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三……」白髮老婆婆聽柔兒說出這個名字,不由得念叨了幾遍,而後忽然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村西頭那個老陳吧?」
「對對,他們是住在村子西頭……」柔兒趕緊點頭道。
「您老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嗎?」
林山替柔兒問道。
現在柔兒已經快緊張死了,不知道家人是生是死,心中忐忑可想而知。
自然也就不能很好的去溝通,所以林山就代勞了。
「老陳家有個孩子,被山里要怪抓走了,找了幾天也沒找到,緊接著村里接連有人失蹤,大家害怕就都逃走了,老陳一家也逃生去了,據說是去狼城投靠親戚去了。」
老嫗說道。
「真的嗎?
他們都還活著?」
柔兒鬆了口氣。
雖然家裡有人被妖怪抓走了,但其他人至少還活著,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你是……」老嫗見柔兒如此關心陳家人,不禁好奇的打量起來。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柔兒已經大變樣,老嫗自然看不出來。
而柔兒對這個老婆婆也沒什麼印象,應該是當年柔兒受到了驚嚇,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她能夠記得自己的家,記得自己父親叫什麼,已經很不錯了。
「我叫柔兒,陳阿三是我爹……」柔兒說道。
「你是老陳的女兒?」
老嫗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柔兒,嘀咕道:「我記得他們家只有三個兒子啊……啊,我記起來了,他們家是有個女孩子,但好像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拐走了……難道你就是那個孩子?」
柔兒連忙點頭,說道:「對,我就是。」
「苦命的孩子,沒想到你還能找回家來,真是太好了。
老陳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老嫗很善良,聽說了柔兒的身份,也在為老陳一家感到高興。
「婆婆,您知道他們要去投靠的親戚叫什麼嗎?」
林山在旁邊問道。
「之前大家商量著出逃時,倒是有所耳聞,但這麼長時間了,我都有些記不得了,你容我想想。」
老嫗蹙著眉頭回想起來。
大家都沒有打擾她,四周一片死寂。
就這麼過去了兩三分鐘,林山忽然感覺,四周有些靜的可怕。
「不好……」林山陡然警醒。
而老嫗也神色緊張起來,低聲道:「妖怪來了,你們快跟我躲起來。」
幾人不敢遲疑,趕緊跟在老嫗身後快跑。
跑進胡同,進入一家農戶,這裡的院子雖然也是雜草叢生,但荒蕪的氣息淡了一些,想必就是這位老婆婆居住的地方了,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活動的痕跡。
不過他們並沒有進屋,而是走進了院子的豬圈內,在豬槽之下有個洞口,一行人快速鑽了進去。
剛將洞口遮蓋住,就聽到外邊傳來嗚嗚的聲音,像是風聲呼嘯,又像是鬼魅在哽咽。
外邊的天色瞬間黑了下來,如同烏雲壓境,滾滾黑雲像是沸騰了一般翻滾著,其中不時冒出紅色的紫色的妖邪電弧,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
「在這裡可以小聲說話。」
老嫗點燃了燭火,地洞內命令起來。
她拉著柔兒的手,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親人:「孩子,你是怎麼找回來的?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婆婆,我還好,謝謝您的關心。」
柔兒看到老嫗,也是分外的親切。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家的那個遠房親戚,好像是姓柴,在狼城的一家藥店當掌柜……這種關係,在咱們村,那也是很有權勢了,為此很多人都羨慕呢,哦,你家鄰居,就是潘三娘和她兒子,也跟著你爹一起去投靠這個人了。」
老嫗絮絮叨叨的說道。
得到這些信息,柔兒看了看林山,林山明白她的意思,遂沖她點了點頭。
「婆婆,還未請教您貴姓呢,我小時候離家的時候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柔兒道。
「你叫我趙大娘就行,我家老趙跟你爹也是平輩。」
老嫗笑著說道。
兩個劫後餘生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見,都感覺彼此很親切,而老婆婆也明顯高興了許多。
「趙大娘……」柔兒甜甜的叫了一聲。
「哎……」趙大娘則是很高興的應道。
「趙大娘,不知道這妖怪是個什麼東西?」
林山找地方坐下,然後好奇的問道。
一提起這個,趙大娘就露出了怨恨之色:「老婆子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反正村里失蹤的二十多口人,肯定都跟它有關係。
每當它出現的時候,天色就會黑下來,帶著狂風閃電,有時候也下雨。」
「我們在地洞裡,它察覺不到?」
林山問道。
「我在地下躲了三年了,它都沒有發現我。
而且這三年來,我也摸准了一些規律……」「什麼規律?」
林山趕緊問道。
「它每隔三天才會出現一次,每次出現會在村里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就會離去,而且時間非常固定,三年多來都沒有變化。」
趙大娘說道。
旁邊錢讓聽後,不禁插嘴問道:「村里都沒人了,這妖怪還來村里做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每次它出現,我都躲在了這地洞裡。」
趙大娘也很費解,但緊接著又道:「哦,對了,有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每次妖怪離去後,村裡的那棵老柳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葉子枯萎,枝條乾枯,像是要死的樣子,但過後又很快恢復了生機。」
「每次都是這樣嗎?」
林山問道。
老嫗點點頭道:「每次都這樣,我就是感覺奇怪,所以一直都在關注,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
「那等妖怪走後,您老帶我去看看,或許我能查出是什麼原因。」
林山道。
「沒問題。
我正好過去打點水。」
趙大娘說道。
「打水?
老柳樹附近有水井?」
林山疑惑的問道。
趙大娘點頭道:「對啊,那口井可是有些年頭了,據說從村子開始有人住,那口井就一直存在,跟老柳樹的年歲差不多,但具體多少年,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