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月過去,蘭鴛依然待在寂塵的房中,連寂塵睡覺都不肯離去了,一直坐著。💛🐙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寂塵見狀,屬實哭笑不得,本以為六年不見,過去那麼久,蘭鴛會對他的感情淡一些,結果回來後每天把自己盯得那麼緊。
「雖然我已年邁,但你一女子深夜在男子房中也是不合適的。」寂塵想讓蘭鴛出去。
蘭鴛不肯,道:「我現在很後悔下山的這幾年,我應該多陪伴你的,這六年我不在寺中,無人跟你說話,定是孤獨。」
「再說了,我倆還講究什麼規矩,而且我看開了,真的,人有輪迴,你去了後,我找你下一世,然後我做你師父,欺負你。」
蘭鴛說完,鼻子又忍不住一酸,不過強忍住了。
寂塵聽到這句話愣住,隨後不再言語,房間裡只有一盞昏暗的燭燈在燃著,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那眼眸,卻是帶著一種別樣的失落。
他將情魄抽出,靈魂少了一魄,是不可投生的,他也不知死後會去哪裡,或許會像鬼一樣飄蕩世間,死後何去何從,他不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赫連承澤有一天會變壞?」寂塵轉移了話題。
蘭鴛怔住,這倒是沒有想過,道:「他從小都是我教習的,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他在上京城,皇權迷眼,美人如雲 ,卻從未動搖過。」
「我們給他機會離開,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回來了,他不會變壞的,師父莫要擔心。」蘭鴛以為師父是擔憂未來的事,安慰道。
話音剛落,寂塵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若是說多了,蘭鴛去處理反而會更加不好,這件事,他自己來吧。
這些日子,寂塵不為所動,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他一直在等赫連承澤出手,可讓人驚訝的是,赫連承澤很沉得住氣,一直安靜的住在寺廟裡。
如今寂塵能感受出他快走了,但還不知是什麼日子,所以他不能再拖,必須在死前,解決了赫連承澤這個禍害。
「師父有一好友,他亡故後留下唯一弟子,你見過,我如今時日不多,想見見那弟子,明天你帶我寫的一封信過去,下山尋他,也就不過兩日。」寂塵找了一個藉口。
蘭鴛愣住,難不成是師父在故意支開她?
寂塵見女子並未應答,他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說:「你這日日守在這裡,我也未曾阻攔你,我會等你回來的。」
蘭鴛眨了眨眼,師父不會說謊的,他說會等自己回來,那就一定會等。
「好,我明日下山尋他,把他帶過來。」蘭鴛答應了。
說完,只見房中一片安靜,只有寂塵淺淺的呼吸聲。
……
第二日一大早,蘭鴛要下山,提前跟赫連承澤說了一聲,問他要不要一起同行。
赫連承澤破天荒的沒有一起跟去,反而神情真誠,說:「師父如今正是最需要人的時候,既然他交代你下山,那我就替你守著師父。」
蘭鴛聽罷,突然想起了昨天夜裡師父說的話,赫連承澤會不會變壞,如今看來,不免感到欣慰,他可是自己帶大的人啊,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壞。
「那行,我兩日後就回來了,你且替我守著師父。」蘭鴛說完,就急忙趕著下山了,快去快回,這是她心裡唯一想法。
當赫連承澤見女子背影匆匆的離去時,本來神情溫和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他在思考,思考師父支開蘭鴛走的用意。
雖然他很少與師父相處,但這個老頭心思也定是不簡單的,自上次坦白後,師父就毫無動靜,如今故意支開蘭鴛,想來,是要解決這件事了。
想罷,赫連承澤嘴角上揚一抹冷笑,然後看了看自己收納袋裡的所有東西。
這都是對付師父的,反正師父都是會死,缺少了一魄,也無法投生,那這一身的功德豈不是浪費了?
既然最終都是要浪費,為何他不可以借來用用呢,師父喜歡蘭鴛,可將來陪在蘭鴛身邊的,是他赫連承澤。
他要活得長久,那就必須依靠師父的功德,來掩蓋體內的邪氣。
果然,不過一會兒,廟中就有一個弟子前來喚他。
「承澤,方丈喚你。」一名僧彌過來說話。
當赫連承澤到達師父的房中時,只見往日安靜打坐的師父,如今卻是嚴肅的坐在椅子上。
還沒等赫連承澤開口,寂塵手中一道力量襲來,威壓瞬間將屋裡的茶杯震碎。
赫連承澤早就做好了準備,立即躲開,當那股力量與他擦肩而過時,他就感受得出,這是下了死手的。
寂塵雖然年紀大了,但對付一個毛頭小子還是沒問題的,他又繼續發力,準備再次攻擊。
赫連承澤又躲去了一邊,眼神寒意明顯,笑了,「師父可真是厲害。」
寂塵冷冷的看著他,說:「出家人本不可殺戮,在寺廟中殺戮更是對佛主的大不敬,但我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無論死後我會受到什麼懲罰,也要將你這個禍害給剷除掉。」
赫連承澤微微一笑,若是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他承認比不過師父。
但這些年他利用皇帝之手,收攬了諸多正派法器,更是拿了很多有用的邪器,他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對付這個將死之人。
此時,赫連承澤將收納袋裡的邪器都拿了出來,口中念著一道不知名的咒語,瞬間,邪物上就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煞氣。
寂塵沒想到赫連承澤手中竟有那麼多的物品,就在煞氣朝著他襲來之時,他一瞬躲開。
赫連承澤微笑,利用手中邪器的力量,開始與寂塵鬥法,雖然好幾次差點被寂塵傷到,不過都被他化解了。
兩人打鬥了一個時辰,鬧出的動靜頗大,不過因為寂塵喜靜,所以住的地方比較偏,加上也不需人守著,這一片幾乎沒有其他人。
鬥法那麼久,寂塵的身軀也受不住,明顯的有些體力不支了,儘管他功法高深,但也不過修習了八十多年。
如今又很久不動用術法,一次消耗太多,讓他這蒼老的身軀逐漸吃不消。
赫連承澤大多都是以防守為主,因為深知打不過,如今他拖延時辰,就是要看到寂塵體力不行的這一刻。
「師父,您終歸是老了,不是嗎?」赫連承澤淡然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