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妃話落,虞棠思緒一頓,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北王妃垂著眼眸,一臉的擔憂惆悵,除此以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來。
虞棠唇角微微一抿。
雖然北王妃及時改了嘴,但她能看出來,就算北王妃不能確切的知道大賣場的事,但她應該是察覺到些什麼了。
她把自己叫過來,應該是想問自己的,但是都起了話頭,她為什麼又不問了?
虞棠一時也拿不準北王妃的想法。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只順著北王妃的話道:
「讓你掛心了,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會多注意著一些,小心防備他們的,你放心吧。」
北王妃聞言點了點頭。
「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的處事能力,我就是擔心你照料著我們這一大幫拖累,精力不夠,再一個疏忽吃了虧……我有些囉嗦了,總之,你心裡有數就行。」
虞棠點了點頭。
「嗯,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
北王妃頷首,忽的又似想到了什麼,道:
「對了,棠兒,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們要一直留在這山寨嗎?」
虞棠心裡一凜。
明明察覺到了蹊蹺,但北王妃卻選擇了不問,甚至還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難道,她是想裝傻下去?
心思一動,虞棠決定先按兵不動。
她清聲道:
「當日那些官兵並沒有死絕,等他們回報朝廷之後,朝廷定然會派兵馬來追剿我們。
而我得罪了旁支的那些人,官兵追上他們,他們一定會透露我們在落楓寨的事。
到時候,一旦朝廷發兵圍剿落楓寨,我們很難應對朝廷的兵馬不說,這些土匪也不一定會為了我們與朝廷對上。
說不定,他們為了自保,還會把我們綁了交出去,到時候腹背受敵,我們會很被動。👌🐲 ➅❾𝔰卄ùЖ.匚𝕆爪 😳☯」
北王妃點了點頭。
「是這個理,所以,你是怎麼打算的?」
虞棠斂眸想了想,果斷道:
「往北走,去小北莊!」
北王妃不解。
「我們都已經逃脫了,為何還要去小北莊?」
虞棠凝眸看著她。
「理由很多,其一,世人皆知北王府被流放小北莊的消息,我們聯繫不上王爺,便只有去小北莊等著他來找我們。
其二,朝廷的人,或許會以為我們逃脫後,不可能再去小北莊,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容易避開朝廷的兵馬。
而我們去了小北莊,事後,王爺回來,想要為北王府平反,朝廷也沒法說我們畏罪潛逃,違抗皇命。
其三,我先前聽您說,南音是去的北邊為世子尋求解藥,說明她有線索,知道解藥在北邊。
但我看南音這一兩日也沒什麼動作,想來是尋求無果。
那我們不妨再去北邊找找,畢竟,世子這毒拖的太久,我怕他身體會承受不住。」
還有一點,虞棠沒說。
歷史上,南音在崖底將蕭夜寧尋到後,便將蕭夜寧帶到了北邊,而那五年的時間,他們也一直潛藏在北邊。
後來,蕭夜寧不僅體內的毒解了,腿也好了。
所以,如此看來,想要治好蕭夜寧,他們必須去北邊。
虞棠的三個理由,北王妃一點不對也挑不出來。
她抿了抿唇。
「好,就去小北莊,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虞棠目光一凜。
「今夜!」
……
傍晚的飯菜豐盛,寨里的人都情緒高漲,多少喝了一點酒,因此天剛黑就睡倒了大半。🎉👑 6➈รⓗ𝔲ˣ.CoⓂ 🍬🍓
但還有部分人昏昏欲睡,守在院外。
其他人都去睡了,虞棠似不經意一般,坐到了北王妃屋門前的台階上去。
房門大開。
餘光瞥見北王妃洗漱好往床榻走,虞棠抿了抿唇,突然抬手,自大賣場裡取出了一根胡蘿蔔來。
同時,她另一隻手取了一塊鏡子,從北王妃看不見的角度,偷偷去觀察北王妃的反應。
果然。
北王妃看見她憑空變了幾根胡蘿蔔出來,此刻正雙手捂著嘴巴,眼睛瞪的老大。
虞棠心想。
如果她開口叫人,那她趕在南音過來前,立馬走人,從此不再管他們的死活。
她尋個無人認識她的地方先安身,以後有條件了,再回來為原主報仇。
然,北王妃卻一隻沒出聲,甚至虞棠故意動了一下,她還連忙偏開了目光。
虞棠心想,難道她是怕自己發現她撞破了自己的秘密,會殺了她,而南音趕不過來救她?
