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封明白陳思翰這句話的意思。
要安撫發|情期的omega,最好的辦法並不是抑制劑,而是標記。
他看著緊緊摟著自己腰的洛周周,目光順著他的發頂,滑落到白皙的後頸。
那裡有塊軟肉,下面藏著的腺體,正源源不絕發散著惑人的味道。
楚封喉結動了動,將視線移開。
「再忍一下,周周,抑制劑就要來了。」他將洛周周濕透的頭髮撥上去,用袖子去擦拭他額頭上的汗。
動作間,洛周周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他將臉更深地埋進楚封懷中,再攀爬著他的肩膀一路向上聞。
中途差點軟倒,被楚封托抱住,低聲問道:「怎麼了?」
洛周周不說話,順著他上托的手臂跪坐起來,伏在他頸子邊。
他的鼻尖擦過楚封的肌膚,在溫暖的肩窩和脖頸處貪婪地嗅聞。
在這。
就是這裡。
透過頸側那一層薄薄的皮膚,可以看到下面凸起的血管。不用嘗,也能想像到裡面的血液該是多麼甜美。
洛周周發出急促的喘息,心臟撲撲地跳。
他試著張了張嘴,想露出自己的尖牙。
這是楚封,我要咬他。
張開的嘴剛貼上去,牙齒抵住那皮肉,他動作就頓住了。
僅有的神志提醒他,這味道的主人是陳思翰,而不是楚封。
洛周周在心裡掙扎了下,艱難地閉上嘴,雙手摟著楚封脖子,直起上半身去看他的臉。
眼前人深邃的眼窩,俊美的臉龐,是他熟悉的模樣。
可楚封怎麼會有初擁者的味道?
洛周周舔了舔唇,狐疑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入手處是和自己一樣的滾燙溫度。
再順著臉頰滑落到頸側,輕輕按住了那裡的血管。
血脈在手指下鼓動,一顫一顫。
這是真的,不是幻覺。
楚封將那隻四處摸索的手給握住,拿了下來。
「周周……」他忍耐地啞聲道。
聽到這聲音,洛周周更是確認無疑。
楚封是這味道的主人,是自己的初擁對象。
他歡快地低叫了聲,撲了上去,急促地去尋楚封頸邊的血管。
忍住就要爆炸的渴望,一邊難耐地喘息,一邊還不忘安撫道:「別怕,我……我咬一口就好了,讓我喝一口血,不疼。」
洛周周張大口,用牙齒抵住楚封的脖頸。
嘴下的皮膚細膩緊實,帶著蓬勃熱氣,激得他渾身戰慄。
「不要怕。」他含混地再說了聲,咬了下去。
他閉上了眼,等待初擁的來臨。
然而,嘴裡卻久久沒有嘗到臆想中的溫熱液體。
他疑惑地鬆開嘴,去看那處,發現只有兩排細小的牙印,尖牙位置處並沒有滲出血珠。
洛周周趕緊換了個位置,將嘴往上挪動了一寸。
再咬。
還是不行。
是的,我的尖牙壞了,出不來。
洛周周著急起來,不停用虎牙的尖尖去試探皮膚,又啃又咬。
發現這一塊咬不動後,繼續換位置。
他的頭在楚封肩窩裡拱動,嘴在脖子上來回梭巡,留下一團團濕痕和深深淺淺的牙印。
楚封微垂著眸,一貫從容的臉上是忍耐的表情。
他一直偏頭露出脖頸讓洛周周啃咬,雙手虛虛地環著,不讓他摔倒。
就在洛周周不知道如何下口,著急地開始嗚咽時,楚封從喉嚨深處逸出聲低低的呻|吟,將他推遠了一點,和自己面對面。
「楚封,楚封,我好難受,楚封。」洛周周突然被推開,著急起來。
楚封深吸了口氣,和他額頭相抵,「那你想怎麼辦?周周。」
「我要咬你。」洛周周語無倫次道:「我想咬你。」
「你想怎麼咬我?啃我的腺體嗎?」
「我咬不動。」
洛周周委屈地嗚咽,又往楚封懷裡鑽。
「周周,我要臨時標記你。你願意嗎?」楚封下巴擱在他頭頂,兩眼布滿紅絲,沙啞著問道。
洛周周抬起頭,濕潤的眼睛看著他,抽噎道:「願意。」
他不知道什麼是標記,但現在不管楚封說什麼,他都會回答願意。
楚封在那瞬間,覺得自己的抑制劑失效了,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不再猶豫,將洛周周的頭壓到懷裡,露出雪白的後頸,對著那塊軟肉果斷咬了下去。
