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鴛在一旁聽到,心裡佩服,沒想到這大冤種理智起來,是異常的決絕啊,畢竟面對的是拋棄了他十幾年的親媽。💀☺ ➅➈SнǗˣ.𝓒oM 🎃☝
不過正因為這樣,她也理解,其實許婷芳改嫁這件事沒有人阻攔,誰都有選擇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
只不過錯就錯在十幾年,連自己親兒子都不聯繫,如果不是因為永興村這件事。
許婷芳也許還沒有想起,她曾經有一個十幾年不聯繫的大兒子。
此刻,三人安靜的站了一會兒,不遠處的村民都還在原地。
因為雨勢很大,眾人沒聽到舒禹舟和許婷芳的談話,從後邊瞧著,兩人畫面倒是和諧。
舒禹舟拿過蘭鴛手上的傘柄,另一隻手提著那個黑色的大塑膠袋,他轉身,打算往荒山的那個方向走去。
這時,在目送著兩人離去的村民,看到許婷芳還愣在原地,於是村長走了上前。
「雨太大,先回去了。」村長見眼眶濕潤還在出神的許婷芳,開口說。
這時,回神過來的許婷芳有些尷尬的擦了擦眼淚,還沒說話呢,就看到了村長那一臉的笑容。
「婷芳家啊,你這大兒子有出息,不僅本事了得,找個女朋友是又漂亮又有實力,十幾年不見也是個孝順的孩子,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給你錢花。」村長眼神帶著讚賞。
許婷芳聽到這話,揚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她往前看,直到兩人身影已經很遠,她才垂下眼眸。
當年,她前夫去世,她選擇改嫁,本來她都想好了,會偶爾回去看看這個大兒子,結果她二婚的這個丈夫不同意,還打人,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這個二嫁丈夫的真面目。
後來的幾年她經常被家bao,天天哭,本想著離婚算了,可一個女人二婚都離,會讓別人看不起自己娘家,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不是不想去看大兒子,她夜裡也會想著這個大兒子,只不過前些年一直被丈夫看管著不給去,後來丈夫出去打工了。
她也沒機會了,就打聽到大兒子去了A市工作,也長大了,她沒主動聯繫,她知道這個兒子不會認自己的,十幾年,什麼都變了,誰又能原諒自己呢。
突然,天空一陣巨響,電閃雷鳴讓村民們都嚇了一跳。
村長感受著這風雨交加的寒意,立馬招呼著眾人,說:「打雷了,雨勢看著更大,大家趕緊回家,這天冷別感冒了。」
話落,眾人也都紛紛散去,大家撐著雨傘,寒風襲來,每個人都是繃著肩膀,腳步急促的想快些回家。
村民們都在傘下,伴隨著強烈的大暴雨,他們匆匆離去,無人看到這閃電和雷鳴有些不一樣。
但隨著電閃雷鳴的聲音,舒禹舟本想把傘再放下些,怕雨水濺到蘭鴛時,只見她突然停下腳步,隨後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舒禹舟不理解,於是也朝著她看的方向,只見好幾道閃電朝著同一個地方劈了過去,他愣住,這……是無名山的方向。
這時,因為天上有烏雲,天色很暗,雨勢很大,大到舒禹舟的鞋子都濕透了,腳底的冰冷傳來,讓他身子更加的寒冷了幾分。
隨著雷鳴聲越來越大,舒禹舟都能很清晰的看到那閃電呈奇形怪狀的樹栩衫,向四面八方伸展。
將整個天空切割得支離破碎,黑灰的烏雲下,那一條條閃電猶如一條發怒的巨蟒,讓人感到恐懼。
「這……是天雷嗎?」舒禹舟開口問。
蘭鴛沉默,靜靜的看著閃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閃電不見了,雷鳴聲也消失了,雨勢出奇般的弱了下來。
整個天空還是很灰暗的,只有雨滴落下來的聲音,彰顯得這裡很是寂靜。
「天雷,來得那麼快……」蘭鴛輕聲的說。
舒禹舟心情突然有些複雜,他看向無名山的方向,疑惑的問。
「既然山神晏知道他會承受天雷,那他為什麼還同意,我們用他的內丹煉化成靈蠱,白姝是倚靠他而活,可天雷……」
蘭鴛聽罷,說:「白姝死了,晏用內丹聚著她的靈體,可沒辦法救活,他為此懲罰了永興村的人,他有個執念,那就是將她救活,哪怕是會因為天雷,再次死去。」
「晏守護這個地方一千五百多年,時代在進步,可他卻還是甘願拘在這裡,被人們遺忘,也不忘記護佑這一方土地。」
「他不是神,可卻還是將自己當作這裡的「神」,也許他在懲罰永興村時,內心更多的是失望吧,失望這裡的人都不曾記住過他。」
聽她說完,舒禹舟嘆了口氣,說:「天雷已經沒了,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蘭鴛轉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天道之事,你我還是少摻和,我們與晏今日緣分已斷,他如今是死是活,不是我們可以去左右的,去了又能怎樣?」
舒禹舟聽到她淡然的語氣,眼眸深處似乎毫無波瀾,說來也是,天雷,是天道給晏的懲罰,因為他利用自己的功法,殺害了永興村的三家人。
且不說是誰先犯錯,即使是村民們將這個「山神」遺忘,即使是村民們不守承諾,即使是李三一家先惹怒了他,可他為此殺了那麼多人,他又怎能沒錯呢。
「我們去荒山,看看其他兩家的魂魄是不是自行投胎去了,若是執念太深,還要給亡魂超度。」蘭鴛說完,繼續往前走。
舒禹舟緊跟在後,只不過在走之前,最後又看了一眼無名山的方向。
他該做的都做了,晏的事雖讓人感到遺憾,可想想,遺憾……不就是我們生活的常態嗎?
——
此時,經過了暴雨沖刷的無名山,山中被覆蓋上了一層淺淺的白霧,雷雨散去,即使天還有些灰暗,但依然看得清眼前的景象。
在坑坑窪窪的山中泥路,一個身影悠悠的走著,他身軀挺拔,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絲隱隱的威嚴氣息。
那個身影走到了一個洞穴前,只見附近的樹木居然都燃起了火焰,就連地上的泥土都是焦黑的,一股被燒焦的味道充斥著周圍。
他邁著腳步上前,隨後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兩條蛇。
兩條蛇的身軀,已經被天雷劈得滿身是傷,但不難看出,黑蛇渾身蜷縮起來,中間護著的,是那隻小白蛇,只不過儘管再怎麼護著,兩條蛇都沒了呼吸。
這時,那人蹲下,直勾勾的對上大黑蛇沒有閉上的眼睛,黑蛇本是詭譎幽深的雙眸,變得空洞不已,此刻倒映出一個人的面容出來。
他是赫連承澤,其實他一直沒走,默默的在監視著這裡的一舉一動,如今看著地上沒了呼吸的大黑蛇,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它。
「一個兩千年的大妖,滿身的功德,若不是為了一個白蛇殺了凡人,恐怕再修煉修煉,說不定就成正果了,只可惜,是個沒腦子的蛇。」赫連承澤嗤笑,一臉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