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並未離開。
殺元帥，除掉深寒，震懾地下世界，幫助北海樹敵。
只是目的之一。
有另一件事。
比這些加起來，還重要。
元帥控制地下世界數年，手中有許多資源和秘密。
其中一個秘密，李十二也是最近才得知。
炮火過後，深寒總部城堡一片狼藉。
許多建築已經坍塌，小部分保存完好。
城堡里的人，一部分死於炮火之下，一部分跟隨元帥在前庭。
更多的，則在城堡外圍嚴陣以待。
以至於李十二走到地下室入口時，沒有遇到一點抵抗。
地下室的門，還開著。
很可能是金坷垃著急用火炮轟自己，沒來得及關上。
但裡面卻是漆黑一片。
狂風席捲暴雪，不停灌入到裡面。
往裡足足走了兩分鐘，才感覺到一點溫暖。
漆黑一片。
估摸著，是炮火無意間擊中城堡供電供暖系統，導致地下室非但斷電，甚至連溫度，也在飛速下降。
地下室伸手不見五指。
李十二憑藉感知，走在地下室長廊內。
忽然間！
他側身一躲！
砰！
一顆子彈疾馳而來，剛好打在他身旁牆壁上！
火光出現的瞬間，李十二猛的拔劍！
向前擲出！
骨劍沒有光澤，沒有冥火，直接融入黑暗中。
噗嗤！
隨著一道刺穿身體的聲音傳來，走廊內有重物倒下。
騰！騰！騰！
李十二飛速衝過去，途徑屍體時，右手猛的一拉！
直接將地獄之劍握在手裡！
下一刻。
呼啦！
煞氣入劍！
地獄之劍如同火把，照亮眼前。
不遠處，數名殺手端著槍，眼中滿是不安。
「放我們一次。」其中一人顫顫巍巍開口，手中武器還不忘對準李十二。
通過幽藍色火光，李十二發現面前站著約莫十幾人。
「你們，殺過無辜的人嗎？」
他出聲問著。
「沒……沒有。」有人出聲道：「我們是無辜的。」
「無辜？」
李十二笑著搖搖頭：「這座城堡里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地獄之劍，猛的向前一拋！
走廊內，頓時槍聲大作。
李十二凌空一躍，整個人貼在走廊頂部。
而地獄之劍在碰觸到那些人身體後，立刻燃燒出熊熊火焰。
黑暗中，一道道燃燒的人影發出哀嚎，最後歸於平靜。
地獄之劍失去煞氣，變得有些暗淡。
「徐二在嗎？」
李十二撿起地獄之劍，在走廊內不住摸索著。
終於，他在一處角落，找到備用電源。
咔！
當燈亮的一瞬間。
他愣住了！
面前，是一個個牢籠。
裡面的人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
他們有少年，有老者。
奇形怪狀，面容醜陋。
絕大部分人身上滿是傷痕，眼睛裡帶著殺意！
當光亮起時，很多人捂住眼睛，隨後像是咆哮的獅子一樣，雙手死死握住粗實的鋼筋，發出咆哮。
這些人都是地下世界強者，許多和深寒作對，或被擒，被迫效忠元帥。
或被囚禁，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其中很多強者不光是因為身手厲害，很可能是他們口中有秘密。
「徐二，在嗎？」
李十二又一次開口。
「我是徐二。」終於，在一片嘶吼咆哮，還有各種語言的怒罵聲中。
一名老者出聲應著。
這聲音很細微，可卻被李十二所察覺。
沿著聲音，李十二走到一處牢籠前。
老者的籠子，明顯比別人的要小。
而且看上去，老者已經時日無多。
隨時會死。
「徐二？敗脈執脈者的隨從？」李十二站在籠子前，看著裡面奄奄一息的老者。
「你是……」聽到敗脈兩個字，老者渾濁的眼睛，突然閃爍著精光！
他猛的站起身，忍不住咳嗽起來。
「不用激動，我有事問你。」李十二淡淡說著。
聞言，老者失望的坐回監牢內，苦笑道：「我竟傻傻等著主人來救我……」
「你等不到了。」
李十二冷漠的打斷他，平靜開口：「敗，已經被珠追殺，龜縮在永城。恐怕……」
「珠……」聽到這個名字，老者拼盡全力攥緊拳頭，雙目中帶著恨意！
「卑鄙！最毒婦人心！珠，你會遭報應的！」
他大口喘著粗氣，因為情緒激動，忍不住再次咳嗽。
「我聽說，你曾在珠脈呆過一陣子，知道不少秘密。」李十二看著眼前身穿一身破爛白布衣，衣服上帶著血跡的徐二，嘆口氣道：「幫我，我幫你找到敗。」
「真的？你……不是珠的人？」徐二有些激動。
他蒼白的鬍鬚已經很長，看上去應該被關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
「我是珠的人，早一劍把你殺了。」李十二指著腰間骨劍：「可我現在還跟你閒聊。」
「怎麼幫……」徐二咳嗽越來越厲害。
李十二懂醫術，一眼便看出老者癥結所在。
「被下毒了？」他出聲問著。
「不錯，元帥為了撬開我的嘴……」徐二擺了擺手，費勁走到監牢前，苦笑道：「時日無多，還請快講。不過，老夫將死之人，怎麼幫你？」
「我問，你答！」
李十二深吸一口氣，出聲道：「珠，何時回到珠脈？」
「四年前。」
徐二開口道：「這麼簡單的問題？」
他以為對方要問的，是什麼秘密。
「好，第二個問題，珠曾經在大乘殿？」
李十二再問。
他心臟，忽然狂跳。
這對於一個活了無數栽的老怪物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可能是這四年的普通生活，讓他有些……
「珠……曾短暫在大乘殿呆過，可後來，一直停留在大山之中。那才是珠脈所在地，也是無數宗門聚集的地方。」徐二如實回答。
「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李十二兩隻手有些不自然的攥起拳頭，又緩緩舒展開。
「我問你……四年前，大乘殿是不是追殺過珠……」
他想起在京城時，和谷彥軍聊過的話。
這位老人家，曾親眼見到珠藏在垃圾車裡，躲避大乘殿追殺！
若……
珠是被脅迫的……
「是。」徐二略帶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大乘殿脅迫珠？否則，珠為何會被追殺？大乘殿，可是珠脈的人！」李十二長舒口氣。
溫靜珠，可能並沒有背叛自己。
「那時候，大乘殿尚且隸屬於皇脈……是皇脈下令，追殺珠。」徐二一句話說完，李十二感覺眼前有點黑。
他抬頭看了眼燈。
怎麼燈，也變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