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鳶梳妝妥當後,便開始用膳。
硯憬琛瞧著吃得正香的陌鳶,勾了勾唇角,忍不住調侃:「看來,昨夜還真是累著郡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陌鳶吃這麼多。
聽到硯憬琛意有所指的話,陌鳶剛送進嘴裡的湯,差點沒噴出來。
陌鳶抬起腳尖,在桌子下面踢了硯憬琛一腳,板著小臉:「你別說話,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硯憬琛低低一笑,曲起指背擦了擦陌鳶嘴角溢出的湯汁,而後放在唇邊舔了下沾了湯汁的指背。
小人兒的東西都好吃……
陌鳶驚訝地望著硯憬琛的動作,悄悄紅了臉。
眨了眨眼睛,不自然地輕聲問:「對了,青城呢?怎麼一直沒看到她?」
「護主不力,在杖刑司等著受罰。」硯憬琛放下竹箸神色不悅地開口。
果然同她猜的一樣。
陌鳶再次翹起腳尖,在硯憬琛小腿上輕輕碰了碰,軟聲細語:「別罰青城,她也不想的,她肯定已經很自責了。別罰她了,好不好?」
見硯憬琛不說話,又勾起他的小指,纏纏繞繞地晃晃,一雙眼睛柔柔地望著他。
硯憬琛瞥著撒嬌的小人兒,呵聲一笑。該說不說,小東西現在確實很知道怎麼央求他。
硯憬琛挑起陌鳶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軟嫩香甜的唇瓣,才轉頭對屋外的青霄道:「讓青城回來。」
「是,相爺。」
青霄快步走出竹苑,但是並未直接去杖刑司。而是,倚在大門外等著青雲。
午時二刻,青霄終於等到辦完差事的青雲。
「喂,過來。」青霄囂張地對青雲勾勾手指。
「又皮癢了?」青雲冷眼瞪著一副嘚瑟模樣的青霄。
「有關於青城的好活想讓給你,你不要算了。」青霄翻了青雲一眼,抱著劍轉身就走。
「快說!」青雲一把揪住青霄的衣領,急聲問道。
青霄瞥著急不可耐地青雲,挑了挑眉:「相爺發話了讓青城回來,你去杖刑司接青城吧。」
青雲冷峻的臉,明顯閃過一抹欣喜,直奔杖刑司。
「愣頭青,青城跪了一晚上,指定站不起,你扶著點!」青霄追在青雲身後不放心地囑咐,生怕到手的機會再被青雲給搞瞎了。
「用你說!」青雲頭也不回地懟道。
還扶著點?他得背著!
這些日子跟著相爺耳濡目染的,他也開竅不少,青雲揚起唇角,自我感覺不錯地笑了。
當青雲到了杖刑司時,看見跪在冰冷地面上的青城,本就白皙的臉,早已慘白得毫無血色,唯獨那一雙眼睛紅得嚇人,也不知道是哭了多少回。
青雲嘆了口氣,蹲在青城身側,安慰道:「青城,郡主找到了,相爺讓你回去。」
「真的?郡主怪不怪我?」青城側頭看向青雲,清冷的眸子不自覺地溢上一抹不安的水色。
青雲愣了一下,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青城。
含冰般的眸子,瑩著剔透的淚,因這份同尋常女子一般的柔弱,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憐惜之美。
「郡主不怪你,咱們回去吧。」青雲臉色微滯,有些結巴地說著,慢慢扶起青城。
跪了一夜的青城剛站起來,膝蓋一軟,再次栽了下去。
青雲下意識地用手攬住青城的腰,將她勾在身前。
青城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別人靠得太近,除非是她喜歡的人。
抬手推青雲,卻發現掌心下的健碩胸膛,心跳得極快。
青城蹙眉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青雲直接扛了起來,莫名其妙地被他帶到馬上,同乘回了相府。
陌鳶望著站在門口,卻猶疑不進來的青城,放下手中話本子,走過去,抱了抱她,彎起的眉眼,似月牙般清甜:「青城,你回來。」
「郡主,不怪我嗎?」青城下巴支在陌鳶纖軟的肩上,哽咽地問。
「你也不想的啊,而且我什麼事也沒有啊。」陌鳶鬆開青城,在她面前笑盈盈地轉了個圈,讓青城看。
「你不在,我自己一個人都沒意思了。」陌鳶拉著青城的手,往屋裡走。
青城破涕為笑,承諾道:「只要郡主不嫌棄,青城便會一直陪著郡主的。」
無關於相爺,只因陌鳶這個人。
「說話算話哦。」陌鳶溫柔地用帕子擦掉青城眼角的淚。
青城止住淚後,瞧見床榻凌亂尚未整理,自然地走了過去。
而當她瞧見潔白床褥上那一點醒目的殷紅時,短暫一怔,抿唇笑了。
她的小郡主真正長大了!
