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殺豬飯

  胖子,陳士林,還有李清明和幾個工人帶著睡醒的諾諾,興高采烈的跑上山來,用繩子將斷氣的野豬綁了,然後用木棒將其挑了起來,朝著山下而去。

  陳觀瀾先是一刀將野豬的頸動脈割斷,讓血液流淌出來,以免凝固。

  這是一頭公野豬,粗略估計有著兩三百斤,在熱天,血腥氣混合著臊臭味兒,引來蒼蠅嗡嗡的叫著。

  村裡有個什麼消息,那是傳得極快的,剛剛把野豬抬下山,便有人三五成群的跑到陳家大院,當他們見到那頭野豬時,都顯得非常興奮。

  「嘿呀,這麼大個野豬,至少兩百斤哦。」

  「是瀾娃一個人打的?」

  「是噻,剛才陳士林打電話給他老漢,說是他瀾哥一個人把這野豬弄死的。」

  「凶哦,這麼大個野豬都弄死了。」

  「廢話,你要是能夠一個人打二十個,也把這野豬弄得死。」

  村裡的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人拿著手機給這野豬拍照,山里野豬不少,有時候還跑下山來糟蹋土地,有的開荒地就是因為野豬常來,便廢棄了。

  所以,打死野豬那真的是極為喜慶的一件事,不僅能夠吃肉,還能除害。

  壓水井旁邊兒,有著專門用來殺豬的地方,將野豬丟在石台上,然後讓陳士林和胖子去廚房燒開水。

  陸小迪就全程拿著手機進行直播。

  這對於城裡人來說,殺豬這事兒,還是極為新奇的,特別是賴若嵐她們,也拿著手機興奮的拍著。

  院子裡圍了不少人,就連陳曜先老爺子也跑來看熱鬧。

  將殺豬刀拿了出來,陳觀瀾磨了磨,然後把野豬吊了起來,在其四肢上,脖頸上切開口子,順著脊背劃拉,接著雙手捏住豬皮,用力扯動。

  滋滋的聲音響起,野豬皮被陳觀瀾迅速的撕扯下來,紅彤彤的豬肉上面還連著白色的脂肪,李清明他們幫著忙,將野豬放在了壓水井旁的石台上。

  拿出幾個大盆子,陳觀瀾將野豬開膛破肚,陳士林的老媽楊麗蓉就在一旁幫忙將內臟清洗乾淨,心肺大腸這些都能做出美味來。

  小諾諾被陸蒹葭抱在懷裡,小猴見到被剝皮的野豬,驚恐的看著陳觀瀾,縮在小主人的懷裡瑟瑟發抖,好吧,殺雞儆猴變成了殺豬儆猴!

  小哈哈卻是湊近了大盆兒,小爪子搭在盆子邊緣,嗅著野豬的味道。

  熱水打來,將豬血清洗乾淨,陳觀瀾拿出剁骨刀,將野豬分解開來,不到一個小時,野豬肉便裝進了盆子裡。

  野豬皮陳觀瀾準備丟了,這玩意兒太臭,大熱天裡聞著那味道就想吐。

  用水把溝渠里的髒物沖走,把院子清理乾淨,陳觀瀾才抹了把汗水,躺在椅子上喝著水,休息一陣子。

  今天的直播,就此結束。

  「楊姨,今晚就在院子裡吃飯啊,把藥簍叔一起叫過來。」陳觀瀾對陳士林的老媽說道。

  「那多不好意思,我們回去吃一樣的,你還有這麼多客人。」楊麗蓉用井水洗了把臉,把暑氣降了下去,笑著搖頭道。

  「別客氣,今天要不是陳士林,這野豬也打不到。」陳觀瀾的話,讓陳士林咧嘴笑了起來。

  楊麗蓉點點頭答應了,讓兒子去叫他老爸,準備幫忙燒火煮飯。

  有人見到諾諾,顯得很是驚訝,他們都不知道陳觀瀾竟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只是,問道媽媽在哪裡時,小丫頭就嘟起了小嘴,委屈的趴在粑粑的懷裡,大眼睛眨巴著,水霧瀰漫。

  「好啦,麻麻很愛諾諾的,只是現在很遠的地方,沒法回到家裡來,諾諾這麼乖,不哭啊!」陳觀瀾心疼的把女兒樓在懷裡,小丫頭有半個多月沒見到麻麻,早就很想念了,被大人們一提,那思念就如同發芽的小草,開始瘋長。

  於是,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摟著粑粑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道:「粑粑,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小公主哭了,胖子,小迪,還有陳觀瀾勸了好久,連汗水都急出來了。

  等到小丫頭哭累了,睡了過去,陳觀瀾將其放到屋子裡的床上後,才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讓小猴陪著諾諾,陳觀瀾準備做晚飯。

  小龍蝦,螃蟹,還有泥鰍和黃鱔,這些做成麻辣干香的下酒菜,野豬肉先醃製起來,這頭豬淨肉都有近兩百斤,今晚陳觀瀾請了村兒里不少人前來,這山里打的野豬,一起吃才有樂趣。

