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好像在讓人行方便，實際上卻在警告。
直到徹底走出餐廳，原星才把手從江籟安手裡抽出來。
「抱歉，又一次麻煩你了。」
早在她和錢苒到餐廳的時候，她就給江籟安發了信息。
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
「沒關係，我早說過，有問題可以打給我。」
其實他北上的行程早已結束，留在京城只不過是看她可能會有麻煩，孤身一人一隻手又不能活動，沒人幫忙恐怕不行。
「你是怎麼知道是陸言給我賴建興的地址的？」原星問。
「我猜的。」
這都能猜到。
原星伸出手：「東西給我吧。」
江籟安卻沒有要給的意思：「你還要去哪裡？」
「去找林衡，陶文西的男朋友，她讓我帶了點東西給他。」
「走吧，我送你。」
說完江籟安就轉身繼續朝外走去，原星抬眼一看，路邊停著的還是那天的那輛車。
這裡其實離林衡給的地址已經不遠了，車子只開了十分鐘不到就到了林衡的公司樓下。
原星本想自己下車，江籟安卻比她動作更快。
兩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公司大樓里終於走出來個人。
原星一眼便認出來：「林衡！」
林衡此時也認出了原星，小跑著朝兩人跑過來。
距原星上一次見他，已經是三年前他回家過年的時候，那時候他和陶文西研究生都還沒畢業。
林衡身形雖然不算很高，但五官長得非常秀氣，放在人群里都是打眼的，但這麼久過去，臉上也多了很多成熟。
無一例外，林衡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原星的手：「你手怎麼回事兒？」
「沒事，這是文西讓我帶給你的，說是你媽給你的年貨。」
說著江籟安也將東西遞給他。
林衡將東西接了：「謝謝，這位是？」
「我朋友。」原星自然地接過話。
林衡點頭：「那行，我這會兒手頭還有些工作，就不跟你多說，等下班了我再給文西去電話。」
按照這兩個人忙的程度，現在估計一星期最多也就一個電話吧。
「林衡，你還是抽空回家一趟吧。」原星忍不住開口。
「怎麼了？」
「文西也挺忙的，也沒那麼多時間去看你媽和你奶奶。」
「我知道。」
原星皺眉：「你光知道沒用啊，工作再忙也總不能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吧？而且陶文西好歹是你女朋友，三年都沒見過一次，哪有人戀愛是這麼談的？」
林衡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文西讓你說的？」
「不是，她什麼都沒說。」
只是她也有點看不下去，哪有人異地三年，中間一次也沒見過。
林衡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你說的我明白了，我會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但現在我真得回去了。」
原星頓時無語：「你走吧。」
「嗯，你注意你的手，」林衡轉頭看向江籟安，「麻煩兄弟多照顧一下。」
江籟安禮貌性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送完東西，又回到車上。
原星才後知後覺：「江老師，我是不是又耽誤你的工作了？」
突然把他叫出來，又給林衡送了東西，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不會，我剛好有空。」
原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想欠他。
原本以為江籟安會直接帶她回酒店。
直到車子在某間餐廳的門口停下。
「我們不是回酒店麼？」
江籟安收起手中的平板：「我餓了，先吃點東西。」
「我可以回酒店吃的。」
這酒店的一日三餐都是提供的，所以她這次來除了車票之外倒也沒花什麼錢。
「但我想吃這個。」
原星看著車外的餐廳，按道理來說，江籟安幫了她忙，是該請他吃一頓飯。
況且兩個人應該也吃不了多少錢。
「那這頓我請吧。」
江籟安挑眉：「好。」
不過等到原星進了餐廳，打開菜單的那一刻，她才深刻意識到自己有多低估江籟安的消費水平。
她目光在菜單上徘徊好一會兒也沒能下決定。
江籟安看著她糾結的樣子，眼底忍不住透出些笑意來。
「冷菜和主菜都上你們家的招牌，再加一份辣的菜，還有一份素菜就用時令素菜，甜品的話桂花酪就可以。」
甚至都不用看菜單，江籟安就點好了。
原星深吸一口氣，打算徹底躺平算了，大不了給陶文西打電話先借點，等月底項目組發基本工資了再還給她。
「江老師，你來過這家餐廳？」
「來過一次。」
原星點頭：「一次就能讓人記住菜單，看來是真的很好吃。」
「是好吃不錯，但我的記憶本身就很好。」
原星：「……」
要放在之前，她肯定又要忍不住對他的這份自戀嗤之以鼻了。
但現在，她承認，他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江老師，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你呢？」
「我可能還要過幾天，按照項目的計劃，我打算買除夕當天的火車票。」
這次她回去，等再次回來恐怕要到夏天了。
「票買好了？」
原星搖頭：「春運票比較難搶，不過我用軟體掛著等候補了，應該問題不大的。」
「多長時間能到？」
「三十個小時吧，」原星不以為意，「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火車上過年三十……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江籟安抿了一口茶杯：「我和你差不多。」
「也是除夕？」
「嗯。」
此時菜也被服務員端上了桌，原星看著那精緻的冷盤，確實對得起它的價錢。
等到主菜端上來，原星也理解了江籟安為什麼會對這家餐廳印象深刻。
確實很好吃。
只不過她吃的時候有多開心，結帳的時候心就有多滴血。
最後她看著帳單上那串數字，還好，起碼還給她留了兩百塊錢。
兩人吃完飯回到酒店，原星才想起江籟安之前給他發的政策初稿。
「江老師，你上次給我的初稿我看過了，方案我沒有什麼疑問，只是這個價格保險的保費，太貴了，我相信不止我們寧水，哪怕是隔壁的麥安也承受不了這麼高的保費。」
「你覺得多少比較合適？」
原星站在車外，伸手比了一個「1」。
「1000?」
「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