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秘密監獄。
此刻距離混沌之戰,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9527號,有人找。」
獄警的聲音在走廊里迴蕩。
聽到這句話,一個個單獨監房的獨立窗口後,齊齊閃爍起危險的光芒。
初來乍到的獄警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裡,是整個華國最危險的監獄,關押的無一不是判了死刑卻不能死的罪犯。
用罪大惡極來形容都算輕了,這裡關押的犯人都可以用惡魔二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個魔窟!
哪怕年輕的獄警受過專業訓練,又是警校同屆中最優秀的畢業生,此刻也不由得有些發怵。
至於為什麼不能處死?
當然是因為這些死刑犯還有價值,手中掌握著不少犯罪集團的線索。
「沒你們的事,都老實一點啊!」年輕獄警嚴厲地掃過各個監室。
但如此行為,只讓這些惡貫滿盈的罪犯感到到他心底的恐懼,紛紛笑出了聲。
「喲,新來的小伙子真嫩啊,看起來還沒斷奶呢!」一個粗獷的聲音從牢房裡傳來,緊接著是一陣鬨笑。
「上我這裡來,大爺我好好親近親近你。」
年輕獄警努力保持鎮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些罪犯面前表現出任何恐懼。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回應這些挑釁,快步來到9527號的監室內前。
眾多死刑犯又說了一些污言穢語,見年輕的獄警沒有上鉤,便悻悻地不再吱聲了。
「9527!」年輕獄警敲了敲門。
昏暗的監室內,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緩緩抬起了頭。
中年人長相很儒雅,完全看不出罪大惡極的樣子,倒像是一名古板的中學教師。
但獄警很清楚,能進入這個監獄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
更何況檔案上寫的清清楚楚,這傢伙犯的是反社會罪,妄圖顛覆國家政權的重罪!
「9527號,慶鴻對吧?」獄警開口問道。
慶鴻瞥了他一眼,再次低下頭,沒有說話。
年輕獄警頓時覺得內心一股火湧上來了。
一個個的,都不拿我當回事是吧?!
「說話!」獄警厲聲訓斥道,「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罪犯!」
慶鴻笑了起來,看向獄警,溫和地說道:「什麼事?」
「提審。」年輕獄警不耐煩地說道,「背過去,搜身!」
「好。」慶鴻乾脆配合地站起身,背對著牆站好。
獄警冷哼一聲,用鑰匙打開監門,剛準備進來搜身。
只見慶鴻瘦弱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哪怕帶著沉重的腳鐐,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狠狠撞向猝不及防的獄警。
砰——
一聲悶響過後,獄警瞬間被擊飛出去,倒地不起。
湯獄警還未來得及反應,只感覺一雙強有力的手從背後將他緊緊抓住。
他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慶鴻的手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現在正緊緊勒在他的脖子上。
獄警試圖掙扎,但慶鴻的力氣遠超他的想像,手鐐的冰冷金屬緊緊嵌入他的皮膚,他感到窒息,視野開始模糊。
即便此時,慶鴻掛著儒雅的微笑:
「誰給你的勇氣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你不知道我是誰?」
「還是說,你覺得我是軟柿子,從其他人渣那裡受了委屈,想從我這裡找補回來?」
見到慶鴻得手,整個走廊頓時騷亂起來。
無數罪犯唯恐天下不亂,興奮地拍打著周圍的一切事物,肆意宣洩著他們的精力和惡意。
警哨聲響起,數名獄警聽到騷亂後飛快趕過來,看到被慶鴻勒得快要昏迷過去的獄警,頓時大驚。
眾人一起上前,想要給兩人拉開,沒想到慶鴻的胳膊像是鉗子一樣,四五個壯漢都拉不動他。
沒辦法,只能從腰間抽出電擊棍,揮向慶鴻。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似儒雅的罪犯忍受力和體力都驚人的旺盛。
足夠將任何成年男性瞬間擊暈的電棍,杵在他身上卻像是沒效果似的。
沒辦法只能加大電量。
直到最夠電暈一頭牛的電流經過慶鴻的身體時,他才堅持不住鬆開了手。
等候多時的獄警們立刻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摁在地上。
被驚動的獄長走了過來,看著被捆成粽子的慶鴻和人事不省的年輕獄警,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還是年輕,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傢伙?
這傢伙看起來柔弱,但真動起手來,整個監獄的犯人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當初慶鴻剛進入監獄時,也有犯人覺得他好欺負,不斷挑釁。
結果怎麼樣?
光是ICU就住了半個月,要不是那犯人家裡還有些勢力,花了不少錢搶救,估摸著現在都快滿月了......