鋒利的牙齒瞬間刺破表皮,刺入腺體,體內的alpha信息素,瘋狂地注進洛周周的身體。
洛周周在被楚封叼住腺體的那瞬間,就突然僵直不動了。
就像張牙舞爪的小動物,被一把揪住後頸提了起來。
當牙齒刺進腺體時,他顫抖著低叫了一聲,隨即就軟在了楚封肩上,被他手臂牢牢箍住。
只張著嘴,像海灘上瀕死的魚般大口喘息。
良久,楚封才鬆開口。
他喘著氣,注視著那塊滲著兩粒小血珠的白嫩皮膚,伸出舌頭,將它們輕柔地舔走。
直到那裡不再滲血,才將懷裡已經安靜下來的人,輕輕放到沙發上躺平。
「周周,好些了嗎?」楚封的襯衣再次濕透,聲音里含著濃濃的情|欲,但語氣依舊柔和。
洛周周已經說不出話,他雙眼微睜,失神地看著前方。
楚封撫摸他的額頭,撩開濕發,慢慢俯身,在上面觸碰了下。
像燕翼掠過水麵,輕而淺,一觸及分。
「馬上就沒事了,一切都好了。」他在洛周周頭邊耳語,「我去給你端杯水。」
他起身走向飲水機,摸了摸被洛周周啃得到處是牙印,酸酸痒痒的脖子。
摸到後頸時,動作一滯。
那裡的腺體貼已經沒了。
估計是剛才被洛周周又啃又咬蹭掉了。
他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拿出張腺體貼重新貼上。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
一名打過抑制劑的alpha警察隔著門,戰戰兢兢地大聲道:「楚上將,omenga使用的抑制劑給您找來了。」
那警察說完等了會兒,屋裡沒有動靜。
他求助地看向通道盡頭,那裡站了另外兩名警察,遠遠地比著嘴型,說:「繼續敲。」
他只有硬著頭皮舉起手,準備再次敲門。
這時,門突然開了。
楚封只把門開了一小道,整個人堵在那裡。
他對著警察伸出手,面容平靜。除了頭髮和襯衫都濕透了,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alpha警察將抑制劑往前遞,忍不住透過縫隙,往屋內望了一眼。
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沙發。
他看見有人躺在上面,被毛毯裹住全身,只有一隻細白的手,搭在邊緣。
還來不及細看,突然感覺到一股威壓攜著怒氣,劈頭蓋臉地迎面撲來,寒氣從腳底生起。他想逃走,卻定在那裡不能動,忍不住畏懼地發顫。
這是頂級alpha的絕對壓制。
楚封接過抑制劑,看了他一眼,「啪」地關上了門。
威壓被撤去,alpha警察頓時覺得身上一輕,踉蹌著往外跑了好幾步才穩住心神。
被打上臨時標記的洛周周終於被暫時安撫住,但楚封知道,他是第一次發|情,又來勢洶洶,必須還得打上抑制劑鞏固。
不過有了臨時標記,再打上一支就可以穩定到發|情期結束。
楚封走到沙發邊,將抑制劑慢慢注入到洛周周細白的手臂上。
又俯身看了他一會兒,這才走到牆邊,將換氣裝置打開。
屋內濃郁的信息素,慢慢散去,新鮮空氣灌了進來。
洛周周已經徹底安靜,疲倦地陷入了昏睡。
他的臉還帶著沒散去的紅暈,嘴微微張著,唇皮看上去有點干。
「周周,喝點水再睡。」楚封扶起他攬在懷裡,端著水遞到他嘴邊。
因為大量失水,洛周周在睡夢中都覺得乾渴。
聽到楚封的聲音,他眼也不睜,就那麼大口大口喝光了整杯。
楚封餵他把水喝光,擦乾嘴邊的水漬,扶著他躺了下去。
「睡吧。」蓋上毛毯後,他輕聲說。
洛周周瞬間睡熟,楚封悄悄起身,想把水杯放好。
結果走了一步沒走掉,褲腿被扯住了。
他順著看去,發現那裡被只手緊緊揪著。洛周周在睡夢中皺起眉頭,喃喃道:「不走。」
屋子裡的信息素已盡數散去,只剩下絲絲縷縷。
楚封將水杯握在手上,重新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他看向窗戶方向,盯著那暗灰色的窗簾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