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聖主？」李十二笑的很開心。
自己還沒死呢！
「老聖主還沒死，這群人未免有些急了點。」姬無塵罕見的沒有出言嘲笑，而是帶著一絲安慰語氣，出聲道：「左丘山，恐怕要變天了。」
「是這樣。」李十二點點頭。
新任聖主四個字，含義很多。
聖主選舉，向來嚴苛——
雖然萬山盟成立至今，還沒有更換過聖主。
李十二一坐，就是上千年！
可為了顯示公平、公正，李十二還是制定一套正規流程。
當然，整部萬山盟律法的最後一條，便是自己——
首任聖主李十二，有一票否決權。
根據萬山盟律法，新任聖主想要通過冊封，必須是前一任聖主死亡，而且整個萬山盟監察使團，有三分之二的成員投票通過。
這意味著，左丘山內部，許多人已經遭到清洗。
或者說，絕大部分人，已經背叛聖主。
否則，無人敢在信上，留下新任聖主這樣大逆不道的字眼。
「我還以為他們要在數月後，才舉辦大典。可沒想到，這些人終究是心急了些。」李十二並不在意，他整理下信紙，看了眼上面內容。
「南山寒？」
當看到上面一個熟悉名字時，他有些意外。
「今，經我萬山盟監察使團，同萬山盟參會各部，共計三千七百一十二名部落首領商議，決定任命南山寒，為新任聖主！」
李十二念著念著，語氣有些不對勁。
可他還是強忍著內心憤怒，繼續念道：「四年前，聖主無道，引發侍女做亂，令萬山盟損失慘重。如今，新任聖主欲重振萬山盟之威名，特邀請永城城主、鬼七爺，於一月後，蒞臨封禪台！」
「封禪台？」
姬無塵挑著眉道：「一個月後，天榜重新排名。據我所知，各派高手紛紛於近期破關而出，意欲爭奪此次天榜第一。而本次比試的地點，正是封禪台！」
從崑崙山走出後，姬無塵憑藉雲成風早年布下的眼線，對目前局勢還算了解。
以往，天榜並沒有多少人在乎。
往往是一些年輕人，和宗門後輩來參加。
可今年，各路高手聞風而動，紛紛放出風聲，揚言要參加封禪台比試！
如今，萬山盟發出的邀請函，竟然將時間地點選在天榜開榜這一天，其中意圖，耐人尋味。
「咱們打不打？」李十二將信紙捏成一團，再鬆手時，那信紙已經變成灰燼。
「自然是要打的！」姬無塵收起白紙扇，露出凝重神色：「我活著，便是為了殺死你！」
說完，他雙手緩緩抬起！
風來！
炎炎夏日，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不斷襲來！
可奇怪的是，這風，竟然摸不清方向。
像是從四面八方吹來。
雲成風下意識向後退去，順帶從後背行囊里取出一件棉衣。
老江湖了。
「你體內寒氣，似乎比上一次，加重了不少。」李十二沒有拔劍，雙手已經燃起冥火。
這火焰，是龍王戒內煞氣燃燒，觸之必死！
長生數萬載，李十二的身體機能早已發揮到極致。
除了，腎。
即便是這冥火，也傷不了他的身。
「確實急了些。」
姬無塵淡淡一笑，可眼睛裡，卻閃過一抹凝重。
常年呆在冰封的崑崙山，雖然造就他一身寒氣。
可人，終究是要活著的。
五臟六腑，再加上血液和經絡全都被寒氣侵蝕，已經有些反噬。
誠然封脈，自有辦法封住這股煞氣，但免不了還是有少量竄出，傷及身體。
姬無塵有些意外，李十二竟能通過自己發功，便察覺到這些細節。
「冰封！」
他屏住呼吸，雙手向前一探！
咔嚓！
平地，竟生出一道冰柱！
冰柱以姬無塵為中心，迅速朝著李十二蔓延！
空氣，似乎都被冰封！
周圍百米內的花草，迅速枯萎。
嘩啦！
冰襲來的一瞬間，李十二向前砸出一拳！
詭異的一幕，忽然誕生！
鬼火，竟在冰柱上緩緩燃燒！
原本水火不相容，可卻在這一刻，玄冰和鬼火，交織在一起！
「有人。」雲成風望向身後，小聲道：「可能是城主府來人。」
其實不用他說，兩人都已經聽到汽車轟鳴聲。
「掃興。」姬無塵無奈搖搖頭，開口道：「下次？」
「好！」李十二嘴角微揚，隨即收手。
姬無塵同樣收手，那冰柱瞬間消融。
可突然！
鬼火不退反進，竟然猛的向前竄出！
直入姬無塵胸口！
「卑鄙！我家主人向來視你為君子，可你……」雲成風剛要出手，卻被姬無塵攔住。
「我打聽一下，看看盟主是否真的死了。」
李十二並沒有理會雲成風，而是朝著街道盡頭走去。
那裡，是黃金大道方向。
可距離黃金大道，有數十公里。
一邊走，他一邊撕下岑展面具。
這張臉，在永城行走太不方便了。
幸好口袋裡，還有金色面紗，總能遮掩一下。
於是乎，岑展的臉，完成了自己使命。
被丟到垃圾桶里。
而從北海前往永城路上的岑展，可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出了名！
「主人，您沒事吧？」等李十二走後，雲成風憤憤不平的問著。
雖然恨，可他一直很尊重聖主。
想不到今日，聖主竟然出手偷襲？
「他在幫我。」姬無塵用手輕輕撫摸胸口，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正不斷遊走。
似乎那些被寒氣傷到的五臟六腑，都有一種被溫潤的感覺。
「您的意思是……」雲成風是武道宗師，自然不傻。
「他用一道火，暖了我的心。」姬無塵展開紙扇，猛的朝天一划！
風起！
「呼！」
他長舒一口氣，又是一划！
雲來！
唰！
姬無塵收扇，轉身離開。
他前腳剛走，天空中，便飄下飛雪。
雪花如刀。
穿過那卡車鐵皮，在地面留下道道痕跡。
而車裡的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已經碎了。
雪花，沾著鮮血，緩緩消融。
……
永城很大，足足有數個五江省那樣龐大！
數百年擴建，令這裡成為極度繁華的都市。
李十二行走在街道上，帶著金色面紗，開始思索左丘山的事。
憤怒過後，他重新恢復理智。
南山寒，這樣一個不是很有權利的人，為何會成為新任聖主？
論能力，南山寒不行。
早年，不過是自己侍衛。
論影響力，左丘山內不得干政，不得和外圍部落聯繫。
南山寒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是這個人選。
「站住！」
忽然間，一道呼喊聲，將李十二從思緒中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