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香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們。()
「你們這都什麼歪理邪說,民以食為天,這些蝗蟲啃食糟踐糧食,斷我們的活路,那就是壞的。
壞的自然該想辦法把他們除去,怎麼還會影響女人生孩子了?」
話頓,見眾人依舊埋首不動,明顯一副沒聽進去的模樣,柳七香不由得搖頭,輕嘆了一聲道:
「就算這說法是真的,但生不了孩子又怎麼了?惹怒天神又能如何?
莊稼一旦沒了,大傢伙必然都活不下去了,左右都是一死,還在乎那些做什麼?」
她話落,期待的看著眾人,但眾人咬了咬唇瓣,最終還是沉默著將目光看向了鞋面。 ❊
柳七香見狀失望的搖了搖頭,也不再浪費時間強求。
「算了,你們不上就退後一些,照顧好孩子們吧,我自個反正是要去幫忙的。」
話落,她緊握著火把,義無反顧的轉身,大步朝著田地而去。
但就在這時,幾道稚嫩天真的聲音突然傳來。
「香香嫂,你等等我們,我們跟你去。」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去趕壞蟲!」
「娘,你放開我!」
「……」
柳七香驚愕回頭,只見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掙扎著從女人們的懷裡鑽出來,一窩蜂的跑向柳七香。]|I{•------» «------•}I|[
他們中有男娃兒,有女娃,大一點的孩子有十一二歲,小一點的只有四五歲。
力氣大的孩子,自個兒抱了一個火把,小一點的孩子,就兩人合抱一個。
他們抱著火把來到柳七香面前,仰頭讓她幫忙點火把。
甚至還有幾個一兩歲,走路都走不穩的孩子,也在自家娘親懷裡掙扎著,學著大孩子們的話,嚷嚷著要打壞蟲。
而不等柳七香開口,女人們頓時便急了,連忙跑過來要把自家孩子往回拉。
「你個臭小子,胡鬧什麼,趕緊扔了火把,給我過來。」
「臭丫頭,長本事了,趕緊給我滾回來,否則我揍死你……」
女人們罵罵咧咧的。
但一貫怕爹娘或者不怕爹娘的孩子們,此刻都集體造反了,說什麼都不回去。
「娘,你放開我,你們怕,我不怕,我要去趕跑這些壞蟲,保護我們的糧食。」
「我也要去,娘你看,村長爺爺他們都被壞蟲蟲圍上了,我們也有力氣,我們得去幫他們啊。」
「娘,今天就算你要打死我,我也要去。」
孩子們齊齊出聲,態度堅定。
女人們頓時急了。
「欸,你這破孩子……」
她們還想再說什麼,柳七香突然笑了幾聲,開口了。♦👍 ➅9ⓈʰǗχ.ĆO𝕞 💢♘
「好樣的,小傢伙們,聽我說,八歲以上,力氣大的孩子過來排隊,我給你們點火把,八歲以下的拿火把不安全,就乖乖待在這裡,聽話啊。」
柳七香話落,孩子們應了幾聲,連忙自行排隊。
就連那些平時調皮搗蛋,打罵都不管用,讓大人頭疼不已的熊孩子,此刻也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排隊。
他們稚嫩的小臉上,是一種讓人看了不禁心生震撼的堅定和執著。
「好了,火把都點著了,孩子們,我們走,打壞蟲去!」
「大壞蟲!」
「大壞蟲……」
孩子們喊著口號,緊緊握著火把,跟著柳七香朝前走,就仿佛是奔赴戰場的小將士一般。
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知為何,女人們一時呆住了,甚至忘記了再阻攔。
與此同時,十八道身影也從村里沖了出來,飛身朝著田地里密密麻麻的蝗蟲而去。
此時蝗蟲雲已經全部壓了過來。
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蝗蟲震動翅膀的嗡鳴聲。
那鋪天蓋地的蝗蟲,到處亂飛亂撞,弄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村長他們咬牙站在田地里,不停地揮舞著火把。
「滾……都滾,別吃我們的糧食。」
「你們走吧,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吧。」
「該死的壞蟲,斷我們生路,我燒死你們……」
眾人竭盡全力的驅趕著蝗蟲。
但無奈。
蝗蟲實在太多了。
僥倖燒落幾隻,糊焦味都還沒散去,便有新的蝗蟲飛撲過來。
十八樓衛也不停的用寬布和網兜捕捉著蝗蟲,比起百姓們來,他們的收割能力很驚人。
但這些蝗蟲就猶如會複製黏貼一般,趕也趕不走,燒也燒不完。
所以,就算眾人用盡了全力,卻也還是抵擋不住無盡的蝗蟲開始殘忍的啃食糧食。
「完蛋了……蝗蟲實在是太多了,攔不住,根本攔不住啊。」
「我們僅剩這小片莊稼了,難道,我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嗎?」
「太多了,沒用的……」
深深的無力感逐漸瀰漫開來,男人們逐漸紅了眼睛。
柳七香和孩子們仍舊不停地揮舞著火把,但神情,也逐漸絕望起來……
但就在他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之時,那些蝗蟲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盤飛的動作一頓,緊接著,突然調轉了方向,朝著西邊飛去。
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走。
一刻鐘的時間,蝗蟲消失的一乾二淨。
若不是田地里還有些蝗蟲的屍體,且三分之一的莊稼都經受了一番摧殘,眾人都要以為,方才那密密麻麻的蝗蟲雲,只是一場錯覺了。
村口處,確認蝗蟲都離開了,蕭厭嘴巴一閉,突然朝後退了一步,抬手捂住了腦袋,一臉的痛苦。
「小厭!」
虞棠一把扶住了蕭厭,擔憂的看著他。
「小厭,怎麼了?你還好嗎?」
蕭厭輕輕幌了幌腦袋。
「蝗蟲太多了,頭有點疼,不過沒事,應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虞棠聞言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辛苦你了。」
蕭厭搖頭,這時,離夏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相公,你沒事吧?都說了你現在能力還不夠,那麼多的蝗蟲,趕一半就行了,你非要全趕走……萬一你出事了我怎麼辦?我不想守寡哇~」
說著話,她從袖中取出來一株新鮮人參,咔咔掰成幾截,用小黑手抓著往蕭厭嘴裡塞。
蕭厭額頭青筋一跳,甩開離夏的手,感覺頭更疼了。
「我不是你相公。」
「你是!」
「不是!」
「你是!」
「我……」
蕭厭懶得跟她爭執,他將人參幾下嚼碎咽下去,扭頭看著虞棠。
「棠姐姐,這些蝗蟲雖然離開了,但只是暫時的,等它們找不到其他吃的,很快就會回來的……
所以,想保住這些莊稼,除非將這些蝗蟲全部捕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