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話說出他便再也不敢有任何聲音和動作了,因為此時邪瑤和顧陌的臉色能黑得嚇死人,流川和北堂冥笙同時蹙眉,不同的是流川始終一副不理解,而北堂冥笙的神色能看到出多種情緒,有悲傷,有失望,也有不甘和怨氣,反正已幾人目前狀態來看,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北堂冥笙終是沒忍住,起身離開,邪瑤率先面帶疑惑不解的問:
「他怎麼了?」
沒人回答,把一切都收入眼底的慕無兮卻十分清楚,他抿了一口茶,看好戲般笑道:
「他被傷到了,你別指望他能自己好!」
不說還好,一聽這話邪瑤更加不明白了,來不及理會,顧陌拉著邪瑤就想衝進滿春樓,只是剛走了兩步便見熟悉的兩人從中走出,笑容燦爛,不知道的以為兩人在裡面花天酒地了一番,而顧陌和邪瑤就是這樣以為的,顧陌立刻上去揪住櫻空瀾耳朵,出手不知輕重的拎著人咒罵:
「你幹什麼了?是不是和那個叫水仙的聊的很開心?啊?你說話呀!」
這一副捉姦成功的場景讓其餘人十分尷尬,拉也不是,勸也不是,反正沒一個敢有所動作,邪瑤原本還有點怒氣的,一看到此情此景當即就沉默了,只聽櫻空瀾唔啊啊的叫著疼,一邊說沒有一邊承認錯誤,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但這一刻他哪敢反駁,沒有錯也只能乖乖說自己錯了,誰讓他心悅之人是顧陌呢
「你還說你沒有,出來的時候笑意都掩飾不住,說!你在裡面都幹什麼了?」
後者委屈巴巴的嘟嘴,苦著臉辯解:
「我哪敢說什麼呀?我進去的時候水仙姑娘和賤人嗣正在聊黑龍一事,我就跟著聽了一會兒,後來水仙姑娘說她精通占卜之術,我讓她給我們倆算了算姻緣就出來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顧陌才鬆開了手,面上還是有些不悅的冷哼一聲,隨即溫柔的看著百里狄嗣笑問:
「阿嗣,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呀?」
俗話說幫兄弟不幫女人,百里狄嗣當然是心有餘悸的尷尬笑了笑:
「是的呢陌,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
後半句沒說完顧陌便搶先開口說自己相信他,這下心裡不平衡的是櫻空瀾了,他既無奈又委屈的小聲嘀咕:
「你怎麼能信任這傢伙都不相信我這個陪了你將近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呢」
雖有埋怨,卻也沒有真的計較,邪瑤只想知道結果,她打斷幾人轉而看向百里狄嗣詢問:
「黑龍一事怎麼樣了?」
後者聞聽此言立刻搖了搖頭,遺憾的述說過程:
「水仙姑娘說了,黑龍蹤跡九州幾乎沒人知道,她們派出去的人許多巡查過,沒有任何音訊,值得高興的是她說黑龍有可能被封印在水域之地,無兮有水領域,探查起來應該不難」
提到水域,慕無兮明顯有些欣喜,但很快又變得焦慮,他大概在想,九州之大,水域廣泛的地方就晨星國與金月國,但想查遍兩國水域,只怕是不容易,加上他的修為不夠,水領域施展範圍太小,真查下來不知要到何時。
看出他心中所想,邪瑤只毫不在意的掃視一圈,出聲安撫幾人:
「不必擔心,能找到黑龍自然不辜負一番舟車勞頓,即使找不到,憑藉九州高手雲集,不懼任何勢力!」
話落,她吩咐幾人先回妖月殿,準備兩日後過完花燈節便出發尋找黑龍,因為七大戰神選拔賽導致幾人受傷,已拖遲了時間。
回到妖月殿之後,大家都忙著做自己事,邪瑤與妖月教皇單獨商議著什麼,只聽她模稜兩可的開口:
「此番話阿瑤只對師父說過,希望師父能為阿瑤保密」
後者面上複雜,但還是無奈嘆了口氣,悠悠道:
「你心意已決,為師不願再勸,你的事我也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放心去吧!」
邪瑤感激的看了對方一眼,很快消失不見,次日,太陽開始落下,僅殘留一小半形狀,加上紫粉色雲朵卻顯得十分晃眼,鴿子結群飛過,血皇殿內,淵獨自坐在房頂一角,手裡握著酒壺,清涼舒適的酒水入口,部分順著他好看的嘴角滑落脖頸,滲透了衣襟,夕陽下,他邪魅而慵懶的扯起唇角,不冷不淡念叨:
「既然來了,為何要偷偷的看著我?」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邪瑤站在房頂另一角,充滿探究的盯著她,一言不發,淵與之對視,忽的笑出聲來,打趣道:
「你莫不是暗戀我?洛!」
他叫出『洛』這個名字時特意加重了聲音,像是怕邪瑤不知道他在叫誰,邪瑤漠然置之,她終究是沒忍住想來找這個傢伙,她想知道千年前的事,也想知道為何淵會加入血皇殿,種種疑惑她都想知道,但當對方喊出洛的名字時,她明白,自己好像沒資格知道,淵與她非親非故,憑什麼告訴她,思想鬥爭做了兩分鐘,邪瑤還是開口:
「我不是你口中的洛,在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來,是想問許多事情!」
邪瑤直接爆出真相,她不是洛,也不想利用洛的身份,自己該說什麼就是什麼,但對方在得知這個答案時沒有任何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一般,他眸光深沉的看著邪瑤,如看到昔日愛人,眼底藏不住的情愫,但很快又變得悲傷,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眼神,最後他只慘笑一聲,淡淡開口
「你走吧,在黑龍現世之前我不會對五大帝國發起攻擊,也不會傷害你身邊那幾個人,你不需要問其它東西,我也不會說」
他語氣篤定,連邪瑤也下意識想相信他,很快恢復過來,邪瑤淡然一笑,略帶嘲諷的看著對方
「我憑什麼相信你?」
淵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站起身來,朝邪瑤伸了伸手,意有所指的張嘴訕笑著
「你看,世人皆說我是十惡不赦之人,恐將來會禍害九州,而你邪瑤是天之驕女,位高權重,國色天香,擁有逆天天賦,可是你低頭看看,你的腳下布滿陰鬱,而我身處光亮!」
聞聽此言,邪瑤低頭掃視,只見殘存的光亮照在淵的身上,房頂間,兩人各占一角,邪瑤與對方恰好在一暗一明,恍若兩人的內心,一黑一白,看似邪瑤站在明亮之處,是萬眾舉目的高貴天驕,可只有邪瑤自己知道,她的內心恐怖如斯,至今,她所做的一切皆是想成為天下最尊貴之人,她野心勃勃,想一統九州,不惜利用百里狄嗣幾人陪她一塊尋找黑龍,因為她知道,她體內有萬羅門女帝洛的殘魂,必然能得到傳承,真正的邪瑤也沒有善良可言,她殺人如麻,心機深沉,善於隱藏,沒人能看清她到底是怎樣的人,而淵的此番話,徹底擊潰邪瑤的偽裝,所以當看到邪瑤逐漸冷漠駭人的面目時,淵輕飄飄的問道:
「邪瑤,你為什麼要站在黑暗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