在原地又坐了一會兒,虞棠伸了個懶腰,起身往屋裡走。
她佯裝不小心,故意留了一根胡蘿蔔在門外。
然。
她剛避開北王妃的視線範圍,便躲到了一旁的一個水缸後去,然後靜靜地注視著房門口。
沒多久,北王妃果真鬼鬼祟祟的出來了。
她將拿跟胡蘿蔔撿了起來,翻來覆去研究著。
許久,她嘴皮子一動。
虞棠以為她是要叫人。
誰料。
只聽得她喃喃嘀咕了一句。
「我果然沒猜錯,棠兒就是個小仙女吧……就是這仙女也太不小心了,我明明剛提醒過她,結果轉頭就掉根胡蘿蔔。
還好是我看見了,這要讓其他人看見了怎麼辦喲,真讓人操心,看來明天還是得想辦法再提醒她一下。」
嘀咕聲落,北王妃把胡蘿蔔在肚子上擦了擦,小口小口的啃著往屋裡走。
她一臉的惆悵,不知道的,以為這胡蘿蔔多難吃呢。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水缸後,虞棠突然搖頭輕笑了一下。
這北王妃,說她蠢吧,她又挺聰明的,說她聰明吧,她又蠢的可愛。
可愛的她有些不落忍丟下他們不管。
唉~
……
後半夜。
如虞棠所料一般,所有的土匪都睡趴下了,防守極其的鬆懈。
北王妃早就交代過了,所以一行人壓根沒睡,此刻,虞棠一招手,眾人踏著夜色,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
為加快行進速度,南音背了北王妃,虞棠背了蕭夜寧。
倒不是南音偷懶要背輕的。
今夜,本來眾人計劃是讓她背蕭夜寧的,畢竟她有內力,比虞棠這種單純只會格鬥跆拳道的人背人會更省力。
誰料,南音剛靠近蕭夜寧,便被震飛了。
眾人:「!!!」
虞棠很是感慨。
這麼龜毛欠揍的人,難道不應該注孤身嗎?
也不知道南音看上了他哪點,竟然對他如此忠心耿耿,不離不棄。
嘖~
好好的姑娘,可惜眼瞎啊。
等等!
虞棠剛感慨完,便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點。
南音近不了他身,那……只能自己來背他了?
想法剛一冒頭,虞棠便只見北王妃一臉愧疚心疼的看著她。
「棠兒,又得辛苦你了……」
虞棠嘴角一抽。
南音都不讓碰,萬一也不讓她碰呢?
真這樣,那就好了。
她試探性的抬手去戳蕭夜寧的臉頰,心想,這次將我震飛,我還是可以不跟你計較的。
誰料。
她手指剛碰上蕭夜寧的臉頰,蕭夜寧便無意識的偏頭,將臉靠在了虞棠的手上。
虞棠當即就怒了!
個狗東西。
你是狗,還把姑奶奶當成屎了不成?
……
背著個一米八九,毫無意識的大男人行走在山路間,虞棠仿佛回到了剛入軍營,負重訓練的那段日子。
可能是昏迷的久了,蕭夜寧有些消瘦,甚至還沒集訓時的沙包重。
但是,他跟沙包還是有區別的。
畢竟,沙包是死的。
而這狗男人,是半死。
虞棠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還會跟只奶狗一樣,啃咬舔舐她的脖頸耳朵?
要不是敢肯定蕭夜寧是真的昏迷,這些都是他無意識的舉動,虞棠一定會讓他從半死變為死透!
姑奶奶上輩子欠你的!
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虞棠盡力無視耳旁、脖頸間那酥麻的觸感,加快了腳步。
然而,她們行至半山腰上,腳步卻猛的一頓。
看著山腳處那密密麻麻的火把,虞棠目光一凜,南音臉色也是猛的一變。
「是朝廷的兵馬,他們怎麼來的那麼快?」
聞言,虞棠正想回話,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道偷窺的視線。
她黛眉倏的一擰,猛的轉頭看著他們前方一米處的一棵大樹。
「誰在哪?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