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以你父親的聰明,會猜不到我想要的是什麼?你以為,是誰在幫我建立長煙閣的體系,你以為,景宸去世後,為何一般暗魅樓的人都消失了,因為都在長煙閣,長煙閣……並不全然是我一個人的,一半的心血,來自你父親。【Google搜索】」
阿雅視線顫抖,深吸了口氣。「老東西,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我父親若是幫你,你當年會想盡辦法要我的命?」
「人……都是貪婪的,你父親死了,暗魅樓僅有你一個小丫頭,我認為,你一個小姑娘,難堪重任,何況……你手中的死士阿木,是我所忌憚的,我算到,他會是我偉大計劃中最重要的阻礙,所以……我忍痛要除掉你,也是為了送你與你父親團聚。」
老者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
「虛偽,真虛偽!你真讓我噁心。」阿雅聲嘶力竭的喊著。「你為了殺我,連阿珠姑姑都不放過,你噁心!你最該死!」
老者緩緩閉上雙眼。「阿珠……用她的命,護了你。」
「你該死……」阿雅失控的喊著,衝上去要殺他。
當年,她帶阿木回到了暗魅樓,老東西卻千方百計想要她和阿木的命。
如果不是阿珠姑姑拼死相護,她已經死在這老東西手裡了。
阿珠姑姑告訴了她所有的秘密,告訴了她老東西的真正目的。
還有他私自圈養死士的事情。
那時候,阿雅還小,知道自己胳膊擰不過老東西這根大腿,所以她帶著阿木,帶著暗魅樓剩餘的人銷聲匿跡,躲避老東西的追殺。
這些年,暗魅樓消失,長煙閣崛起。
她在暗處,老東西在明處,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死死地盯著。
他圈養死士,她便圈養蠱人。
他建立蛛網,天下信息情報組織,殺手組織,創造混種,她便比他做的更好,更多。
總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為了對抗長煙閣。
為了讓奉天有絕對的籌碼,與長煙閣,與老者一戰。
「殺了她!」冰兒讓死士殺了阿雅。
阿雅一心要老東西死。
她拼盡全力要殺他。
可死士身手太快,她根本不是對手。
老者虛弱的看著阿雅,看著這閣樓下的西蠻皇宮。
一切,都要結束了。
壽命結束前,巫族人會有最強的天應,預知未來。
他預見了未來天下的繁華,預見了天下一統,再無戰爭。
百姓歡樂,孩童喜笑顏開。
直到那一刻,老者才真正明白,他的初心,想要的是這太平盛世啊。
可漫漫長路,他終究是被權勢迷了眼,惑了心。
他錯了。
錯的離譜。
他與景宸想要的初心,便是共創繁榮盛世,即使犧牲自己,讓世人唾罵,也要催化這天下,儘快一統,選出天選之人,安撫天下。
可終究是他辜負了景宸。
可他並不後悔。
重來一次,他依舊還是會這麼做……
「你該下去跟所有人賠罪!」阿雅的劍還沒有碰到老者,就被死士一掌擊中胸口。
摔在身後的柱子上,吐了口鮮血。
半撐著身體,阿雅冷眸看著老者的方向。
「主人……主人!」冰兒驚恐的喊著,跪在了地上。
老東西,終究還是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居然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
諷刺的笑了一聲,阿雅無力的坐在地上,今日,就算是死在這裡,她也值了……
冰兒跪地痛哭,老者的死激怒了她。「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她控制死士,殺意濃郁。
她要所有人陪葬。
就算在這些人眼中,老者十惡不赦是個惡人,可對她來說,老者就是她的在世父母,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師父和父親。
他待她們姐妹極好,不管是不是出於利用她都不在乎。
在她和姐姐快要餓死,被人扔進囚籠賣去骯髒之地的時候,是老者救了她們。
救命之恩……哪怕用命也要回報。
「殺了她!」
死士被冰兒控制,衝著阿雅襲了過去。
阿雅無力的笑了一聲。「那就地府見……」
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緩緩閉上雙眼,阿雅無力的靠在柱子上。
老東西死了,暗魅樓也已經交給了元寶,她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只是,阿木……
可憐了阿木,怕是要像當年的崑崙一樣,一輩子被困在鳳溪山。
她很愛阿木,唯獨放不下的只有阿木和自己的兒子。
本想這輩子能再見一面,卻不曾想……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
她與父親,好像真的走了同一條路。
她會死在這裡。
許久,阿雅並沒有等來死亡,而是聽到了響聲。
緩緩睜開眼睛,阿雅驚愕的看著那個將死士撲倒的少年。
他一拳打在死士臉上,瞳孔收縮,是異於常人的暗綠色。
顯然,只是個混種。
而且……他身上有阿木的影子。
失控的跪在地上,阿雅紅了眼眶,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撤!」冰兒恨意的看著阿雅,又看了看城門下衝上來的蠱人與混種,帶著死士和剩餘的高手撤離。
她不能讓先生的計劃落空。
他們還沒輸,還沒有!
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眼輪椅上的屍體,冰兒轉身,快速消失。
「你……叫什麼名字?」阿雅聲音沙啞,手指顫動的抬手,手指去擦阿恆臉上的血。
阿恆呼吸急促,身體僵硬,在阿雅的手指碰到他的瞬間,瞳孔恢復正常。「前……前輩……我叫阿恆,我娘子叫趙雲卿……她,她讓我來救你。」
閣樓下,南古雪晴他們驚慌的沖了上來,鬆了口氣。
「是朝歌,早在姑姑您與她進西蠻之前,她就給趙家軍的趙雲卿去了密函,說阿恆是您的兒子,您在西蠻可能會有難,求趙雲卿帶阿恆來救您。」南古雪晴趕緊將阿雅扶了起來。
阿雅用力握緊雙手,聲音顫抖。「阿恆……你是阿恆,我的兒子……」
阿恆憨憨的看著阿雅,莫名也紅了眼眶。
蠱人是人血脈的,阿恆是混種,自然也知道這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我想讓你躲在山裡,過正常人的生活……」阿雅哽咽了。
她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出現救她的命。
阿恆低著頭,像是受了委屈。「我以為……你們不要我。」
他以為,他是被嫌棄的混種,被父母丟棄的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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