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目光一沉,李大幾人也瞬間背靠背圍攏在一起,將北王妃一行人護在中間。
這般大的陣仗,原本挺嚇人的,但虞棠很快便細心的發現,遊蕩在城門口周邊的那些流民見狀只神色淡漠的瞟了這邊一眼,便見怪不怪的收回了視線。
如此平淡的反應,只能說明,他們已經見慣了這些官兵拿人,更知道是為什麼拿人。
虞棠長睫微垂,眸光里閃過一抹深思。
北王妃站在虞棠身後,清秀的眉頭一皺,壓低聲音道:「棠兒,難道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話落,她撅著嘴巴戳了戳手指頭。
在考慮等會兒虞棠他們動手砍人時,她是為著孩子們的身心健康考慮,帶著他們走遠一點,避免讓他們看見這太過血腥殘暴的畫面呢。
還是提前培養一下他們的膽量,帶著他們留下來給虞棠他們加油助威……
不清楚北王妃心中所想,虞棠思索過後搖了搖頭。
「不像,他們的目標,好像不是我們。」
這些官兵不是來抓他們的……
那難道是來抓李大他們的?
北王妃眼珠子滴溜一轉,瞥向身旁一臉嚴陣以待的李大,有些驚訝。
「李大,我原以為你們是群前途無亮的慫匪,沒想到你們挺厲害的,竟然能讓朝廷官兵跨城抓人,夠有面子的啊。」
李大:「???」
慫匪?
過分!
想當初,他們落楓山好歹也有四五十號人,他們……他們……
好吧。¸,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回溯幾年的土匪職業生涯,他竟然想不到任何的光榮戰績,是挺前途無亮的。
還有。
一群大漢,窮到打劫水蘿蔔來吃,最後還因為打劫業務能力不夠,被人胖揍一頓反端了老窩,要說慫……他們也確實挺慫的。
但他們雖然慫,他們好歹也是男人!
男人,就要敢於承認事實。
李大沒去辯駁北王妃的話,只是用手肘拐了拐老三。
「這些人難道真是來抓我們的?你快想想,我們之前犯什麼大事了?至於讓他們這般興師動眾的麼,莫名的搞得我還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
老三冥思苦想許久,最後一臉惆悵莫名的輕嘆了一聲。
「劫了流放隊伍,殺了二十幾個官兵,可能就是我們當土匪期間最輝煌的時候了吧……」
「嗯?難道是因為這事?」
李大的嘀咕聲剛落,一個身穿輕甲的人自一眾士兵身後走了出來。
這人長了一副山羊鬍子,肥胖肥胖的,走路有點像鴨子。
他目光打量了虞棠等人一眼,隨後抬手捋了捋鬍子,高抬著下巴道:
「不錯,我正愁還缺一些人了,沒想到這就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話落,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隨後揚聲喊話道:「你們都是投奔雲陽城而來,想要在雲陽城落腳安生的流民吧?」
李大:「???什麼鬼,這不像是為那事來的啊?」
莫名有點失落餵……
老三也一頭霧水。
「不認識我們,那他們圍我們做什麼?」
一群人疑惑不已。
李大想了想,上前回聲道:
「這位大人,我們的確是流民,但並不打算在雲陽城做長久的逗留,我們只是想入城買點東西,買完就走,不會在城內惹是生非的。」
李大聲落,那官兵頭頭奸詐一笑。
「走什麼走,既然到了我雲陽城,那就多留段時間吧。」
李大一愣。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官兵頭頭眯了眯眼睛。
「我乃雲陽城都尉蔡大人手下的千戶,姓趙,奉蔡大人之命,在雲陽城全城內外徵收年輕力壯的男子,前往銅留山採礦。
但你們放心,也不叫你們白干,礦場有足夠的糧食,前去採礦的人,每日可以有三餐飽飯。
雖然要做點力氣活,但總比你們吃不飽穿不暖,四處遊蕩逃難好吧?」
話頓,他目光在一群人身上一掃,皮笑肉不笑。
「但是,我只是將事情告訴你們,你們沒資格來考慮去不去。
踏上了我雲陽城的地界,你們便是不去也得去。
老實一點,自己過來排隊,清點好人數我會讓人帶你們去礦場。
如果有誰皮子硬,不想去……哼,那就別怪我讓人給他上鐵拷,押著他去了。
再有,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面,自己老實去的,和被我讓人押去的,到了礦場,那待遇可是千差萬別。」
趙千戶話落,李大幾人眉頭頓時一皺。
什麼嘛!
搞了半天,原來是想抓他們壯丁啊。
呸!
幹活換飯吃。
這事放在遇到虞棠以前,他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
但如今,他們可是有老大的人,且還得護送虞棠他們去小北莊呢。
雖然這旅途奔波,可能會有點累。
但等到了小北莊,安定下來,以虞棠的能力,那定然是帶著他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所以白痴才會想要去那勞什子礦場苦唧唧的採礦……
李大冷哼一聲,正想開口。
不曾想,一旁的虞棠忽然出聲。
「大人,女人要嗎?我也想去。」
李大:「……」
不好意思。
方才他放了一個屁,但蒼天作證,屁被他自個兒吞了,味道沒了,不算數了。
總之,他絕對沒有罵虞棠!
……
趙千戶聞言目光幽幽掃了虞棠一眼,片刻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道:
「女人能有什麼力氣,想去混飯吃啊,門兒都沒有,不要不要,只要年輕力壯的男子。
你們幾個,對,就是說你們呢,趕緊過來排隊登記。」
趙千戶話落,虞棠眯了眯眼睛,突然閃身上前。
趙千戶身邊的士兵都還沒反應過來,虞棠已經抓著趙千戶的褲腰帶,將他懸空舉了起來,往一旁的護城河走去。
趙千戶猝不及防,嚇蒙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回神,他當即驚呼出聲。
「放我下去,你個不知死活的賤人,你想做什麼?」
虞棠站在護城河邊上,雙手緊抓著趙千戶,將他懸在水面上。
聞言,她目光一凜,冷笑出聲。
「方才你說什麼來著,我力氣小?好像是有點哦,就像現在,我都快抓不住你了呢。」
說著話,虞棠的雙手忽的一松。
頓時,趙千戶就像只破風箏一樣,朝著護城河裡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