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香拎著的是把短菜刀,何氏手裡的是實打實的大砍刀。🍓☮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柳金香一見她那氣勢洶洶的陣仗,什麼相公,什麼虞棠,她根本就顧不上了,她著急忙慌的往假山石上爬去,一臉膽戰心驚,又怕又怒。
「何氏,你個人見人惡的下堂婦,就你這般跋扈的母老虎模樣,難怪左相大人看不上你,連帶著你生的這小賤人也不得父親喜愛,你們母女……你們母女合該沒人要。」
虞棠聞言目光一沉,何氏更是瞬間氣青了臉。
「說我就說我,還敢辱罵我女兒,柳金香,今天不廢了你我就不信了!」
話落,何氏毫不猶豫,抬起手,就著手裡的大刀,用力掄了一圈,隨後朝著假山石上的柳金香飛擲出去。
大刀盤旋著飛掃而來,柳金香嚇得慘叫一聲,本能閃身躲避。
這一躲,她瞬間踩了個空,從假山石上掉了下來。
砰的一聲。
四下塵土飛濺,柳金香摔斷了腿,痛的嗷嗷直叫。
何氏冷笑一聲,緩步走過去。
她猛的俯身,一把拽住柳金香的衣領,迫使人抬頭看著自己,隨後不待柳金香說半個字,便抬起手,狠狠的朝著柳金香的臉扇去。
在清脆的巴掌聲中,何氏冷喝出聲。
「讓你罵我女兒,讓你滿嘴噴糞,今天我就打爛你這張破嘴。」
……
何氏收拾柳金香綽綽有餘,虞棠便也沒去管。
這邊。
何家大爺和三爺也適時反應過來。
何家大爺掃了一眼院中情形,冷眼掃著韓亦開,沉凝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你韓家遞帖子邀請我何家姑娘上門做客,如今打打殺殺鬧這般陣仗,是當我何家姑娘好欺,還是當我何家無人了?」
韓亦開頂著一雙烏黑的熊貓眼,剛爬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只見何菱哭喊著朝何三爺跑了過來。
「大伯,爹爹,他們韓家一直在我們何家安插眼線,這事叫我們知道了,他就讓人殺了我們滅口,他簡直太惡毒了,大伯,爹爹,你們一定不能輕易饒了他們。」
聽了何菱的話,何家大爺臉色猛的一沉。
「在我何家安插眼線?呵,韓大人,你可真行啊。」
韓亦開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不是,誤會,這是誤會,小姑娘不懂事,誤會了,本官沒有在何家安插什麼眼線,也絕對沒有什麼要殺人滅口的想法,何兄,我們多年交情,你要相信我啊。」
何家大爺冷笑一聲,絲毫不給他面子。
「就是因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足夠了解你,所以,我知道,菱兒絕對沒弄錯,更沒說謊。
你若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韓大人,何韓兩家交情今日就到此為止了,眼線一事,你打殺我侄女一事,我何家也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丟下一句話,何家大爺沉聲道。
「我們走。」
虞棠本來想在今日找個由頭解決了韓家人的,以免緊要關頭被他們咬一口。
但見何家大爺對著她搖了搖頭,虞棠便也不再吭聲,默默地扶了揍人揍累了的何氏,跟著何家大爺走了出去。
主人都被打趴下了,韓家也無人敢再出手阻攔虞棠他們。
虞棠一行人跨出韓家大門後,一直候在外面的雲一上前,對著她點了點頭。
虞棠鬆了一口氣。
人沒解決,但能將韓府庫房搬空,此趟也不算白來。
只是……
虞棠加快腳步,走到何家大爺身邊,不解出聲。
「舅舅,難道我們就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韓家了?今日一鬧,萬一他們心裡不舒服,伺機報復我們怎麼辦?」
何家大爺回首看了一眼韓府大門口上方高掛著的牌匾,抬手一捋鬍子,目光沉凝。
「棠兒別擔心,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虞棠能聽出來,他已有主意,見狀她若有所思,也不再吭聲。
而虞棠沒料錯。
入夜,她有意無意的在何家大門附近閒饒散步,沒過多久,果然見七八道身影,腳步匆匆的出去了。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只見天邊突然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眨眼的功夫就照亮了半邊天。
虞棠眯了眯眼睛。
火光升起的方向,就是韓府所在之地。
看來。
何家比她想像的更有魄力和勇氣。
但這也好。
她不怕何家狠。
就怕何家太弱。
這亂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有比其他人更狠,才能多幾分活下去的希望。
虞棠站在府門前,看了許久的火光,好一會兒才轉身往院子走去。
毒蛇解決了,虎狼也該來了。
真正的危險和困局這才開始呢。
只希望,他們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虞棠心裡憂思過多,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而她剛睡下一個時辰不到,院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喧鬧的聲音。
虞棠猛的驚醒。
她剛坐起身,點燃燈,何氏便披著外裳進來了。
「棠兒,你也被吵醒了?別急,先喝口水。」
她順手倒了一杯水過來。
虞棠喝下,嗓子不那麼乾澀了,這才蹙眉出聲。
「娘,大半夜的,府里這麼吵鬧,這是……朝廷的兵馬打來了?」
何氏抿唇,一臉複雜的點頭。
虞棠見狀神色凝重,但卻不意外。
畢竟按照之前收到的消息,朝廷的兵馬該傍晚時分就到的,眼下這個時辰才到,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但虞棠眼下沒關心那麼多,何氏的表情更讓她掛心。
「娘,我看你不像是擔心,反而像是有別的心事,怎麼了?」
虞棠問聲落下,何氏攥著拳頭,突然用力捶了一下床面。
「此番帶兵前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虞淮山那個挨千刀的,他好逸惡勞,一路走走停停,隨時休息,因此比尋常的軍隊腳程慢,可是,他剛到城外,也不讓人攻打城池,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何氏很少有支支吾吾的時候,見此情形,虞棠猛的坐直身子,一臉擔憂。
何氏抿唇默聲許久,突然閉上眼睛,一臉屈辱的出聲。
「他讓手下士兵圍在城樓下,輪流喊話,喊的都是我身上隱私的胎記,他還讓人添油加醋,極盡下流的描繪我與他過去那點床笫之事,如今,我身上哪裡有什麼……該是全安陽城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