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原星,陶真全臉色直接冷了幾分,先把手裡的鋤頭給放下了:「你來幹什麼?」
「找英嫂子要戶口本,給如男改名。」
「改什麼名?要改也等我兒子生下來再說!」
陶如男的名字是陶真全找人算過,專門旺他生兒子的,輕易改了對他氣運不好。
原想冷笑一聲,懶得理他就要直接轉身進門去。
陶真全見她不聽,索性上來攔她:「災星,我警告你離我老婆和兒子遠點!」
「學校的老師說了,如男的名字必須在高中開學前改好,不然等上了高中立了學籍,就不好改了。」原星難得耐心地解釋道。
「那也不行,我兒子都還沒生下來,就不能給她改名字!」陶真全咬牙道,語氣里還有那麼點威脅。
原星眯了一下眼睛,對他說:「你怎麼就確定你這次一定能生兒子?要還是個姑娘呢,就永遠不讓如男改名了?不會又是找哪找了哪位騙子大師給你算了這一定是兒子吧?」
陶真全點頭:「大師確實說我這胎是兒子,不過咱也是相信科學的,我已經找好關係了,等月份再大一點,我就先帶她去查一下還在性別,肯定是個男的。」
陶真全不是沒腦子的人,只是小聰明都放在如何確保自己生兒子上了。
「如果你的大師就是算錯了,這胎是個女孩呢?」原星反問道。
陶真全聳了一下肩,毫不在乎地笑道:「不可能,就算真是個閨女,那就打了唄,反正還能再生……」
「陶真全,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知不知道英嫂子是高齡產婦!流產有多危險!」
「那也是怪她自己不爭氣,年輕時肚子沒動靜,到這年齡才懷上怪誰?如果她生不了了,那就在家裡給老子種地掙錢,我可以再找別人生!」
這話聽得原星太陽穴一陣突突跳,要不是殺人會坐牢,她一定會把陶真全給閹了!
兩人在門口僵持著。
「星兒……」英嫂子卻從屋裡走出來了。
原星看她氣色竟然比前幾天還要差,不由擔心地問:「英嫂子,你還好嗎?」
英嫂子搖頭,勉強笑道:「我沒事,就是這幾天開始有反應了,吃不下飯。」
說著走到兩人跟前,伸手就塞給原星一個東西,是他家的戶口本。
陶真全見她戶口本都給出去了,便想要動手搶回去,卻被英嫂子攔住:「陶真全,你要真想我把孩子生下來,就讓如男去改名!」
陶真全見她真氣了,便只能舉著兩隻手服軟:「好,好,我不搶,好了吧,你不要生氣。」
「還不趕緊去幹活,不然你哪來的錢養你兒子!」英嫂子吼道。
把陶真全吼得習慣性地揚起了自己手,原星眼疾手快擋在了英嫂子跟前,用眼神怒瞪著他:「你又想動手打人?信不信我直接打110!」
陶真全看著兩人,看在他兒子的面上,最終是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後轉身撿起鋤頭去了地里。
等人走後,英嫂子把原星拉開:「星兒,下次你不要再這樣替我擋著了,我現在懷孕了,他為了他兒子也不會真打我的。」
「沒事,這種氣上頭的事情,說不清楚的。」
英嫂子嘆了一口氣:「我其實都習慣了,骨頭硬,就算他真打也不會出事,不像你,上次就擋那麼一下手就脫臼了……」
「誰跟你說的我手脫臼是幫你擋那一下?」
這件事從始至終她都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如男說江老師跟她說,你的手不是因為給村里修水管脫臼的,我們想那就只有那天在我家挨的那一下了。」
原星頓時無語,她竟不知道江籟安竟然還是這麼個嘴碎的男人。
「星兒,你們這個要幾天改好,不需要我一起去派出所了嗎?」
原星搖頭:「我問過了,她本人提出申請再拿著戶口去派出所改就行。」
英嫂子張了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聽原星繼續開口道:「而且你現在是兩個身子,還是在家好好休息,我陪如男去就好了,這要是再把你帶到鎮上去,估計真全哥真能拿鋤頭砍我。」
「行,那行,那你們去……」英嫂子眼眸微動,猛然抓住原星的手,「星兒,嫂子只能把如男托給你了,麻煩你以後替嫂子好好照顧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身體,有什麼問題給我打電話。」
英嫂子立在自家門邊,看著原星的背影越走越遠,臉上的笑容徹底收起後,一股絕望感從心底漸漸漫了上來。
*
原星回到家裡,結果在門口剛好和放暑假回家的陶簡兮碰到,本來陶簡兮是剛回家就聽說了英嫂子懷孕的消息,想來看看陶如男的情況,結果反而聽說陶如男要改名的消息,她也激動得手舞足蹈,非要也陪著兩人一塊去鎮上。
申請書陶如男早就已經寫好了,現在只需要拿著戶口去提交申請就行。
三人沒啥交通工具,唯一的電瓶車還被陶真行給騎走了,只能步行過去,不過因為心情好,一路上倒也有說有笑,只是刻意沒有提起要嫂子懷孕的事情。
等到了派出所,陶如男把申請表和戶口本都交了,幾人又等了半個小時,等再拿到新的戶口本時,原本屬於她的那一頁,「陶如男」這個名字被永遠留在了「曾用名」那一欄。
「等你後面辦了身份證,曾用名都不會顯示的。」陶簡兮開心地解釋道。
陶如男一邊點頭,一邊用手摩挲著姓名欄「陶如蘭」那三個字,眼前瞬間模糊了,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改掉的名字,她卻花了十幾年。
陶簡兮見她哭了,忙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怎麼哭啦,別哭啦!那從現在開始,我就都叫你如蘭咯?」
陶如男吸了吸鼻子,迅速把眼淚抹掉:「沒關係的,叫如男也可以的簡兮。」
說完才反應原星也在,忙又補充道:「簡兮姑。」
「好了,名字也改好了,簡兮也放假回來了,雖然如男考上了,但學習還是不能放鬆,你倆明天就開始吧。」原星開始布置任何。
陶簡兮大叫:「原星姐,你太沒人性了!」
哪有才放假就讓人開始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