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塵經過了上次帝皇那件事,感到內心無比的堵,就是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的那種感覺。
有一日,他做了一個決定。
「奇怪,我剛剛去找你,發現你房門是打開的,怎麼會有一件女人的嫁衣?」宋婉凝在府里走了一圈,見到了正在看書的寂塵。
話音剛落,寂塵有些慌張的把手中的書放下,他捏緊書本,一時之間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宋婉凝感覺寂塵很是奇怪,隨後走過去,又問:「那件嫁衣是給我的?」
寂塵本想找個藉口,可卻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因為面對宋婉凝,他說不出謊。
宋婉凝愣住,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事,問:「你以前小時候,還說我這一身嫁衣的看著瘮人,讓我換走的。」
寂塵不語,站起身來,朝著自己房間走去,宋婉凝跟在後,直到兩人來到房裡,寂塵才回頭,直勾勾的看著她的面容。
她還是那麼美,十幾年了,依然如妙齡少女般,眼神清澈,每日都過得無憂無慮。
此刻,宋婉凝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解,她走到房內,看著不遠處的木架上,一件精美的嫁衣擺著。
上面有龍鳳呈祥的圖案,不管是布料還是上面的刺繡,都看得出異常華貴,比她和親時穿的那套還更顯精美。
「給你穿的。」寂塵回答。
宋婉凝吃驚,問:「為何?」
寂塵沉默了,可內心壓抑了多年的感情似乎快要爆發,她的煞氣正在漸漸消散,她快走了……
「因為我心悅你。」寂塵雖然是語氣平靜的說,可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蘊藏著波濤洶湧的愛意。
宋婉凝心口一震,這個眼神……她終於明白了寂塵往日看自己的眼神……
原來,她看著長大的小孩,竟對自己生出了心思。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宋婉凝搖頭,不可置信的說。
寂塵料想到她是震驚的,可還是莫名感到失落,他多想宋婉凝也說一句,她也心悅自己。
「聽聞這是江南那邊最好的綢緞,你穿上一定很美。」寂塵眼神略微偏執。
宋婉凝搖頭,道:「寂塵,你說你是我師父。」
「我不是你師父!」寂塵連忙否認,多年來的理智瞬間崩塌。
他眼眸泛紅,像是閃著淚花,甚至都在否認自己佛道雙修的事,「我是學道的,我可以成親。」
宋婉凝從未見過如此失去理智的寂塵,她不由往後退了兩步,說:「你知道的,我是鬼。」
「我有辦法,你學道,我教你,你無需入輪迴。」寂塵看著她說。
宋婉凝眼神錯愕,她不接受自己陪伴多年的小孩,說要娶自己為妻。
她搖頭,露出一抹無措的笑,道:「你是在逗我是不是?」
寂塵眼神更加的執拗,他只說了一句話:「穿上我給你的嫁衣。」
宋婉凝見狀,突然紅了眼眶,她搖頭,說:「不可以。」
「穿上!」寂塵聲音大了幾分。
……
後來,宋婉凝徹底的被寂塵囚禁起來了,在一個陌生的幽谷里,這是一個地宮,一個不知道何時建立的地宮。
「這是前幾年,我求陛下建立的一個地下墓室,當年,我們還在陪陛下打江山時曾路過此地,這裡風水甚好,我本想為你打造一個專屬你的地方,最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過來。」
寂塵看著這裡的一切,都被布置得很喜慶,隨處可見的紅燭還有大大的喜字貼在牆上。
他神情依然淡定,正在親手縫製蘭鴛的蓋頭,世人都說蓋頭由新娘來縫製,姻緣會更長長久久。
可宋婉凝不願意,所以,就讓他來縫製吧,那也是一樣的,對嗎?
「寂塵,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咒,這身嫁衣怎麼脫不掉。」宋婉凝語氣有些生氣。
她哄也哄了,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執拗,硬是要跟她成親。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功法沒我厲害,脫不掉的。」寂塵依然在認真的縫製紅蓋頭,一針一線,儘管他縫得並不算好看。
宋婉凝不由嘆了口氣,隨後坐了下來,將他手中的蓋頭搶了過來。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你可以是我的弟弟,我的師父,我的親人,但不可以是夫妻,你懂嗎?」
寂塵問:「為何?」
為何?宋婉凝愣住,她出生皇室,從未想過去喜歡一個男人,因為身為公主,她的婚姻只能拿來權衡利弊,給皇室帶來利益。
在她的眼裡,寂塵一直都是一個小孩,她始終用對小孩的態度來面對寂塵。
可她忘了,寂塵是人,會長大,也會春心萌動,也會因為與一個女子時常相處,然後日久生情。
「你是方丈座下唯一的弟子,你有修道的天賦,你未來還會回到靈香寺,你要繼續幫著這天下的黎明百姓,繼承靈香寺的位置,你肩負重任,不能被我耽誤了知道嗎?」宋婉凝看著他說。
宋婉凝一直都知道,當初還未下山時,方丈在寂塵身上下了很大的心血,怎麼能因為自己,誤了前程。
話落,寂塵又沉默了,他想起了師父臨死前,給他寫的一封信,信中的話,讓他無法做出抉擇。
「我想成親,我想跟你成親。」寂塵紅了眼眸。
宋婉凝怔了一下,她知道,寂塵想做什麼,沒有人可以攔得住。
可寂塵身份特殊,怎能成親,還是與一個女鬼成親,這是世間倫理所不容的。
「隨你。」宋婉凝說。
寂塵身子一僵,他知道,宋婉凝不願,只不過沒有辦法反抗罷了。
……
而宋婉凝因為寂塵鬧的這一出,煞氣好像沒有消散的跡象,後來她才知道,寂塵不知道用了什麼道術,在抑制著她的煞氣,他真的……不想自己去投胎了。
「我可以陪你一輩子,但不能是夫妻,你能明白嗎?」宋婉凝說。
寂塵不語,依然是偏執的想著將這個地宮布置好,尋一個良辰吉日,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