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郡主會騎馬,不如找個搭檔,同我們比試一下?」連渝擋在陌鳶身前,嬌聲道。
陌鳶好笑地看著連渝,慢慢翹起唇角:「我為什麼要同你們比試?」
江楹同連渝對視一眼,聲調一揚:「難道郡主是怕輸給渝兒這般柔弱的人嗎?」
陌鳶眼神冷淡地瞧著連渝和江楹,還真是胡攪蠻纏的兩個人……
不遠處的陸淮之見陌鳶遭難,沉靜的面上,浮起一抹憂色,正要過去,卻被人拉住了胳膊。
「原來你叫陸淮之呀?」
陸淮之回頭發現竟然是那日陪他一起在九重閣吹冷風的姑娘,短暫詫異之後,沉聲道:「在下還有事,不便同姑娘多言。」
清眸落在林千歌抓著他胳膊的手上,示意她放手。
林千歌執拗地繼續拽著他,目光投向陌鳶身上,問道:「你喜歡她?」
陸淮之神色一凜,生怕壞了陌鳶名聲,溫潤的聲音透著一股煞人的寒:「姑娘慎言!放手!」
林千歌聽出陸淮之聲音里的不悅,依舊沒有鬆手,反而揚眉笑道:「你在這等著,我去幫你解救美人。」
陸淮之愣了一下,沒想到林千歌會這麼說。但若是林千歌去幫陌鳶,顯然要比他一個男子去好,既不會招人非議,又不會惹硯憬琛不快,便不會為難陌鳶。
而且,這個姑娘雖然說話直白,但是心思不壞。
陸淮之抬手,對林千歌恭敬一禮:「多謝姑娘。」
「好說。」林千歌瀟灑地笑了笑。
林千歌走到陌鳶面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對連渝和江楹道:「想比試,是嗎?來吧,同我比試。」
對於突然出現的林千歌,陌鳶本來並不信任,但見陸淮之對她點頭,便安下心來。
陸大哥信任的人,應該沒問題。
連渝瞧見半路殺出來的林千歌,惱恨地暗自擰了擰帕子,她們哪是林千歌的對手。
不過,若是讓林千歌帶上個技藝並不精湛的陌鳶,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於是,連渝柔聲道:「不如你們一組,同咱們一起比試?」
林千歌轉頭看向陌鳶,笑問:「你想同她們玩玩嗎?」
陌鳶瞧著林千歌明亮又自信的眉眼,似是被她身上那種桀驁的英氣所感染,學著林千歌的話:「那就玩玩唄。」
「好,爽快。」林千歌臉上掛著明朗的笑。
轉頭對連渝和江楹道:「咱們也別那麼麻煩,我和陌鳶共乘一騎,你倆隨意。直接比騎射,一炷香之內,看哪組射中靶心的箭數多,怎麼樣?」
連渝和江楹對視一眼,心想她倆兩人射,總能比林千歌一人射中的多且快吧,便答應了。
可隨著比賽開始,連渝和江楹才見識了林千歌的恐怖。
快如閃電的飛箭,箭箭直擊靶心,無一脫靶,精湛的射技,引得圍觀眾人高聲稱讚。
陌鳶一手把著林千歌的腰,一手及時為其遞箭,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陸淮之遠遠望著馬上的林千歌,面容清麗。但當她舉起弓箭,瞄準目標時,那專注而銳利的眼神,仿佛天地都在那一刻,為之靜止。
她是天生的將才!
弓弦繃緊,箭矢如流星般破空而出,再次正中靶心。
陌鳶忍不住讚嘆:「千歌,你太厲害了!」
林千歌微微揚起唇角,長發隨風飄動,不羈又野性。
縱馬馳騁,箭無虛發,消除了陌鳶心中所有的不快,玉軟花柔般小臉揚著和林千歌一樣快意的笑。
連渝盯著陌鳶的笑臉,眼底沉得發暗,悄然搭起的弓箭,直指陌鳶背心。
「郡主,小心。」青城焦急的聲音,追在身後。
陌鳶倏然轉頭,卻見一道箭矢正朝她射來,千鈞一髮之際,陌鳶猛然抬起手臂去擋。
「嗤!」利箭凌厲地插進陌鳶上臂。
「泱泱!」是硯憬琛的聲音。
陌鳶抬眸望去,只見岑寂如水的玉面,透著前所未有的不安,清冷的眉眼陰沉得可怕,凌空虛步,焦炙地朝她掠來。
大手圈住她的腰肢,將她輕鬆帶下馬,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別擔心,只是射中了手臂,沒事的。」陌鳶抬起未受傷的手,試圖替他撫平眉宇間的慌亂。
硯憬琛看著陌鳶蒼白的小臉,鮮血直流的手臂,微微抽動的唇角。
即使那樣疼,卻仍笑著安慰他,讓他別擔心。
「乖,別說話,攢些力氣。」硯憬琛抱著陌鳶快步走向營帳,一會兒拔箭更疼。
而就在這時,連渝哭著跪到硯憬琛面前,眉目含情地望著硯憬琛,嬌滴滴地哽咽:「硯相,我不是故意,是箭射偏了。」
「青霄動手!」硯憬琛一腳踹向連渝心窩,冷冽的聲音,碎玉破冰。
連渝還沒反應過,就被青霄一箭身穿身體,箭矢力道之大,直接將她射翻倒地,釘在地上。
青霄冷眼睨著連渝,面無表情道:「我也不是故意的,箭射偏了。」
而且確實射偏了,那支箭距離連渝胸口,只差一寸。
直接要她命,太便宜她了,得讓她比郡主還疼百倍!誰的人都敢動,當他家相爺是好說話的啊。
連渝不甘地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硯憬琛的背影,她喜歡那麼久的人,竟然自始至終未曾正眼看過她。
江楹雙腿不住打顫,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營帳內。
陌鳶靠在硯憬琛肩頭,冷汗直冒,卻牢牢咬著唇,一聲不吭,也不喊疼。
硯憬琛看著陌鳶咬得發白的唇瓣和血淋淋的手臂,無以名狀的心疼,從他心底翻滾,洶湧地衝到他的咽喉。
硯憬琛輕輕扳過她的臉,環在她腰間的手指在發顫。
若是沒有青城提醒,那支箭便會要了陌鳶的命。
溫柔的吻落在陌鳶唇上,細啄她咬出的齒痕,又朝太醫遞了個眼色。
太醫見狀,趁機將箭拔了出來。
頓時,鮮血如柱。
陌鳶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卻咬破了硯憬琛故意探入的舌尖。
舌尖血在口中蔓延,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依舊纏著她的唇舌,緊緊扶著她的腰身,生怕她傷到自己。
太醫低眉垂目,眼中滿是驚愕,想不到硯相這種冷到骨子裡的人,還會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太醫手腳麻利地幫陌鳶敷了藥,包紮好傷口,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寂靜的營帳內,只有輕綣的呼吸。
陌鳶蒼白的唇上染著殷紅,那是他的舌尖血。
「看來今日不能同硯相去嘗江魚館了。」凝著冷汗的小臉,眉眼彎彎,虛弱地對他笑。
「下次帶你去,我們回家。」硯憬琛抬手擦去陌鳶額上細汗,為她戴好兜帽,抱著她上了馬車。
陌鳶乖巧地窩在硯憬琛懷裡,眉彎似柳,嫣然而笑。
她喜歡那個兩個字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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