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的空氣，還算清新！」
淺灘旁。
司馬無忌從小艇上下來，穿著黑色皮靴，踩在柔軟的沙灘上。
腳下，已經是影門所在的大陸。
距這裡三百公里，便是影門總部基地。
他望著乾淨的沙灘，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菸，取出一支，叼在嘴裡。
空氣中，夾雜著海水的腥味。
從中川碼頭來到這裡，只需要穿過一條狹窄的海岸。
不算遠。
可也不近。
司馬無忌拿出火機，點燃嘴裡的香菸，看著身後賽博軍團成員。
「兄弟們，等拿到神龍鼎，我可以考慮還你們自由。」他吸了口煙，吐著煙霧，淡淡道：「到時候，不管你們是想要歸順惜花婆婆，回到大乘殿繼續效力，還是打算跟著我，我都滿足你們。」
「當然，我是假設那時候惜花婆婆還活著，大乘殿還在。不過，可能在再過一陣子。這兩樣，都沒了。」
他一隻手插進口袋裡，另一隻手夾著煙，慢悠悠的說著。
無人出聲。
賽博軍團的成員們，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
他們不敢開口。
同伴的死，歷歷在目！
在五江省外，司馬無忌也是這樣說的。
可最後，離開的那名成員，直接被槍殺！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司馬無忌將菸頭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腳。
沙灘留下一個腳印，腳印里有一根菸頭。
「走吧，有人來接咱們。」
他伸了個懶腰，從口袋裡拿出手雷，拉響後，丟在船上。
轟！
連續幾聲巨響傳來。
小艇被炸成碎片。
「破釜沉舟。我每次想起這個故事，都覺得愚蠢至極。做人，怎麼能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呢？」
司馬無忌看著熊熊燃燒的小艇，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司馬先生，誰來接我們？這裡距離影門還有數百公里，單憑兩條腿，就算鋼筋鐵骨，我們也承受不住啊！」
一名賽博軍團成員出聲詢問。
面前，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和空闊的海灘。
天空，連只鳥都沒有。
「我說過，有人來接咱們。」司馬無忌從腰間掏出一把信號槍，對著空中打響！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劃破天際，在白晝同樣顯得很刺眼。
「等著。」
司馬無忌將信號槍揣回到腰間，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電子顯示屏。
上面，那些紅點開始分散。
但有幾個，則聚集在一起。
「大當家，你跟我玩這一套，似乎行不通啊！」他用手點著上面的紅點，每點一個，便會彈出一條信息。
包括姓名，照片，還有所處位置。
早在來影門之前，司馬無忌已經悄悄派出賽博軍團成員，潛伏在這裡，並且收買很多人。
被影門大當家殺死的，只是暴露出來的。
還有很多沒暴露的，和隱藏更深的。
司馬無忌心裡很清楚，大當家沒有精力去一個個調查。
自己那通電話，既有讓大當家帶著神龍鼎離開的意圖，也有恐嚇的意思。
施壓。
巨大的壓力，註定讓影門沒有時間自查。
作為地下世界龍頭之一，影門消息靈通。
全世界都知道神龍鼎在影門，大當家不可能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強壓，大當家必須做出決斷。
可偽造一堆神龍鼎，叫大家四處逃竄這個結局，的確出乎司馬無忌預料，卻也還在情理之中。
「不愧是我當年跟過的大哥，有兩下子。」
他忍不住再次拿出一根煙。
「這菸癮，越來越厲害了。」
說完，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將煙叼在嘴裡。
點燃打火機。
他已經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抽菸。
或許是惜花婆婆好上以後？
還是自己開始親自謀劃這場大棋？
曾經，司馬無忌自己也是棋子。
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
可他不甘心！
於是，他用幾百年時間，成為下棋的人。
從當年藥王谷那場謀劃，一直到李十二出現在青城，
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劇本在走。
雖說這其中，有很多事情出乎意料，但總體，還在計劃中。
一支煙抽完。
海灘上出現車隊。
「真有人來了？」
賽博軍團成員感到意外。
在這荒涼的地上，會是誰來？
雖說他們有部分隊員提前來到這片大陸，可那些人全都潛伏在影門核心成員身邊，負責監控。
能來到這裡的人，一定不是他們的人。
車隊越來越近。
最後，停在司馬無忌身邊。
「老朋友，你好啊。」
當頭車駕駛位車窗降下時，司機出聲對著司馬無忌打聲招呼。
「雷法師？」
賽博軍團成員驚呼一聲。
幾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他們難以想像，司馬無忌請來的幫手，竟然是雷千絕？
難道，這位法師，也叛變了？
「好久不見！」司馬無忌走到副駕駛位置上，拉開車門，一躍而上。
「還看什麼！上車！」
他大喊一聲，賽博軍團成員立刻收起震驚的目光，開始朝著後面車子走去。
「多謝幫忙。」
司馬無忌掏出一支煙，遞給雷千絕：「怎麼突然間，想跟我一起干？」
「跟在婆婆身邊，沒什麼前途。」
雷千絕接過煙，叼在嘴裡後，掛上檔，緩緩離開海灘。
「良禽擇木而棲。」司馬無忌將打火機遞過去，幫雷千絕把嘴裡的煙點燃。
「說實話，我一直很欣賞你，在大乘殿，你我一文一武，配合的相當默契。」
他說完，自己也取了一支煙，叼在嘴裡，同時把頭探出車窗外。
「為什麼要叛變？」
雷千絕一邊開著車，一邊出聲問道：「給我個理由。雖然你我都是老朋友，但我投奔你一次，總得讓我明白。」
車子離開海灘，駛上一條崎嶇的山路。
「誰不想做老大？」司馬無忌靠在車窗上，手裡夾著煙，朝窗外彈了彈菸灰：「我想做大哥，不想給婆婆辦事了。神龍鼎是好東西，如果我能拿到，一定會做的比當年大乘殿還要好。」
他語氣很真摯，似乎和雷千絕交談起來，沒有什麼隱瞞。
「但據我所知，你和婆婆的關係，可不止於此。」雷千絕側過頭，看著司馬無忌眼睛：「你們，甚至還有後人。我現在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受婆婆指使，試探我的忠誠度？」
雷千絕叼著煙，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