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站前動員

  其實,真正靠譜的人,都是「悶頭做實事」,他們不會口若懸河唱高調,更不是滔滔不絕放空炮兒,而是常會用行動來證明一切。

  高舉業說:「咱要想把銀行的錢劃拉過來,咱就得下點血本兒,你回去了,先給我準備二十萬現金,千萬要守口如瓶,不能走漏風聲。」

  石含玉瞪大了眼睛問:「行賄受賄是犯法的事,咱可不能讓俺乾爹跟著吃瓜落兒,這是兩頭做蠟的事,你得想妥了。」

  高舉業苦笑了一下說:「這社會求人辦事都興用這個,民間在辦事交易中流行的俗話說:只跑不送等於白弄,又跑又送不成也成。你捨不得下猛注兒,怎麼能贏大錢?但是,有一點你放心,我絕不會從中騎驢吃黑錢,也不會坑害朋友,反咬一口的事兒,就是打死都不能幹。」

  石含玉說:「這一大堆錢,你給,人家就敢接?」

  高舉業神秘地笑了笑說:「我自有辦法,你只管準備錢,具體怎麼辦,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和辦事的人知就夠了。」

  石含玉表示理解的說:「咱自個花錢,扣緊巴點對頭兒,但是求人辦事可不能小氣,這理俺也懂,但是,私底下怎麼運作你就看著弄吧,放心吧,俺在憨包兒,也不敢出賣你。」

  高舉業低聲說:「咱們都是實誠人,從不跟人玩玄弄虛套兒,如果真出了事,我一人扛著,決不連累別人。」

  石含玉吸著嘴說:「呦,業哥,人家要是願替你墊背哩?」

  高舉業不好意思說:「嗯,這個情我領了,但是,真遇了事,我要當了縮頭烏龜,讓一個女人給背黑鍋,俺八輩的祖宗,都得讓鎮裡的人舌頭,給日爛了屁股。咱是從小一堆長大的,你也知道慌腔走板的瞎扯事,我不干,酸不拉唧的溜溝子話,也不會說。我心裡總是這樣想,搭夥幹事就得心對心,不能玩圈套,互相鼓搗沒啥意思。咱有多大能水都擠巴乾淨,認準了的事兒,鑽天覓縫也得整成……」

  石含玉一邊耐心聽他擺咕閒話,忽然,一低頭看到乾爹送的兩瓶酒,就又想起昨天喝酒的鬧心事兒,她眨著眼皮兒問道:「業哥,昨天,你喝恣了吧?」高舉業的臉立馬就紅了,他趕緊說:「玉妹子,哥求你了行不?這糗事不許再說了,你丟了電話號碼的事兒,我替你保密。要不,夥計們知道了,准拿這事把弄著擺咕,反正俺家水香整天迷里馬虎,她是個缺心少肺的傻娘們兒,誰說啥也不會較真兒,我就不信,你不怕侯得山吃閒醋?」

  高舉業說罷,嘿兒嘿兒一聲壞笑,石含玉那張俏臉上就泛起兩團紅雲兒,她嗤兒一樂說:「哎,逗你玩哩,你以為人家傻?哎呀,再過一會該下車了,咱倆閒聊了一道兒,該歇會了。」

  高舉業說:「行嘞,你先休息一會兒,把你乾爹寫的那幾句臨別贈言拿出來再給我看看,讓我再琢磨琢磨這裡的玄機。」她把裝東西的提包遞給了高舉業,打開一看,吃了一驚,說:「哎呦,你瞧,這張要命的電話號碼紙條沒丟啊,原來是昨天你沒經心,讓朱主任把它和材料一起拿走了。現在物歸原主,這叫有驚無險,是個好兆頭啊。」

  石含玉嗔道:「還說哩,這事都怨你唄,害得人家也跟著丟三落四,還吃了一肚子的瓜落。」

  高舉業說:「我們這次進城得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用銀行的錢發力,促使企業大發展。我感覺咱可以把企業做得更強大,賺取更多的錢,過上更好的富人生活。這個年頭兒,像咱這樣的人要翻身,只能靠創業改變命運,提高地位,積累財富,這樣奮鬥才能有資格回報社會,造福子孫和鄉鄰。」

  這次省城之行,石含玉對他有了更深的認識:高舉業不簡單啊,他不僅是一個敢想、敢幹、有遠見,而且是有本事又有智慧的男子漢,聽他的話沒錯,這樣一鼓作氣幹下去沒準還真能成了事兒。

  祖祖輩輩在堯山周圍生活的人們,誰也沒想到熟悉的地方也有迷人的風景,鎮裡人一不留神兒,高舉業和他的夥伴們就把石頭變成了財富,這兩年,平地崛起一座工廠,把這坐地起家的買賣給折騰起來了。

  高舉業回來之後,當天晚上,就召集股東們開會鼓勁兒。有一種強烈的欲望,促使高舉業要衝破一切阻力,甩開膀子拼命干一場。他說:「夥計們,讓咱們賺大錢的機會來了,我們這次進城已經摸清了門路,新項目貸款的事,巳取得了初步發展。近日,省城的朱景生主任,受城市商業銀行的指派,要親自來我們廠考察,這次考察直接關係到新上項目的成敗;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全廠動員起來,做好充分準備,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紕漏,今兒,我醜話先擱這兒,誰要壞了咱廠的好事,馬上就退股滾蛋,我現在宣布戰前紀律:為了企業的核心利益,各位股東的行動都要服從統一指揮,步調要高度一致,說話的口徑要一樣好,只能互相補台,錦上添花,不准背後搗鬼,胡說亂動……我說的話粗理不糙,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白老長趕緊表態說:「舉業,你是為了大家的利益,誰都能理解,在坐的也沒外人,該咋干,你說吧。」

  侯得山接著說:「這事定了板兒,咱現在就開始操辦設備,銀行貸款批下來就招標動工。」

  高舉業稍一尋思,把手一揮,如戰前指揮官一樣,他神色莊重的說:「時間就是命令,我們條件成熟了要干,條件不成熟創造條件也要上,寧肯勒緊褲腰帶少拿工資,今年,我們也要建成新的生產流水線。」

  石含玉激動地說:「我們現在搶了時間,就等於賺了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