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棠梔站在甲板上，愣愣的看著海面。
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太不禁打了吧……」
韓世因死了。
一劍穿心。
屠龍灣周圍那些觀戰的武者們，在短暫失神後，落荒而逃。
堂堂蜀山三長老，久負盛名的絕世強者，竟然被秒殺！
傳說中的北海駙馬，到底有多強悍？
難道，這便是北海和天下為敵的底氣所在？
武者們腦子裡有太多的困惑，可這些困惑都在那一劍斬出時，煙消雲散。
李十二看了眼韓世因懸浮在海面上的屍體，從腰間掏出一顆手雷，拉響後精準扔在韓世因屍體上。
隨後！
他一躍回到船上。
轟！
水浪又起。
韓世因的屍體支離破碎，漂浮在海面上。
殺人誅心。
殺的是韓世因，誅的是蜀山和天下武者的心。
很多人並沒有離開，而是悄悄觀望。
他們親眼目睹韓世因屍身被毀，近乎咬碎了牙齒，紅著眼睛，攥緊拳頭。
最後，嚇得撒腿便跑。
「為什麼做的這麼絕？」棠梔見到李十二拉雷，有些不解的問著：「你一點面子，都不給蜀山留？」
當著那麼多武者的面，殺人，毀屍。
這相當於把蜀山架在火爐上烤。
全天下人都在盯著，蜀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只能死磕到底。
「哦。」李十二很敷衍的解釋道：「我擔心魚嚼不爛，沒想太多。至於蜀山，我的面子，他們配要嗎？」
蜀山？
當年蜀山祖師爺尚且被自己吊起來打，別說這群後輩。
要不是忙著滅掉深寒，李十二真想去一趟蜀山。
隨著調查深入，他記憶正在逐漸恢復。
可有些關鍵的點，一直殘缺。
失去這些節點，剩下的記憶其實毫無意義。
很多事情，只有找到關鍵的點，才能連貫起來，解釋得通。
而這些點，分別是一些特別的人。
溫靜珠，司馬無忌，洛舒顏。
還有神龍鼎。
「有你師父消息嗎？」李十二隨口一問。
當然，問完他便後悔了。
棠梔是個蠢貨，怎麼可能知道李無心的消息？
若真知道，也不可能被溫靜珠派來的人欺騙。
「我知道。」棠梔淡淡說著，語氣中有一絲憂傷。
「嗯，正常……什麼？」李十二側過身，有些意外道：「你可別騙我。我脾氣不好，沒準將你扔在海里餵魚。」
這句話是說笑的。
魚未必肯吃。
棠梔目前有個缺點，或許是女人的通病。
平日裡像個正常人，可呆在自己身邊這段時間，每天噴著香水。
可這香水擺明是地攤貨，刺鼻！
真要是扔海里，魚聞都懶得聞。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向來嚴謹的棠梔，有些不嚴謹了。
所以。
當聽到棠梔說知道李無心下落時，李十二短暫愣神，便一笑了之。
知道個屁！
「你不信？」棠梔似乎察覺到李十二的態度，有些惱火道：「我真知道！」
「好了。」
李十二伸出手，示意她打住：「我知道你知道，行了吧？」
「我……」棠梔氣鼓鼓的說著：「我沒開玩笑！」
「停！」
「你不信我？李無心的行蹤，我知道！我知道！」
棠梔越說越氣。
「他在永城！」
「你知道永城？」當棠梔嘴裡說出永城二字時，李十二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溫靜珠，去了永城。
在讓蘇葵冒充珠前往北海後，溫靜珠找到姬無塵，隨後轉道去永城。
尋找神龍鼎的秘密。
當初在大乘殿，溫靜珠便通過敗明傑的嘴，透露過這件事。
永城！
那可是最為奇特的都市。
棠梔怎麼會知道？
「我是夜脈！」
面對李十二質疑，棠梔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我好歹是夜脈傳人，即便李無心瞞著我很多事情，甚至連七脈的事情也瞞著我，但我從小跟著他長大，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棠梔白了李十二一眼，扭過頭，高傲的說道：「李無心忘記一件事。夜脈之所以稱之為夜脈，不光是因為我們叫做夜仙子。夜，代表著黑暗，代表著刺殺！我們夜脈有一套自己獨立的定位追蹤系統。這個系統能繞過所有監察，幫助我們完成刺殺任務。」
說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顯示屏。
顯示屏只有掌心大小，上面閃爍著一個紅點。
「這是李無心。」棠梔指著屏幕上紅點，神情複雜的開口：「或許，他當時推我下山崖時，便認為我死了，一直沒有在乎這件事。可半小時前，顯示器忽然震動，這是有人登陸定位系統。」
「我看看！」
李十二拿過顯示器，仔細觀察。
上面是精準的地圖。
周圍山脈高多少米，河流多寬，全都標註的一清二楚。
甚至連一些勢力劃分，都清晰標明。
而紅點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永城！
看上去，似乎李無心還沒有進城。
「你這樣，不會被他發現嗎？」李十二不敢亂按，一旦暴露，得不償失。
「不會的，只要我不用這套系統定位，李無心根本沒辦法發現。」棠梔突然嘟起嘴，不高興道：「現在信了？」
「嗯。」
李十二打了個哈欠，略顯睏倦道：「我先回去休息，等睡好了，直接從屠龍灣去深寒南境。不管怎麼說，先殺他個幾千人。」
說完，他大步走向船艙。
然而腦子裡，卻一直在思考著李無心的事情。
或者說，北海閣老。
當年李無心潛入到北海，到底是不是受洛舒顏指使，可能要親自找到這名夜脈執脈者，才可能查清楚真相。
果然，執脈者不死，棠梔什麼都不清楚。
船，停靠在屠龍灣。
北海將士原地修整。
而司空燕舞所乘坐的公主號，停在不遠處，與北海艦隊保持一定距離。
「公主，我們現在怎麼辦？」
公主號上，侍衛出聲詢問。
「下船！去陸地上安營紮寨！順帶叫駙馬那個混蛋過來見我！」
司空燕舞氣鼓鼓的說著。
敢把自己推進海里？
就連司空摘星都沒有這樣做！
太過分了！
「明白！」
侍衛們開始往陸地上搬運物資。
通過窗戶，李十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他招了招手，季懷安立刻湊過來。
「去深寒南境報信，就說北海公主在陸地上，叫他們來偷襲。」
「明白！」
季懷安伸出大拇指，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