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沙丘上,黑旗首領和他手下的幾百名精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單方面碾壓的殲滅戰,沒想到確實是殲滅了,但被殲滅的卻是他們自己......
黑旗首領十幾年來活躍於兩國邊境之間,夾縫中生存的手段玩得很6,也勉強算是一方梟雄了。
但畢竟只是草寇,如何跟現代軍隊斗?
當年米國海灣戰爭打醒了全世界,唯獨沒打醒黑旗首領。
現代化的戰爭,講究的是科技和信息,誰特麼跟你們短兵相接啊?
發現你們的位置,直接就是一陣飛彈洗地,真理只在大炮的口徑之中。
爆炸就是藝術!
戌狗狼狽不堪地推開身上的摩托車,看著空中密密麻麻的無人機,又回頭看向自己部下悽慘的模樣。
火焰和衝擊波吞噬之下,黑旗大軍每秒鐘都有上百人的減員。
戌狗目眥欲裂,死死咬著後槽牙,對著天空怒吼道:
「狗東西,放這些鐵疙瘩來算什麼能耐,用本事和我們正面對打啊?」
空中的無人機似乎聽到了他的想法,忽然開始逐漸撤離戰場。
戌狗一臉懵逼。
華國的軍隊這麼講規矩的嘛?
然而,事實證明單純是他想的太多了。
無人機群之所以撤離,只是因為它們沒有彈藥了而已。
畢竟無人機的裝載量有限,一次大規模轟炸就耗盡了彈藥。
「哈哈哈,它們退了!」戌狗瘋狂大笑,「兄弟們跟我沖,踏破044治理區!」
濃煙滾滾之中,鑽出了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黑旗成員。
雖然無人機群的全方面打擊幾乎覆蓋了整個戰場,但黑旗大軍畢竟有幾千人。
經過飛彈洗地後,依然有上千人沒有當場死亡。
對於這些人來說,退是不可能退的。
這裡是沙漠,幾乎所有載具都被摧毀的情況下,逃跑只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衝進治理區內,那裡肯定有食物、水和交通工具,勉強還有存活的機會。
在戌狗的帶領下,一名名手持武器的黑旗成員從黑煙中衝出,張牙舞爪地向治理區腹地跑去。
而044治理區一方,似乎已經沒了任何攻擊手段。
沙丘之上,黑旗首領面色慘白。
半晌之後,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撤吧。」
辰龍頓時急了:「首領,為什麼要撤?它們的無人機已經跑了,不如一鼓作氣打進去!」
黑旗首領面無表情地看向他:「無人機都到了,華國軍隊還會遠嗎?」
辰龍頓時說不出話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黑旗首領話語的真實性,當大部分倖存的黑旗成員衝出轟炸區後,天空似乎變得更加沉重了。
嗡嗡嗡——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戌狗不可置信地看著天邊。
這一次,來的是治沙人戰鬥部隊的武裝直升機群!
旋翼切割空氣的嗡嗡聲響徹天際,武裝直升機群如同猛禽一般盤旋而下,它們的機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幽暗的金屬光澤,宛若騎士手中的利劍,準備給這些亡命之人最後一擊。
直升機上多管火箭發射器已經上膛,機槍掛載在兩側準備隨時開火,紅外探測器和雷射瞄準系統鎖定了地面上仍在奔逃或抵抗的敵軍。
直升機群精確計算著風速和飛行軌跡,只要指揮官一聲令下,便能發起致命攻擊。
其中一架直升機上,劉遠面色激動地看著地面上的黑旗殘部。
終於,自己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犧牲的戰友已經等了太久太久,黑旗組織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抓不住蹤跡。
而今天,就是把這群老鼠一網打盡的時候!
「長官,已經準備就緒,是否發動攻擊?」通訊員摘下耳機,看向劉遠。
劉遠回過神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快意:「開火!」
話音一落,第一輪火箭彈呼嘯而出,沙漠再次被巨大爆炸聲所震撼。
如果這些黑旗殘部留在爆炸圈內,濃煙和爆炸殘骸還能為他們阻擋一二,讓直升機群的空襲受到干擾。
可在戌狗的命令下,絕大部分在第一輪空襲中的黑旗成員都跑到了空曠的沙漠裡,瞬間變成了活靶子。
一架架武裝直升機精確無誤地執行著打擊任務:
有些直接攻擊那些暴露在外,試圖使用火箭筒還擊的目標。
有些則投射火箭彈群,轟向那些聚集在一起,已經被炸傻了的小股敵軍。
還有些則低飛掃射那些分散而逃的潰兵。
隨著厚重的機槍聲和深沉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戰場上再次充滿了硝煙和絕望。
武裝直升機群不斷調整飛行路徑,以適應不斷變化著的戰場形勢。它們或懸停、或移動、或轉向,在空中畫出複雜準確的軌跡圖案,就像是精心編排過的死亡芭蕾舞。
戌狗跪坐在地面上,所處之處便是人間煉獄。
鮮血從口中湧出,混雜著黑色血液和內臟碎片。
幾番轟炸下來,雖然戌狗的身體經過了基因改造,還有各種外骨骼加持,但震盪波已經完全破壞了他的身體內部。
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戌狗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首領要把帶領進攻的任務交給自己。
自嘲地笑了笑,戌狗從背後拿出一根標槍,緩緩站起身。
戌狗是孤兒,在黑旗首領的家中長大,對方似乎一直拿自己當做兒子看待。
雖然對待敵人手段殘忍,但戌狗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慾。
感情缺失的他,不由自主地將黑旗首領當做了感情依靠。
「哈哈哈!」戌狗癲狂地大笑一聲,「原來我只是一條狗,一條可以隨時拋棄的喪家之犬!」
一架武裝直升機看到了戌狗,頓時降低高度俯衝而來。
戌狗不退不避,將腰杆挺得筆直,如同一把沖天的標槍。
右手高高抬起,手中的標槍在太陽的閃爍下爍爍發光。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標槍投擲而出的同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怒吼聲:「去他媽的黑旗,去他媽的老天爺!」
標槍帶著戌狗的怒火和怨念,直直衝天而起,射向迎面而來的武裝直升機。
與此同時,武裝直升機攜帶的機槍,先一步將依然站立在地面上的戌狗撕成了碎片。
看著越來越近的標槍,直升機駕駛員瞳孔猛縮成針尖大小。
咔——
標槍扎到直升機玻璃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白點,然後打著轉地彈飛了出去。
「搞什麼?」直升機駕駛員嘟噥了一句,伸出手擦了擦玻璃上的白點,「回去又要擦玻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