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抄起武器衝出帳篷,確認過目標後,瞬間就把周營長和喬樹在內的老兵們團團包圍起來。
周營長一臉懵逼。
不對啊,怎麼可能被發現呢?這些新兵蛋子不是應該睡得和死豬一樣嗎?
當了這麼多年營長,每次新兵拉練都要搞一次這樣的偷襲,但從未在這一環節出過錯。
處理營地周圍的明哨和暗哨才是難點,要出錯也是應該在那裡出錯啊。
周營長不可置信地看向開槍的那名新兵,隨後鎮靜道:「周鐵柱。」
「到!」周鐵柱滿臉笑意,此刻他明白,自己這是立功了。
老陰比們搞偷襲,結果被自己識破了,這不是立功是什麼?
「咧著嘴笑什麼,吃了蜜蜂屎了?」周營長先是習慣性的訓斥了幾句,隨後好奇道,「你小子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報告營長。」周鐵柱強斂笑意,「您現在是俘虜了,請遵守演習規則,不要講話。」
「哎呀我,你小子討打」周營長面色一黑,下意識就像抽皮帶。
一旁的指導員連忙攔住他,笑著說道:「人家說的也沒錯,演習規定,人人遵守。」
周營長倒也不是真生氣,只是看不慣周鐵柱那得意忘形的樣子。
「行,我們是俘虜了,你想怎麼辦?」
周鐵柱眼睛轉了轉,隨後就把視線落在周營長身後的喬樹身上。
好機會啊,此時不報復喬樹,更待何時?
「那個喬顧…那個俘虜,你出來,蛙跳一百下。」周鐵柱嘴角浮起一絲壞笑。
「我?」喬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剛剛自己還樂呵呵地在一旁看戲呢,沒想到這把火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不對啊……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白天好像也是這樣吧?而且打頭的也是你小子!
OK了,看我紂王樹弄不弄你就完了。
「就是你,別廢話,蛙跳準備!」周鐵柱將槍口對準喬樹,裝模作樣地呵斥了一聲。
喬樹冷笑一聲:「你小子別後悔。」
「我後什麼……」
話音未落,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從周鐵柱面前一閃而過。
隨後他就感到手臂一痛,手中的95式步槍脫手而出,飛到半空中。
喬樹身形一閃,在所有人茫然的注視下飛速上去,一把接過步槍。
「保險都沒開,你俘虜誰去啊?」喬樹輕蔑一笑,一個帥氣的反手拉槍栓,將步槍抵在周鐵柱的腦袋上。
周鐵柱茫然地看著輕鬆落地的小阿狸,又看了看面前的喬樹。
這怎麼可能?一個治沙人玩槍也玩得這麼6?
你是全能怪物嗎?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喬樹放下槍,伸手拍了拍周鐵柱的肩,「行了,我又不是你們部隊的,演習規則和我無關。」
「可是……」周鐵柱有些不甘心。
「別可是了!」周營長突然出言打斷,「你小子可別不懂事。」
看著不斷向自己使眼色的周營長和指導員,周鐵柱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喬樹不屬於演習成員,今晚自己俘虜了這些老兵,就是妥妥的大功一件。
雖然不可能發一個三等功,但至少會得到一個軍內嘉獎。
可別把嘉獎不當乾糧,嘉獎對日後提干和留隊都有幫助,是會記入檔案的。
但如果喬樹屬於演習人員,那剛剛自己被他下了槍,就屬於有過了。
華國軍人,人不離槍,槍不離人,人在槍在。
這麼一來,功過相抵,到手的嘉獎可就沒了。
喬樹這是在替自己著想呢。
周鐵柱看著滿臉笑容的喬樹,突然覺得這傢伙也沒那麼討厭了。
「好了,全體集合!」
周營長一聲令下,預示著演習結束。
所有人幫同伴解開束縛後,全部來到營地中央集合。
「今天讓我很意外,意外你們的表現竟然能這麼差,也意外你們之中竟然能表現這麼好。」
周營長掃視了新兵們一圈,嚴厲地說道:「一個夜晚滲透偷襲,四個明哨、四個暗哨全軍覆沒,如果這是真實戰爭,你們早就被抹了脖子了。」
周營長頓了頓,語氣稍緩。
「不過,也有同志給了我一個驚喜,能在睡夢中迅速反制,開槍報警。」
「周鐵柱!」
「到!」周鐵柱立刻出列。
「說一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鐵柱憨笑一聲,看了一眼周營長身後的喬樹:「說起來,這還多虧了喬顧問。」
哦?
周營長和喬樹同時疑惑地看向他。
周鐵柱正色道:「喬顧問今天早上說過,野外生存隨時都會遇到險情,睡覺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鐵柱撓了撓頭,一臉為難。
「可是我嘗試了半天,怎麼都做不到喬顧問所說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睡覺,所以……」
「這一晚上,我壓根就沒睡著。」
聽完這句話,周營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是什麼極品鐵憨憨?
人家喬樹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睡覺,那特麼是比喻啊!
自己英明一世,就折在這麼個傻小子手裡了?
「行了,你入列吧。」周營長沒好氣道。
「軍隊向來賞罰分明,周鐵柱的功勞我記下了,但今天表現不佳的同志,也要有懲罰。」
「被活捉的哨兵,出列!」
八名哨兵垂頭喪氣地走出隊伍待命。
「參加突襲的老兵,出列!」
老兵們早有所料,無奈地走出隊伍。
在軍隊裡,新兵比不過老兵是正常的,可老兵比不過新兵那就丟大人了。
雖然今晚的演習勉強算是平手,但老兵和新兵打了個平手,老兵就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
「二百個伏地挺身,現在開始。」周營長面不改色,犯錯的新兵和老兵一視同仁。
其他新兵看著戰友們做伏地挺身,心中剛開始暗自慶幸,就聽見周營長繼續說道:
「怎麼?看著你們戰友被懲罰,很高興是嗎?」
「部隊是最團結的地方,你們的戰友在接受懲罰,你們難道不應該同甘共苦嗎?」
新兵們面色一變,紛紛趴倒在地,手臂撐著做起了伏地挺身。
「周鐵柱不用做。」周營長不咸不淡地補充了一句,「省得你們說我賞罰不明。」
周鐵柱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全場就剩下自己、周營長、指導員和喬樹站著。
隨後苦笑一聲,乖乖趴了下去。
開玩笑,說不用做還能真不做啊?
自己今天要是不做這二百個伏地挺身,明天就得被全體戰友孤立。
營長可真夠損的啊。
雖然之前也很損,但喬顧問來了之後,他好像變得更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