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申光的這個問題,藍天並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她並不想將自己的過去揭開給別人看,所以沉默不語。🐨🍟 ➅❾ş𝔥Ữⓧ.C𝓞𝕞 🐤🐼
申光見她不語,也不說什麼了,他突然想起了藍天以前說過,她身體不好,所以父母給她取名藍天,希望她走得更高更遠。
後來,申光又問:「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你的病很嚴重,都吐血了,你家人呢,就放心你一個人嗎?」
「今天也就我在,你發病了我還能給你打針,那萬一我不在呢?」申光說著,竟有些生氣,這什麼家人啊,讓一個病人獨居。
藍天見他為自己打抱不平,然後低頭,默默的說了兩個字:「死了。」
申光身子一頓,愣在原地,他嘴唇動了動,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裡有些開始可憐她。
「我不是江市人,外婆家的女兒太多了,把我媽媽送給村里一個獨居老人養著,那個老人就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外婆,她沒有結婚,沒有後代,我媽媽是她唯一的家人,我還沒出生她就死了。」
「我媽媽跟原來的家庭早就斷了關係,我爸爸也是住在一個偏遠的山區,家裡人口不多,親近的也都陸續去世了,一些遠房親戚不親,也沒了聯繫。」
「我沒有親戚,家人死了,拿著他們留下的錢,一直住著,能活著就活著,如果意外死了,我也不怕,因為我提前擬好遺囑,把我剩下的所有東西捐給社會。」
藍天說著,突然紅了眼眶,道:「我爸爸媽媽是很優秀的人,努力讀書,走出大山,好不容易拼搏有了點成績,30歲,才生的我。」
「但我的出現,把他們的家底都掏空了,我生來就有特殊的基因病,全國只有五例,我是第五個。」
申光眼神一震,原來,這就是她天天多愁善感的原因,沒有家人,連她自己都生了那麼嚴重的病。
「可是前四例已經死了,我是全國目前活下來的唯一一例,都是用錢續出來的。」藍天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
「我爸媽的所有工資都在我身上,每年光治療費用就高達上百萬,連房子都賣了。」
「後來,我爸升職了,加上他拉的投資多,工資就更高了,我媽媽項目也做大,錢多了,兩人就給我買了這個小區的房子,還寫了我的名字。」
藍天說著,就不說了,見現在是深夜,她暈倒睡了一覺醒來,肚子有點餓。
「冰箱裡有吃的嗎?我有點餓了。」藍天坐在輪椅上,看著申光說。
申光看她表情依舊,雖然鎮定不已,但還是讓人感受出她的難過。
「今天阿姨家裡有事,說讓別人替班,你在睡覺,我就說不用了,家裡沒什麼吃的,不過有麵條和雞蛋,我給你煮麵條吧。」申光說。
此時,申光內心很心疼她,難怪對自己那麼大方,就是想讓自己找她玩,是因為她真的在家很煎熬。
……
此時,在廚房裡,申光在切瘦肉,冰箱裡正好有昨天阿姨沒做完的食材,瘦肉,雞蛋,番茄還有點青菜,煮麵的話這些食材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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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沒事,就坐著輪椅在廚房門口看,這時,兩人又閒聊起來,不過是申光開的口。
「雖然你命運波折,不過我也一樣,只不過我不說,其實,你還有愛你的父母,至少物質,親情,都是幸福的,你不要氣餒,咱倆是好姐妹,我陪你治病,不怕。」
這句話,把藍天逗樂了,反問:「姐妹?」
申光轉頭看去,見她笑了,眉頭的陰霾少了很多,調侃道:「那可不,你都不把我當成一個男人,咱倆不是姐妹是什麼。」
藍天覺得好笑,然後順著他的話:「行,好姐妹。」
煮麵條很快,半個小時就好了,申光也餓了,做了兩大碗,此時兩人在飯桌上。
藍天看著面前的麵條,很簡單,比阿姨做的簡單多了,不過還是讓人覺得溫暖。
「我還是有個問題,你幹嘛一直坐輪椅?」申光吃到一半,又問。
藍天也不避諱,邊吃邊說:「以前經常暈倒,走著走著就暈了,不分場合,家裡家具也多,會磕到頭,所以有時候用輪椅代步,以防萬一。」
申光聽罷,覺得她更可憐了,可是他每次過來,或者說這段時間,一次都沒看見過藍天暈倒。
藍天感受到申光有些疑惑,笑著說:「之前沒有注射藥物,近段時間開始的。」
申光瞭然的點頭,突然想起了之前藍天跟他聊天時,說試著走出去,加上藍天剛剛說以前沒注射藥物,這一下他立馬想通了,之前藍天停藥,分明是等死啊。
申光突然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過去,半天,才憋出一個字:「你……」
藍天細嚼慢咽的吃著麵條,然後抬頭看他,嘴角帶笑,說:「遇見你真幸運,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申光內心一震,沒想到,他在藍天的心中占據那麼大的位置,他明白第一個朋友的意思。
藍天生來就有病,所以幾乎不出門, 而他是藍天的第一個朋友,也說明了以前她的生活多孤獨,估計就是整天待在家裡等著天亮天黑吧。
……
經過了暈倒的事情,申光接下來的日子,幾乎都會按時提醒藍天注射藥物,以防暈倒。
兩人的關係好上很多,申光感受到,藍天似乎把對家人的寄託,放在了他的身上,才不過短短時間,就很依賴他了。
比如兩人在沙發上各自都安靜的玩手機,藍天累了直接枕在他的腿上,然後抱著枕頭,就這樣熟睡過去。
這樣的情況已經很多次,申光每次都不敢動,怕吵醒了她,從開始的身體僵硬,到現在的接受。
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樣,申光盯著藍天的側顏很久了,感覺她睡覺很乖,本來就很清純的面容,看著有幾分的可愛。
申光不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戳了藍天的臉頰,那一刻,柔軟的感覺讓他愣住。
此時,他內心本來平靜的一面湖水,像是被人丟入了一顆石子,將湖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