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我先進去了,咱們等會見。」
之前和喬樹搭話的治沙人笑了笑,快步向一個房間走去。
房間的選擇對結果沒啥影響,反正只是心理測試,大家都還挺放鬆的。
有了一個人打頭,大家也不再遲疑,紛紛禮貌地和其他人招呼了一聲,選擇自己的房間而去。
一旁的負責人一臉詫異。
之前接待的那幾批人,可沒有這麼友好。
「好了,那我也去了。」喬樹同樣抬起腿,向最左邊第六個房間走去。
房間內昏暗無光,只有一台顯示器正幽幽地發散著螢光。
喬樹也沒找到座位,於是吊兒郎當地坐在地上,一臉無所謂地盯著面前的顯示器。
「叮!請填寫您的基本信息。」機械女聲響起,面前的顯示器終於出現了變化。
顯示器中出現了一些基本信息,如電話、住址、身份證號、學歷等等。
喬樹覺得,守夜人方面不可能沒有這些基礎信息,之所以讓自己填寫,應該只是為了緩解他們這些人緊張的情緒。
隨便填了幾下,喬樹檢查了一下後,就選擇提交了上去。
點了提交之後,頁面自動跳轉到了另一個頁面。
「治沙人喬樹,你好。」
「已核實您的身份,現在開始心理測試。」
。。。。。。
墟基地中,另一處角落內的屋子裡。
房間中大約有十多名身穿統一制服的科研人員各司其職,手中都拿著一個藍色文件夾,不時翻開記錄著什麼。
房間的中央大屏幕上,被分割成多個小屏幕,各個選手的小房間實時監控都連接到這裡。
一名中年人站在最中間,旁邊是身穿中山服的總署長。
「那就我開始了?」中年人笑著問道。
「現在是你小子管事,還用問我?」總署長笑罵道。
「您是我的老師,什麼時候我都得聽您的不是。」中年人恭敬道。
「這個測試,真的能測出來人心善惡?」總署長突然好奇地問道。
中年人搖了搖頭:「人心最是複雜,善惡最難分辨,再科學的心理測試也測不出人心的罪惡。」
「那你們花了這麼多心思,弄出這個測試有什麼用?」
「這個測試,能測出一個人更偏向於理性思考還是感性思考,能顯示人類擁有的道德直覺。」
「聽說這個測試,是他做的?」總署長又小聲問道。
「沒錯。」中年人一臉敬意,「正是出自那個人之手。」
。。。。。。
與此同時,喬樹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突然恍惚了一下。
下一秒,他竟感覺自己憑空從房間裡消失,眼前的顯示屏也消失不見。
面前多出了兩道長長的鐵路,和一個拉杆。
隨後,一道類似於背景音的聲音響起:
「三秒鐘後,會有一輛列車飛速駛來,列車的前方是一條岔路。左邊站著一個普通的無辜維修工,右邊則有五名人質被不法分子捆在軌道上,你會如何抉擇?」
喬樹睜大眼睛,眼前的鐵軌上真的出現了背景音所說的景象。
一名無辜的維修工正沿著鐵路,而另一個岔路上,五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質正拼命掙扎。
喬樹心中泛起了嘀咕。
就這就這啊?
這不就是前世已經被玩到爛大街的『電車難題』嗎?
堂堂守夜人,就拿這個測試心性?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道測試大概率又是出自自己的那個穿越者前輩之手。
這傢伙是真的厚臉皮啊,抄遊戲、抄電影、抄歌曲就算了,連心理測試也要抄?
喬樹幾乎沒有猶豫,面無表情地拉起拉杆,讓電車直奔那名無辜的維修工而去。
天知道守夜人組織是用了什麼技術,這一切幻象看上去真實無比。
那名維修工被電車碾壓而過,發出令人膽寒的慘叫聲,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
喬樹清楚,這是為了放大測試者內心的愧疚感,讓下一次選擇更加困難。
至於自己為什麼選這個?
為了救本該死亡的人質,而殺死本來無辜的維修工,從道德上確實值得批判。
但這和我紂王樹有什麼關係?道德這東西能吃嗎?
殺一個人,救下來五個人,賺大了好吧!
總署長和中年人看著大屏幕中測試者各自的表現,身後的研究人員也紛紛記錄下來。
突然,兩人同時發現,喬樹竟然第一個拉動了拉杆,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車碾過維修工。
「啊?這麼果斷的嗎?」中年人面色驚訝,「總署長,你推薦的人,似乎理性得有些可怕了啊。」
總署長擔憂道:「所以,到底如何選擇才是正確的?」
中年人搖頭道:「沒有正確的選擇,怎麼選都是錯誤的。」
「身為守夜人,身處這種狀況下就要有所作為,而有所作為就要背負責任。毫不猶豫地做下了選擇,這個喬樹有勇於承擔責任的勇氣。」
換句話說,猶豫的時間才是第一個實驗想要考察的東西。
總署長點了點頭,隨後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在思考,如果換做是自己,會做出何等選擇?
「叮!一輪測試結束,現在開始二輪測試。」
背景音響起,面前的畫面全部重置。
這一次,依然是兩個岔道。
只是左邊換成了一名西裝革履戴眼鏡,氣質沉穩的中年人。
而右邊,換成了一名老者、一名中年婦女加上三個小孩子。
「左邊的軌道上的是可以為人類共同體做出巨大貢獻的科學家,而右邊綁著的是五名老弱婦孺,請做出選擇。」
不考慮人道主義,只從功利主義出發。左邊能為全人類做貢獻的科學家,重要程度明顯要遠遠大於這五個人。
但,從人性角度考慮,在危急關頭下,老弱病殘才是最應該優先考慮的營救目標。
不得不說,電車難題雖然在原世流傳度很廣,但它也足夠深刻且尖銳。
甚至可以說這種對自己人性的考察,很殘酷!
喬樹的眉頭皺了皺,稍加思考後,放開了握著拉杆的手。
任由電車疾馳而過,將那五名老弱婦孺碾碎!
聽著耳邊的慘叫聲,喬樹面無表情,心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