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馬眼睜睜看著喬樹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中突然莫名抽疼。
思緒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些戰友就是這樣一個個在自己面前倒下。
唯一不同的是，當初殺死他們的是自己，現在殺死喬樹的是自己所謂的同伴。
午馬覺得自己心臟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某種極其重要的東西。
下一秒，他的雙眼變得血紅，一把拎起面前的酉雞：
「為什麼殺了他？」
酉雞完全抵擋不住午馬的力量，面色扭曲地說道：「殺了他怎麼了？你沒看見他的身手嗎？」
「如果不趕快殺了他，我們還要死傷更多人。」
酉雞吃力地想要掙脫午馬，但那雙大手就像鐵鉗子一樣牢固，無論如何都掰不開。
「你先放開我，你要反嗎？午馬！」
「你殺了他，我們去哪裡找少主？」
午馬手掌猛然用力收縮，酉雞承受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六千一百五十。」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
什麼？
午馬和酉雞同時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喬樹從血泊中爬起，淡淡地說道：「基本工資4000元。」
「外勤補助650元。」
「高溫補助1000元。」
「傷病補貼500元。」
喬樹晃了晃腦袋，笑著看向酉雞：「我就掙這點錢，其他治沙人也差不多，足夠我們用了。」
午馬鬆了手，酉雞滑落到地上，一臉吃驚地看著喬樹身上的傷口。
被銳利的機械翼穿透，傷口還在向外涌著鮮血。
「全國14億老百姓給我發錢，國家給我補助，大自然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所以我今天代表他們，正式通知你們，還有你們身後的黑旗組織。」
「你們涉嫌獵殺野生動物、非法進入治理區、非法持槍、阻礙公務、殺人，我要現在帶你們回去，接受法律的審判！」
喬樹伸手捂住腹部的傷口，掃視了一圈。
看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喬樹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毛。
「聽不懂嗎？」
「就是說，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了，都給我留下！」
一段話說完，喬樹已經完全站直了身軀。
納米戰鬥服也變得完好如初，暫時遮擋住了傷口，延緩了血液的流失。
貫穿傷而已，看著嚴重，其實連替死橡皮泥都沒有觸發。
午馬神色複雜地看向喬樹：「你不怕死嗎？一定要站起來嗎？」
「你當我是誰？」喬樹冷笑著抽出多蘭匕首，「老子可是殺不死的紂王樹！」
「好了，我現在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兒，去死！」
話音剛落，喬樹沒有絲毫猶豫，飛身而起。
來到最近的一名預備生肖面前，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一拳轟出。
對方也不是雜魚小兵，實力還是有的，連忙用手中長刀擋住這一拳。
拳頭勉勉強強被架住，停留在臉前不到兩厘米的距離上。
喬樹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默默觸發護手中的機關。
鏘——
袖劍脫鞘而出，直直刺進敵人的腦門，紅白之物當場噴射而出。
後退抽出袖劍，喬樹雙持著兩把利器看向其他人，一股血腥的氣場自他身體為中心爆發開來。
全場的盜獵者都被震懾得不敢動彈，直到酉雞出聲打破：「都愣著幹什麼？一起上！」
話是這麼說，但酉雞自己卻故意將步伐放慢了半拍。
憨厚的丑牛最沒有心眼，第一個衝鋒到喬樹面前。
喬樹閃身躲過，多蘭匕首和袖劍齊出，重重劈砍落下。
刀刃接觸在丑牛厚重的裝甲上，仿佛鈍刀子割牛皮，不得寸進。
不過喬樹絲毫不慌，既然一下進不去，那就多捅上幾下，早晚能進去。
噗嗤一聲，袖劍的破防屬性率先立功，終於插進丑牛的胸口。
喬樹手臂輕轉，將袖劍在丑牛的胸口旋轉了九十度，並順手一腳踢飛另一名衝上來的預備生肖。
丑牛隻覺得全身肌肉都在痙攣，瘋狂嘶吼起來。
他剛剛晉升正式生肖，雖然身體得到了強化，但是契合度還很差。
只是挨了一劍，就已經痛苦得不能行動。
「就這呀？」喬樹搖了搖頭，「和上一頭被我殺死的牛相比，你小子還差得遠呢！」
丑牛瞪大牛眼看向喬樹。
在丑牛的認知里，上任丑牛是被戰鬥部隊偷襲而死的。
而喬樹說他是被自己殺死的，這說明黑旗組織內有人隱瞞了真相。
沒等丑牛表示質疑，喬樹已經抽出袖劍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身後一名預備生肖正打算偷襲喬樹，突然一種強烈的心悸傳來，多蘭匕首正正捅進嘴中。
「叮！獵殺目標成功，獲得獎勵壽命和氣運永久小幅度提升。」
無視耳邊的系統提示聲，喬樹的眼睛猩紅一片。
從戰鬥開始不到一分鐘時間，自己已經連斬三人，心態開始發生了細微的轉變。
喬樹有些殺紅眼了。
他看向遠處，一直用可笑的詭計算計自己的酉雞。
對方警惕地站在後方，完全沒有近前搏殺的覺悟。
「你。」喬樹指向遠處的酉雞，「過來和我打。」
酉雞一臉陰沉，雞腳卻像是長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
「好，你不來找我，我來找你。」
喬樹飛快地向酉雞狂奔而去，攔路的預備生肖在他手下連一秒鐘都扛不住。
酉雞的臉色變得慌亂起來：「午馬，你再不出手，我就向上面報告你隱瞞情報了！」
午馬皺了皺眉頭，雖然不太在意酉雞的要挾，但他要真的一心告狀，還是有些麻煩的。
沒辦法，午馬只能走上前，擋在酉雞面前。
喬樹看著前方的午馬，猶豫拿不定他的真實身份，並不想和他發生衝突。
懷中的小阿狸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意，從衣領中探出小腦袋。
午馬看到那隻毛茸茸的狐狸頭，不由自主地和阿狸的眼睛對視上。
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午馬的視線突然天翻地覆，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清。
朦朧之間，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個夜晚，耳邊傳來戰友們的哀嚎怒罵聲。
現實中，喬樹發現午馬好像中了巫術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喬樹思考了一下，轉身從他身旁繞過，直奔驚慌失措的酉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