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權非奸

  硯憬琛捏著陌鳶的手腕,嘆了口氣,沉聲道:「這個葫蘆是床笫助興之物。」

  陌鳶眨了眨眼,茫然的眼神逐漸清明,驚呼一聲,焦急道:「我要洗手!」

  硯憬琛勾唇笑笑,帶陌鳶走到水盆邊,把她的小手按進水裡,拿起皂角,幫她仔細清洗。

  洗了一遍後,叫人換了一盆新水,又洗了一次。

  陌鳶瞧著水中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皂角的沫沫在他和她的指尖纏繞徘徊。

  忽然,歪頭看向硯憬琛,好奇地問:「那……放進去之後,萬一拿不出來怎麼辦?」

  硯憬琛掀起眼皮看向陌鳶,涼涼開口:「所以,每個葫蘆下面才會有繩。」

  「啊,原來如此。」陌鳶星眸一亮,恍然地點點頭。

  誰想出來的呢,這麼多花樣。

  硯憬琛為兩人擦乾手,倏爾挑起陌鳶的下巴,望進她的眼睛,聲線低低繾繾:「郡主,似乎對這東西很感興趣啊,要不本相也給郡主雕一個玉的,試試?」

  陌鳶拍掉硯憬琛的手,將整張臉藏進他胸膛的衣襟里,嗚哼著:「不試!我才沒感興趣呢,我只是好奇而已。」

  硯憬琛低頭看著耳根都紅透了的小人兒,輕笑出聲:「郡主,還有什麼好奇的,一併問了吧。」

  陌鳶雙手扶在硯憬琛腰側,緩緩抬起頭,踮著腳尖,越過硯憬琛的肩膀,偷偷地往他身後看。

  瞧見床榻里側的牆上竟然也畫著畫,陌鳶微微眯起眼睛去看,竟然又是春宮圖。

  怎麼說呢,還真是沒有硯憬琛畫的好……

  啊!不對!她在想什麼!

  視線平移瞧見牆上還掛著幾個物件,抬手指了指,問硯憬琛:「那是什麼?」

  硯憬琛回頭掃了一眼,皺了皺眉,撫著陌鳶細軟的脖頸,把她的小腦袋壓了下去,低聲道:「郡主有本相,用不到那個,就不用知道了!」

  陌鳶仰頭怔怔地看著硯憬琛,張了張嘴,倒是乖巧地沒再問。

  硯憬琛牽著陌鳶的手坐在桌邊,不一會兒隔壁似是進人了。雖是雅間,但還是不太隔音,很快便傳出靡靡之音。

  而且那聲音很大,但又聽不出是歡愉還是痛苦。

  陌鳶放下手中茶盞,蹙眉看向硯憬琛,嗡聲道:「咱們去找千歌和鳳梧吧。」

  「好。」硯憬琛爽快地拉著陌鳶往外走。

  隔壁那聲響實在太難聽,簡直污了他家小郡主的耳朵。

  而此時,林千歌手上的粉膜敷得也差不多了,鳳梧又給她拿了一些藥粉,教了她配製方法和用法。

  「都記下了,謝謝鳳梧。」林千歌拿好藥粉,向鳳梧道謝。

  正巧陌鳶和硯憬琛也回來了,幾人便告別了鳳梧,林千歌坐著相府的馬車回了將軍府。

  ***

  三日後,紅日冉冉,光照雲海。

  「鳶姐姐,要早點回來哦。」硯錦不舍地握著陌鳶的手,黑亮亮的眼睛裡藏著點點淚光。

  「好,等鳶姐姐回來,給錦兒帶好吃的。」陌鳶半蹲在硯錦身前,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這一路舟車勞頓,我做了個腰枕,郡主帶著路上用吧。」蘇婉將腰枕遞到陌鳶手裡,清淡的眉眼絞著抹暖意。

  「謝謝阿婉。」陌鳶笑著接過腰枕,抱在懷裡。

  陌鳶真的很慶幸能和蘇婉化敵為友,蘇婉雖然表面冷淡,但是卻有一顆細心,總能從細微之處給人關懷。

  所以,蘇婉留在府中之後,錦兒被照顧得更好了。

  陌鳶承認,有的人就是天生惡種。

  但她更願意相信多數人是,人之初性本善,與人為善,自己才有大道可行!

  眾人見陌鳶身後的硯憬琛一直沒說話,便識趣地先退了出去,在大門外等著陌鳶。

  「我要走了。」陌鳶轉頭彎起眼睛,笑盈盈地望著硯憬琛。

  硯憬琛沒說話,只是抬手搭在陌鳶腰間,頂著她的腰窩,將人勾到身前。

  俯身側首,吻在她的唇上,細細在她唇上輾轉,帶著視若珍寶的憐惜。

  陌鳶環住他的脖頸,柔柔地予他回應。

  原本翕動的日光,久久停留在交頸相吻的兩人身上,似光柱般不願離去。

  良久,唇分。

  硯憬琛攏著陌鳶的後腦勺,將人壓在自己肩頭,咬了下她白嫩的耳肉,啞聲道:「早去早回。」

  「好。」陌鳶抱著他精瘦的腰身,軟軟應著。

  上次這句「早去早回」,還是她對他說的,壓下眼底兀地升起的濕意。

  陌鳶從硯憬琛懷裡抬起頭,清軟的眉眼,盈盈望著他,眼尾勾出一抹調皮:「硯憬琛,我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允許你』畫畫『,但不許找旁的女子,聽到了嗎?」

  硯憬琛低頭看著似是撒嬌,似是驕傲的小人兒,低聲笑了。

  拇指指腹壓在陌鳶眼尾下方,沿著她墨線般的眼睫,慢慢朝著她眼角溫柔地捻過,沉聲應道:「好。」

  陌鳶微微翹起唇角,梨渦漾在雪腮,仿佛春日湖上泛起的漣漪,柔美昳麗。

  硯憬琛牽著她的手,走向停在大門外的馬車。

  陌鳶上了馬車,推開車窗,再次同眾人揮手告別。

  當馬車漸行漸遠時,留在她眼中的,只剩那道玉立的玄色身影。

  他站在眾人中,他立在暖陽下,卻仍似冬日松,天上月,清冽孤寂。

  亦如她初見他那般,遺世而獨立,蕭蕭肅肅。

  陌鳶心裡莫名一疼,待在他身邊這麼久,雖未問過他的過往。

  但那日在九重閣上,他說問她:「可知這裡在是九重閣之前是什麼?」

  她知道的,是上京紙醉金迷的欲都仙界。

  是權貴的銷金窟,是奴役之人的煉獄。

  所以,他就來自那裡嗎?

  年少的男童在那裡,只有一條路——供官宦娛樂消遣的打奴!

  且每場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死。

  在世人眼中,他血染上京,顛覆乾坤,扶昏帝,除異己,把朝政,陰鷙狠厲。

  可陌鳶知道,他是為揚善之人不平,是為葉牧雲不甘,是為了硯錦的未來……

  而且,雖皇帝昏聵多年,但大鄴卻能泱泱太平。

  所以,他是權臣,而非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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