。
等到天黑時，基本是人擠人。
若是將大家袖子連在一起，能遮住永城上空的天。
「公主，我叫個人打聽一下？」岑展這話說完，便後悔了。
若不是他主動找瞎子打聽路，司空燕舞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
「還嫌吃虧不夠嗎？」
司空燕舞板著臉，冷冷道：「你的職責，是保護我。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操心。」
「是。」
岑展垂著頭，不敢大聲喘氣。
黃金大道很長，走了十幾分鐘後，司空燕舞像是忽然想起什麼。
她打量周圍，又看了眼地面，隨後朝著街上一名行人問道：「您好，請問這裡，是黃金大道嗎？」
來永城前，司空燕舞便聽聞黃金大道。
這是永城奢華的象徵，也是外來者一定要見識的地方之一。
有過剛才教訓，現在她問起路來，態度客氣許多。
「對！這裡就是黃金大道！再往裡走，就是永城鬼市。」那人應了句後，便徑直離開。
「黃金大道……」司空燕舞自言自語，隨後拿出手機，打通一個號碼。
「我是北海公主，司空燕舞。你們，是不是在黃金大道上？」
聽到那頭答覆後，她掛斷電話，指著前方：「沿著這條路，找一下天地盟。我們先去那裡，見一見熟人。」
「你們幾個，先去前面探路！」岑展立刻開始指揮北海使團士兵。
不多時，有士兵回報，天地盟就在一公里外。
「走！」
司空燕舞不管其他人，朝著馬屁股抽了一鞭子，奔馳在黃金大道上。
等來到天地盟門口時，那裡已經有數名守衛迎接。
「北海公主？」
領頭守衛打量一番，出聲詢問。
「不錯，是我。」
司空燕舞翻身下馬，在守衛引領下，進入到天地盟內。
所謂的天地盟，和正氣莊一樣，是私人莊園。
只不過位置，要比正氣莊好上許多。
能住在這裡，就是身份象徵。
剛進庭院，便看到院子裡掛滿靈幡，顯然剛死過人。
而司空燕舞同樣頭戴白布，身穿素衣，似乎是來奔喪的。
「燕舞公主！」
內庭，有名男子披麻戴孝，快步走出來迎接。
「北海公主，見過少良！」
司空燕舞微微欠身，神態恭敬。
「公主，您這是知道盟主出殯，特意……」少良眉頭微皺。
武元盟主暴斃，是機密！
目前還沒有對外公開。
怎麼司空燕舞，提前得知消息？
一身素服，頭戴白布，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盟主……什麼時候的事？」司空燕舞同樣感到詫異。
此番來永城，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試探少良，同時探聽下武元消息。
司空摘星曾派人給少良送信，許諾封侯拜相，並全力支持其取代現任盟主。
可少良雖然應允，卻遲遲沒有動靜。
這一點，令司空摘星有些不放心。
如今司空燕舞來拜訪，竟然聽到如此消息？
再看少良披麻戴孝，她心中便知道，這是真的。
滿院子靈幡，八成是盟主死了。
但周圍有外人在，她又不好細問，只得解釋道：「我來的急，並不曾聽聞盟主遇害。此番拜訪天地盟，本想見一見盟主。哪知道……」
說到這，她嘆口氣，有些傷感道：「我一身素衣，是因為不幸死了丈夫。」
「北海駙馬？」少量有些意外道：「素聞駙馬爺南征北戰，給北海立下汗馬功勞！怎麼會……」
「可能……小女子命苦吧。」司空燕舞想笑，卻忍著。
該死的！
敢打自己屁股？
出殯當晚，司空燕舞便領著人悄悄將自己駙馬骨灰挖出來，摻在火藥里，放了一晚上煙花。
那晚。
北海皇庭的空氣中，都有骨灰的味道。
「節哀。」少良出聲勸慰。
「您也是。」司空燕舞同樣安慰著。
兩個死了親人的人，都很開心。
可卻都要勸慰著彼此節哀。
「公主，您為何忽然來永城？」
少良說話間，朝她身後望了下。
岑展正領著北海使團的人往裡走。
見到這一幕，少良手放在身後，悄悄比劃一個手勢。
武元的人立刻消失，開始備戰。
從北海奪走神龍鼎這件事，武元親自參與。
珠脈，只是輔助。
不過到最後，神龍鼎落在司馬無忌手裡，隨後來到溫靜珠手中。
這才有了天地盟內，溫靜珠刺殺武元盟主這一幕。
至於少良如此強勢，為何神龍鼎會旁落？
那當然是少良有意為之。
他早猜到，溫靜珠拿鼎的目的，是要刺殺盟主。
於是，便假裝遺落，被司馬無忌發現。
處於權利頂峰的人，若不懂得如何利用別人，註定只能被別人利用。
如今，珠脈和武元撕破臉皮，少良下意識認為，是溫靜珠出賣自己。
而北海的人，是來上門索要神龍鼎。
「北海來永城，目的有二。」司空燕舞也不隱瞞，直言道：「父王聽聞神龍鼎出現在永城，於是派我打探消息。另一方面，則是想要拉攏城主，加入到我們陣營。」
「報！」
兩人正交談時，武元守衛忽然跑來，跪在少良面前：「少良大人！鬼市，宋掌柜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