「把他帶到醫療室。」獄長開口說道,隨後看向慶鴻。
語氣溫和地說道:「慶鴻,給我個面子,配合一下行嗎?」
慶鴻咧嘴一笑:「我不夠配合嗎?」
「你配合?配合你把我的人打成這樣?」獄長無奈道。
「那是我的問題嗎?」慶鴻反問道,「他覺得我是軟柿子,我能怎麼辦?」
獄長沒有說話。
雖然不想附和犯罪分子,但獄長也清楚,慶鴻做的是對的。
在那種情況下,年輕獄警不敢斥責別人,只斥責了慶鴻。
如果慶鴻再不反擊,所有犯人都會覺得他是個軟弱的傢伙。
監獄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哪怕他再有實力,一旦表現出一點點軟弱,立刻就會有無盡的麻煩來臨。
「走吧,有人找你。」獄長嘆氣道,「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什麼意思?」慶鴻面色大變,「你們要槍斃我?!」
眼看著慶鴻雙手握緊,似乎要反抗,獄長連忙說道:「不是槍斃,是轉監。上面來人了,要把你提走。」
慶鴻微微鬆了口氣。
他還不想死。
「折騰我幹什麼?我犯的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至於這麼審來審去的嗎?」慶鴻小聲嘟囔道。
聽到慶鴻的話,旁邊的獄警微微一顫。
反人類社會罪,試圖顛覆政權,這還特麼是小事?
整個監獄都找不出比你罪更大的了。
來到提審室,獄警推開房門。
慶鴻向裡面瞄了一眼,有些微微發愣。
提審室里有三個人。
一個穿軍裝的中年人,自己不認識。
另一個是個三十多歲的知性女士,是自己的辯護律師。
至於最後一個......是自己的妹夫。
慶鴻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啊。」
喬青鋒有些感慨地說道:「的確好久不見了。」
慶鴻和喬青鋒自然認識,在喬樹母親還未去世的時候,雙方走動還挺頻繁的。
慶家其他幾個兄弟性子都比較冷,只有慶鴻還算是外向,所以當初和喬青鋒的關係竟是慶家裡最好的。
沒想到,時過境遷,曾經的大舅哥卻落得一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又想起這位大舅哥對自家兒子的謀劃,喬青鋒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報告!犯人慶鴻帶到。」獄長走進來,對喬青鋒身側身穿軍裝的中年人敬了個禮。
中年人微微點頭:「辛苦了,沒事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
獄長點了點頭,剛想轉身離開,又站住了腳步。
轉過身,欲言又止道:「首長,慶鴻是很危險的罪犯,您一定注意安全。」
「放心,我會的。」
獄長也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至於他們要把慶鴻帶到哪裡去,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這個監獄裡都是這種罪犯,判處了死刑卻一直不執行,直到被各種部門帶走。
他只是個獄長,沒那個精力,更沒那個實力去關注犯人最終被帶到哪裡去。
獄長走後,慶鴻大大咧咧地在喬青鋒面前坐下,看向面前的三人。
「我有點搞不懂你們來做什麼了。」慶鴻開口道,「按理說,我的罪肯定是死刑,至少是個死緩,但卻遲遲未宣判執行。」
「之前我以為,是因為人道會還未覆滅,你們留著我有用,但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
「為什麼?」軍裝中年人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因為那道天幕。」慶鴻指了指天,「我那位大侄子,真厲害啊。」
「你覺得,喬樹會保你?」中年人反問道。
「不會嗎?」慶鴻微微一笑,「喬樹是個極重感情的人,我早就看出來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他的舅舅,而且當初覆滅人道會我是立了功的,有立功表現。」
「於情於理,也要給我安排一個死緩,再轉個無期吧?」
「你的罪行是最高罪行。」律師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無論在藍星任何地方,都會被政府毫不猶豫地判處死刑。」
慶鴻看向律師,調侃地說道:「太讓我傷心了,你可是我的律師,怎麼不幫我說話?」
「我只會幫法律說話。」律師如實說道,「如果不是法院安排,我是絕對不會為你辯護的。」
「事實上,直到現在,我也覺得為你辯護完全沒有意義,你這種人就不應該存在於這顆星球。」
看到律師氣憤填膺的樣子,慶鴻只是聳了聳肩,隨後看向喬青鋒:「所以,我親愛的妹夫,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
喬青鋒搖了搖頭:「這位律師說的沒錯,喬樹也是這麼說的。」
「所以,他給你找了一個新的去處。」
「什麼去處?」慶鴻疑惑道。
喬青鋒笑了笑,指了指天上:「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