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座的姚家子孫大都是姚振書的旁支親屬,平時很不受重視。
再加上姚振書生前向來獨斷專行,把姚氏集團旗下好的位置都留給自己的嫡系,這些人早就對他有所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姚振書的葬禮他們壓根兒就不怎麼關心。
他們現在關心的是趕快選出一個人來解決新公司被查封的事,至於誰是家主他們也並不太關心,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
「德哥,這個家主除了你還有誰能做的起?這幾年咱們姚氏集團不是都是你在掌舵嗎,你比誰都熟悉咱們姚家現在面臨的難題,也只有你有能力解決了,肯定就選你啊。」
「是啊,姚德伯,論資歷,論經驗,哪一項你都比我們這些人強,這家主之位非你莫屬了,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就認你。」
「振書叔走的突然,沒留下隻言片語,他要是泉下有知也希望你來擔任這個家主之位,你現在就是我們的主心骨,以後姚家的事就你來做主吧。」
顯然這些姚家子孫跟肖舜的想法一致。
他們心裡還有一點想法,就是姚小雨是姚德的女兒,而姚小雨是因為新公司的事情才入的獄。
現在他閨女在牢里關著,他一定會盡力解決新公司的事。
姚建國坐在那裡一聲不吭,新公司的項目他沒有參與,誰做家主對來說也無關緊要。
不過看到姚振書屍骨未寒,姚家這些子孫首先討論的卻是新家主的人選,不由得心有戚戚。
下面依舊一陣嗡嗡的討論聲,姚德敲了敲桌子,動作頗有些姚振書生前的神韻。
「各位先安靜一下,大家剛才的討論我都聽到了,多謝諸位抬愛,不過我年紀了,精力不濟,我想家主的位置應該交給年輕一輩,精力旺盛,衝勁足,才能帶領咱們姚家度過現在的難關,發展的越來越好。」
「想必你們知道,家父生前最喜歡就是我這個侄子姚瀚,也很看好他,我也同樣看好他,所以我的意思是下一任家主就由姚瀚來擔任,儘管他現在經驗尚且有些欠缺,不過年輕人嘛,需要慢慢磨鍊,我相信他能做好這個家主之位……」
此言一出,全場一陣譁然,連姚建國跟肖舜都覺得有些意外。
姚瀚的那些光輝事跡,姚家這些子孫門兒清,做啥啥不成,讓他做家主不是把姚家往溝裡帶嘛。
「我不同意,姚瀚有什麼資格做家主?他做垮了幾家公司德叔你是最清楚的,他不是沒有經驗,他是沒有能力!」
「我也不同意,如果您做這個家主我無話可說,要是姚瀚這樣的人都能做家主,那我也想試試,最差不也就是把姚氏集團做垮嘛。」
「就算我們家占的股份不多,我也不想讓這樣一個廢物來管理姚氏集團,如果他做家主的話我們家就退股!」
「以前他就是仗著二爺爺嬌寵,胡作非為,讓他做了家主那還得了?」
「……」
說實話,姚瀚也沒想到他在姚家子孫眼裡如此不堪。
聽著他們毫不顧忌他的顏面,高聲挖苦、諷刺,姚瀚的臉上頓時青一塊白一塊。
饒是他臉皮再厚,此時也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姚振書還活著的時候,姚瀚仰仗著他的偏愛作威作福,姚家子孫看不上他卻也敢怒不敢言。
如今姚振書不在了,大家沒了顧忌,嘴上自然毫不留情面,所謂牆倒眾人推大抵如此。
姚瀚臉上很難堪,卻是有恃無恐。
畢竟姚家家主從來都不是像姚德說的那樣任人唯賢,更不是姚家子孫投票選出來的,向來都是由上任家主指定.
而姚氏集團的股份的絕對權重,也會隨之轉移到下一任家主名下。
如今姚振書驟然離世,沒有留下遺囑,不管是按照家規還是國法,姚氏集團都會落入姚德的名下。
而姚瀚握著姚德夫婦毒殺姚振書的把柄,不擔心他們不就範。
那樣的話他們不僅救不出姚小雨,連他們自己也會面臨牢獄之災,姚氏集團更不可能落在他們手裡,那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落不著了。
只要姚德堅持讓姚瀚做這個家主,別人就算有千萬個不願意,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吵吵鬧鬧的議論聲中。
姚德扭頭無奈的看了姚瀚一眼,就見他陰沉著臉,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當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姚瀚他很年輕,固然缺乏經驗,以前也確實有些過失,不過他已經積累總結了很多經驗,我相信他不會重蹈覆轍,一定能做好這個家主。」
「另外,不還有我,還有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嗎,姚家是大家的姚家,如果姚家垮了對各位都沒有好處,所以我希望大家給他這個機會,讓這個年輕人出來為咱們姚家出一份力。」
「我第一個支持姚瀚,相信五爺應該也會支持這個決定的,對吧?」
姚德扭頭看向旁邊那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問道。
這老者是姚振書的五叔,便是姚德五爺。
到了這把年紀,一切生活起居都是靠姚家供養,人老為賊,他豈會不知道姚德此時在姚家的分量,只要他選定的人選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其他人反對也沒用。
如果他此時反對,等新家主上任後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何不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呢?
他點了點白花花的腦袋:「姚瀚這娃兒不錯,我看行,就這麼定了吧。」
姚德目光掃過眾人。
「既然五爺都這麼說了,大家應該都沒意見了吧?」
姚家子孫面面相覷,一時間鴉雀無聲。
「沒有意見的話那就這麼定了吧,下面請新任家主給大家說兩句話。」
姚德說完這句話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似乎渾身里的力氣都用盡了,身子松松垮垮的窩在椅子上。
儘管姚瀚當時答應他,會幫他救姚小雨,可是如果姚瀚食言的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由姚瀚拿捏。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實在憋屈。
可惜大錯已經鑄成,已然沒有了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