  陳家村只有五十戶人家,近兩百口子人,平時在家的只有七八十人,大多數都外出打工去了,只有過年時節才能見到。

  陳世君,就住在陳觀瀾家不遠處,做點兒菜生意,這些天不少時令蔬菜都是他送過來的,剛到家門口,他便聽到陳觀瀾叫他等會過去吃飯,今兒打了一頭大野豬。

  於是,將三輪摩托鎖進院子裡,陳世君便樂顛顛的跑了過來。

  他比陳觀瀾大個幾歲,小時候玩兒得極好,上山掏鳥,下河摸魚,上學打架的事情都一起幹過,他把陳觀瀾當做自己的弟弟,從小就很照顧陳觀瀾。

  「哈,這頭野豬不小啊!」他走進院子,見到放在盆子裡的野豬肉,笑著說道。

  陳觀瀾招呼他坐下,讓他陪著老爺子們吹牛,跑到廚房裡忙碌起來。

  野豬肉有著腥臊味兒,用料酒醃製後,再在鍋里煮,把味道撇乾淨後出鍋準備。

  大鍋菜,陳觀瀾要的是味道,野豬肉弄不好可一點兒都不好吃,陳士林幫忙在灶膛里燒著火,他老媽和陳登俊的老伴就在一旁幫忙切菜打下手。

  廚房裡熱火朝天,院子裡也是熱鬧非凡,擺著龍門陣。

  胖子開著車去小賣部,買了酒水回來,這傢伙也特別喜歡熱鬧,增長見識,和村裡的老少爺們兒吹著牛,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還有一些小屁孩兒在院子裡去追著小哈哈玩耍,就如同過年了一般。

  陸小迪又開了直播,將手機放在窗台上,對著大廚房。

  然後,她便去吃著三爺抱來的大西瓜。

  陳觀瀾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這麼多人,那麼就弄簡單一點兒的菜色。

  湯要有,那就蘿蔔海帶燉豬腳。

  大菜便是果味紅燒肉,色澤紅亮,肉質鮮美,最適合老人家的胃口。

  乾菜野豬肉,這是一道蒸菜,肥瘦適宜,只是沒有了肉皮,便多了一些鮮香。

  農家小炒肉,魚香肉絲,紅燒獅子頭,大刀回鍋,紅燒排骨,還有干燒泥鰍,火爆鱔段,直到七點左右,院子裡擺起了六張大桌子,村里能來的全都來了。

  兩百多斤的豬肉,還剩下三十斤左右,還有幾斤得留給陳觀瀾的粉絲一笑大方,剩下的明天整治。

  麻辣小龍蝦,清蒸河蟹,全都擺上了桌子。

  「今天要感謝瀾娃請我們吃飯,來來,大家都坐起吃飯了,嘗一嘗味道咋樣,以後瀾娃可是要在大院開飯店的,好吃以後就多照顧下生意,肯定只收你們成本價。」陳曜先老爺子笑著招呼眾人,在村子裡,就他現在輩分最大。

  「謝啥謝,要不是大家一起幫忙,今晚還弄不出來哦,大家都敞開了吃,最主要的是吃高興。」陳觀瀾笑著說道,聽到醒來的諾諾叫他,急忙朝著屋子裡跑去。

  小丫頭撲到他的懷裡,緊緊的依偎著,極為依賴。

  給自家小寶貝兒穿上鞋子,給她喝了些果汁兒,抱在壓水井旁邊,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臉蛋,小丫頭一會兒就精神起來,看著院子裡這麼多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摟著粑粑的脖子,悄悄的問道:「粑粑,這麼多人呀?」

  然後抬著頭,見到正伸出腦袋的岩松鼠,興奮的招手道:「小灰灰,嘻嘻,你也睡醒啦?」

  小松鼠一溜煙兒的跳到諾諾的懷裡,吱吱的比著小爪子,兩小傢伙愉快的交流起來,可惜陳觀瀾是一點兒都聽不懂。

  先給諾諾打了些飯菜,小丫頭也餓了,拿著勺子大口大口吃著,陳觀瀾每次見到自家女兒吃飯,就覺得心裡很是滿足和幸福,這麼可愛的小寶貝,喜歡自己做的飯菜,那也是對他的肯定。

  吃完飯的小丫頭,拿著果子餵著小猴,還給小灰灰吃瓜子,她坐在房檐下的台階上,左手摟著一個,右手攬著一個,就像個小精靈。

  「老陳,怎麼沒見你的豬頭肉?」胖子笑著問道。

  陳觀瀾翻了個白眼:「你就是豬頭肉,那玩意兒還得洗刷乾淨才行,今兒沒時間弄。」

  「嘻嘻,豬頭在那裡!」諾諾聽到他們的對話,指著被掛在樹上的豬腦袋。

  小丫頭天真可愛的樣子,把院子裡的人全都逗得笑了起來。

  大家吃著味道可口的食物,都覺得美味非常,於是大口的喝著酒,說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那黃士國被抓後,新的村書記是重新選還是鎮上選派。

  「還是鎮上派來的好,我們村裡頭,年輕人都要干各自的事情,選出來的話,又沒時間管,那等於白選。」

  「嗯,就是,只要來個好的書記,我們村就憑這環境,這條件,也窮不了。」

  吃飽喝足,喝茶的喝茶,有人幫忙收拾衛生,有人幫忙洗刷鍋碗,很快就把院子弄得乾乾淨淨。

  直到晚上十一二點,村裡的人們道謝後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