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蹟之中,雖然有元素領主和古代機甲,但它們的戰鬥力真的很有限,更像是守衛力量。
星海文明可是能夠星際航行的強大文明,他們的武力值不可能只有這種程度。
黑龍搖了搖頭:「我清楚你在想什麼。現在的人類正面對藍星意志的巨大威脅,你們想依靠強大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不被毀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星海文明毀滅於內戰,雖然內戰是由藍星意志暗中挑起的,但畢竟是毀於武力猖獗。
所以,內戰結束後。文明掌控者幾乎毀掉了所有的高威力武器,除了那些選擇星際流浪的人帶走了部分武器外,藍星上已經找不到任何星海文明時期的主流武器了。
留給下一文明的也只有歷史和技術,套用你們人類的一句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而且,藍星意志不是那麼狹隘的東西,想要靠著強大武力打敗祂,就走錯了道路。」
喬樹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有現成的武器,看來自己想要撿漏的計劃肯定是泡湯了。
他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黑龍,眼中流轉著真摯而熱情的神色:「所以,我親愛的星海兄弟們給我留下什麼好東西了?」
黑龍默默無語。
好一個實用主義者,連裝都不裝了是吧?
喬樹不清楚黑龍所想,哪怕他知道,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對。
既然星海文明留下了遺蹟幫助後面的文明,那自己自然沒必要再繃著。
多了一分助力,人類也就多了一分傳承下去的希望,星海文明也能變相保存下來。
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黑龍繼續說道:
「我是星海文明創造出的意識體,匯集了星海文明中最頂尖的幾十名學者的意識,我的職責就是將文明的遺產交給值得託付的人。
第一個進入遺蹟的,是一名叫做沙壹的女人,他是哀牢山附近的部落領袖。
稍加詢問,我就發現了這個女人所處的部落還過於原始,根本不值得將星海文明的遺產託付給她。
我便問了她想要什麼,她說想要自己的部落昌盛。
她的部落還處於落後的母系社會,人類生產力低下普遍實行公有制,人均壽命低到離譜。
這種部落連生存下去都是難事,更別提發展壯大了。
我分析了他們部落的情況,隨後給出了一個更高級一點、更適合部落發展的制度方向。
又根據他們的生產水平,教給了她一些基礎的農業和畜牧業知識。
她回到部落後,將我給出的制度傳授給了她的兒子,並讓她的兒子接任了部落的首領。
於是,這個部落最終發展成了古哀牢國。」
說到這裡,黑龍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編纂了一套為黑龍生子的故事,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又不在乎這個。
給她更先進的制度,只是想讓人類社會的發展能更快一點。
想要接收星海文明的遺產,人類本身也要達到較高的認知水平,那個女人和古哀牢國明顯不符合這點。
所以,之後哀牢國歷任國主再來找我,我也就給了他們一些稀有礦石什麼的,沒再傳下其他東西。
後來哀牢國滅亡了,也就再也沒人來這裡找我了。」
喬樹聽著黑龍的話,強忍著笑意。
黑龍:不好,我成背鍋俠了。
那個女人明顯是把黑龍當成制度轉換的跳板了......
母系社會掌握權力的不是男性而是女性,不僅如此,母系社會所有人都平權,每個人的收入都上繳,然後由族長統一平均或者按需分配。
聽起來很美好,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遠古時期走婚、群婚盛行,xing生活極其混亂,以今天的道德觀去看簡直是慘不忍睹。
在那個沒有DNA鑑定技術,也沒有發展出貞操觀的時期,人們無法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但一定可以確定孩子的母親是誰。
每一個女性都有100%的把握,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那個孩子一定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因此,這樣的社會模式稱之為母系社會,核心社會精神是在血緣族人中共享食物,分擔風險。
而那位叫做沙壹的女性首領以黑龍為幌子,直接將部落從母系社會帶入了父系社會。
在那個年代,父系社會對上母系社會就是降維打擊。
一個女性首領哪怕不停的懷孕,每年最多也就能帶來一個新生人口。
而母系社會不信任外來人口,甚至不會接收俘虜,沒有人口就沒有發展力,部落不可能發展起來。
而一個男性首領,卻可以讓更多的女性受孕,帶來更加多的人口。
父系社會的制度核心,決定了父系部落可以大規模接納女俘,並大規模的生育孩子。
光靠著這一條,就可以不斷蠶食附近的母系部落,人口也就迎來了暴漲。
古哀牢國的崛起,也就勢不可當了。
唯一受到傷害的就是可憐的背鍋俠黑龍,但它應該也不在意這些事情。
黑龍看了一眼強行憋笑的喬樹,鼻孔不滿地噴出兩道白霧。
許是黑龍孤單寂寞太久了,哪怕面對喬樹這個失禮的觀眾,它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又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隨後的幾千年,就沒什麼人來了。因為守墓人有一個規定,那就是不得主動出擊尋找遺產繼承者。
直到十年前,一個年輕人手持古哀牢國王印步入這裡。」
喬樹渾身一震,身體不由得繃直了一些。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肯定就是柳貌了。
「這個年輕人倒算是聰明,而且聽他所說,外面的世界發展得很快,已經有了文明的模樣。
區區兩千年,就從落後的文明制度發展到和星海文明差不多的程度,你們的文明是我見過進步速度最快的文明。
但是,那個叫柳貌的年輕人不符合我的要求。
他的心性太差,性格極端而乖張,又因為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對社會充滿了不滿情緒。
遺產交到這種人手裡,不會對文明發展有任何幫助,反而會對社會造成巨大的不良影響。
我只給了他自由進入遺蹟的權力,並給了他一些不重要的技術。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的野心膨脹竟然能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