沒過多久,陌漓帶著連汐也來了。
「泱泱。」
「大哥,汐汐,你們來了。」陌鳶從小榻上坐起身,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見到陌鳶安然無恙,陌漓也就放心了,他把硯憬琛單獨叫了出去,讓連汐同陌鳶說話。
「昨日到底怎麼回事?」陌漓問。
「那幫狗雜碎給泱泱下了藥,泱泱不想受辱,從樓上跳了下去,被輾遲睿救了。」
硯憬琛望著院中的翠竹,眼神凌厲得勢如冰劍,削竹斬根,沉聲道:「該殺的人,本相都殺完了。還有一個扶乩的正在找,跑不了。」
陌漓攥緊了拳頭,他能想像到昨日妹妹得是多絕望,才會用死來反抗。
陌漓深深打量著硯憬琛,想必他將陌鳶照顧得很好,不然陌鳶也不會這麼快就恢復如初。
「謝謝。」陌漓神色彆扭地撂下一句話。
硯憬琛擰眉,斜睨著陌漓:「本相的人,本相自然會照顧好,你謝什麼謝?」
陌漓狠狠甩了下袖子,心裡罵了句:果然不能給他好臉!瘋子!
***
送走陌漓和連汐後,硯憬琛陪陌鳶在小榻上躺了一會兒,見她睡著了,便獨自出了門。
暗房裡,男人手持帶著楞次的長鞭,將包括盧晃在內的一具具屍體鞭笞得血肉橫飛,面目全非。
腐臭的屍體,污濁的血跡,陰暗的房間,似是無極地獄。而那深幽冷謐的漆眸,噙著泯滅的灰冷和涼薄。
陌鳶歪在小榻上淺眠了一覺,林千歌和鳳梧便來了。
陌鳶簡單同她倆說了一下昨日的經過,忽然問林千歌:「對了,千歌,正好今日鳳梧在,你和陸大哥怎麼樣了?不行的話,讓鳳梧教教你。」
「在昨日之前,他一直躲著我。我也想開了,我林千歌又不是嫁不去出,我還不理他了呢!」
「別放棄呀,千歌。」陌鳶有些著急地看向鳳梧。
「鳳梧要不你把當初教我的教教千歌。」
鳳梧放下手中茶盞,狹長的鳳目微微揚起,笑道:「當初是因為有人希望郡主學會那些,而且郡主是有人陪著實踐。我現在教給千歌,我都怕她學夾生了。」
聽了鳳梧的話,陌鳶臉色悄然浮上一抹羞意。
林千歌好奇地問:「陌鳶,你到底學什麼了?」
陌鳶尷尬地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鳳梧捏了捏林千歌嫩生生的臉蛋,勾起一個風情萬種的笑:「放心,千歌,你早晚會用到的,屆時我親自教你。」
林千歌怔愣地看著鳳梧那雙媚而不俗的笑眼,像丟了魂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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