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話落,
虞棠沉吟片刻,隨後道,
「聽你所描述的,那謝庭是個人才,調一部分人,想辦法出去找找他,若是能找回來最好,找不到,也一定不能讓他落入東方楚衣和東方陵手裡!」
那護衛如今對東方楚衣可謂是恨入骨髓,聞言,端凝著神色點了點頭,沉聲應是,
見狀,虞棠也不再說什麼,默默等候在一旁。👻🐸 6➈𝔰Ĥ𝐮Ж.ĆᗝⓂ ♨🐯
而他不說話,
周圍眾人也不敢出聲,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就連呼吸聲也不自覺放輕,生怕打擾到虞棠,
而就在這樣詭異的寂靜中,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
一襲簡單衣衫的何青急匆匆的出現在院中,
見她進來,
虞棠頭也沒抬,只是神色淡然的喝著茶水,
而何青在看見她的第一時間,便愣住了,腳步停在了原地,
她剛收到消息,說謝宴徽被人救回來了,但好像受了傷,府中急匆匆請了大夫,
害怕他出什麼事,何青都沒顧上問是誰救了謝宴徽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路上她也沒關心這個問題,她只當是護衛救了謝宴徽,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原本該在王府養胎的虞棠,突然出現在這裡救了謝宴徽,以至於此刻愣愣的看著虞棠,她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應。
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呆呆的看著虞棠,
何青突然間有些失神,
以前,兩人相對之時,她還是何家高高在上的嫡小姐,雖然背地裡有自己的苦楚,但明面上,至少她是風光無限的,她是有資本可以驕傲的,
可現在呢?
虞棠是蕭夜寧的夫人,風光無限,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可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做了錯事,逃難流落在外的落魄之人罷了。 謁演
目光緩緩從虞棠身上移開,
何青深吸了一口氣,抬步上前,恭敬行禮,
「夫人!」
聞言,虞棠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
虞棠目光在她身上一掃,
就在何青以為虞棠會責罵她的時候,誰知道虞棠只是從容收回目光,隨後看了一眼房間,輕聲開口道,
「小舅還在裡面,大夫在給他退熱,要探望的話等等吧!」
虞棠話落,
何青垂在身側的手一緊,
虞棠態度很平靜,很冷淡,
但是,她知道,她之所以冷靜和平淡,並不是不忍苛責她,而是不屑於苛責她,
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又怒又氣,
「表妹,我知道錯了!」
許久,
何青輕聲開口,臉色難看,
聞言,頗為意外的抬了抬頭,
虞棠輕輕掃了她一眼,
「哦?你哪裡錯了?」
見他回應自己,何青一喜,可想到自己即將開口的話,她臉色又是一白,
「我,我不該因為一己之私,在青妃關危難的關頭,勾結敵人,出賣自己家人,出賣自己小舅!」
何青話落,
虞棠神色無波的看著她,
這些事,暗衛早就稟告給了她,
此刻聞言,
看著何青一臉真誠認錯的模樣,
她突然一摔杯子,冷喝出聲,「都到現在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了,何青,你可真是可以,我告訴你,你不是錯在居心不良,投敵賣國,你錯在愚蠢而不自知,你錯在被別人當成幌子還自認為自己謀劃出色在這裡可笑的道歉,」
見何青一副不敢置信,受了極大打擊的模樣,虞棠嗤了一聲,轉身落座,態度淡漠,
「不過,你要道歉,也不該向我道歉,你做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你要道歉,應該向你青妃關戰死的將士道歉,向被迫成為朝廷鐵騎奴役的百姓道歉,向你那險些被氣死的父親道歉,向你此刻躺在裡面昏迷不醒的小舅道歉!」
虞棠話落,
餘光瞥見何青腳步一個踉蹌,隨後白著臉癱坐在地上,
「小姐!」
一旁伺候的婢女見狀連忙上前去扶她,然而,
那婢女的手還沒有碰到她便被她一手撫開,
婢女再不敢上前,
何青就那樣癱坐在地上,臉上神色恍惚,
「是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小舅,都是我的錯……我是罪人…罪人……」
聽著她喃喃的聲音,
虞棠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如果可以,
她也不想對何青說那麼傷人的話,
可是,一想到謝宴徽如今的情況,她胸中怒火便怎麼也忍不住,
虞棠神色也有幾分難看,
可是,突然,一旁癱坐在地上的何青突然抬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便咬牙朝自己胸口而去,
虞棠怒火一盛,直接抬手將那枚簪子擊落,隨後目光冷冷的看著何青,
「你這是要做什麼?」
手中簪子飛了出去,
何青癱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眼眶通紅,
「我是罪人,我害了青妃關,害了小舅,害得父親難受,我該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
虞棠輕嗤一聲,抬步走到何青面前,自上而下俯視著她,眸光清冷,
「你有什麼資格以死謝罪,你的錯誤,造就了青妃關如今這個局面,百姓流離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你就這樣一死,你不覺得太簡單,太輕鬆了嗎?」
「那我該怎麼辦?」
何青哭喊了一句,聲音發顫,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聽著她喃喃的哭聲,
虞棠神色沒有絲毫鬆動,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何青,許久才道,
「活著吧,只有活著,你才能彌補你犯下的錯,」
說完,目光瞥了一眼何青慘白的臉色,
虞棠實在不想再跟她說什麼,她輕嘆一聲,直接抬步朝外而去,
何青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見,院子內,
何青還是愣愣的癱坐在地上,
似是在回想虞棠的話,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➅➈s卄Ⓤ𝔁.ᶜⓞM 🐠🐯
蕭韶雲突然閉眼,大笑出聲,
「活了十幾年……十幾年,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真是一個愚蠢的人,我蠢了一輩子啊…………」
看著何青幾近癲狂的模樣,
一旁伺候的眾人一臉忐忑,但始終不敢上前。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
何青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
也不用人扶,她自己緩慢站起身來,隨後一瘸一拐的朝房間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