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山的診斷,眾人還是信服的。但
是這個結果,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無法接受。老
海叔家這個閨女,是小窪村近兩年出的唯一一個女大學生,當初上學時,全村的人都前來恭賀了。可
萬萬沒想到,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竟會選擇自尋短見,而且還是在快過年的這個當口。估
計發生了這種事兒,這個年大家也過的不會痛快了。
老海叔早已經哭癱在地上,任憑人們如何勸慰,也止不住嚎啕大哭。而
老海叔的老伴,是個精神病患者,頭腦不清楚,有時候還會發瘋,雖然不懂的發生了什麼事,但眾人擔心她萬一被刺激到,再發起瘋來,所以就事先給領到別人家去了。想
到老海叔家的情況,林山嘆了口氣,心底也跟著難受起來。不
過他此時更多的卻是疑惑。好
好的一個大學生,放寒假回來,為什麼會突然自殺呢?其
實這個疑問,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方便多問。
人都死了,自然要趕緊布置靈堂,準備身後事。
老根爺以前是專門處理這種事的,又是村幹部,所以此時就當仁不讓,開始安排人去做各種安排。屋
內只留下了兩個人看著老海叔,以防他想不開。林
山沒有出去忙活,而是蹲在了老海叔身邊,握住了那雙粗糙的大手,柔聲說道:「老海叔,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悲痛,但是文瑤這件事,必有內情,咱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老
海叔聽聞此言,頓時停止了嚎哭,用那雙滿布滄桑的淚眼看了看林山,抽噎著說道:「山子,你說得對,我家小瑤不會這麼狠心,丟下我跟她娘不管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那你想想,她回來這幾天,有什麼不對勁嗎?」林山遞給老海叔一張紙巾,讓他擦拭了一下眼淚和鼻涕,接著問道。老
海叔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啊,回來的時候還很高興呢,給我和她娘都買了新衣服……」「
文瑤現在還在上學,她哪有多餘的錢給你們買衣服?」林山追問道。老
海叔說道:「我也問過她,這孩子說是利用業餘時間,打工賺的錢。」
林山沉吟了一下,然後問道:「文瑤的手機在哪?能不能給我看看?」老
海叔指了指床頭位置,說道:「應該在那邊放著吧?」林
山點點頭,走過去找了找,在枕頭邊果然找到了手機,不知是不是文瑤事先做了安排,反正手機沒有任何的密碼,直接就打開了。
但首先引起林山注意的,卻是這款手機。
這是最新款的蘋果機,以他們家的經濟條件,肯定負擔不起,就算文瑤在外邊打工,要買這麼一部手機,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林山心底隱約猜到了一個方向,緊接著,他又打開手機,看了看微信裡面的信息。其
中有個被文瑤稱為華哥的人,提到了關於錢的問題。因
為聊天記錄只有幾條,所以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也並不清楚,但是這個華哥提到了讓文瑤在這兩天必須還錢,要不就會派人登門來要。
要是按照這個思路,文瑤擔心那些人上門來討債,她償還不起,又覺得丟人,很可能在被逼無奈之下選擇輕生。
所以這個華哥,很可能就是逼死的文瑤的人。當
然了,事實真相是不是這樣,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老海叔,您節哀順變。文瑤這件事交給我吧,一定給您查個明白。這個手機我先拿著,等查清楚再給你。」林山說道。
「山子,老叔就全都拜託你了。」老海叔又傷心的哭了起來。林
山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寬慰了老海叔幾句,就趕緊出去了。外
邊的靈堂已經搭建起來,林山找到老根爺,說道:「根爺,老海叔家條件不好,需要多少花費,我給出了,一切往好里辦,咱不能讓小瑤走的太寒酸。」老
根爺讚賞的拍了拍林山,然後又沉聲問道:「小瑤這孩子以前挺活潑的,不像是能做出這種傻事的人啊,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林山點點頭道:「的確有隱情,但是還不太清楚。」
「山子,你現在有這個能力,既然村里人出了事,你理應站出來。」老根爺說道。
林山說道:「放心吧,我會查清楚。」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這邊有我操持,你不用擔心。」老根爺點點頭說道。林
山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裡,不用菅箬卿多問,林山就將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菅
箬卿聽後,不禁眉頭微蹙,推測道:「這孩子不會是借了校園貸吧?」林
山點點頭道:「很可能是這樣。」
「那你打算怎麼辦?校園貸雖然害人不淺,但錢畢竟是文瑤借的……」菅箬卿看著林山說道。
林山冷哼一聲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文瑤只是因為借錢還不起而輕生,那我無話可說,但要是其中有什麼貓膩,我肯定要為文瑤還有老海叔,討一個說法。」
「你要去找這個叫華哥的人?」菅箬卿點點頭,又問道。「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如果按照信息里說的,文瑤還不了錢,他們就會上門來催債,我倒是可以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如果他們不來,那就等年後再說。文瑤自殺雖然很讓人痛心,但年還是要過。」林山說道。菅
箬卿握住林山的大手,說道:「米米和子珺都回家了,明天我也該回去了,要不你和愛麗絲,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算了吧,愛麗絲身份比較特殊,還是待在小窪村比較安全。你回去後也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也會讓方家那邊多多關照你們的。」林山叮囑道。「
放心吧,誰不想過個安穩年啊,沒事的。」菅箬卿靠在林山懷裡,摟住了他寬厚的背。但
林山卻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想了想,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抱住了菅箬卿,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